“哈哈!”
聽對方一本正經(jīng)的“說和”,
陸遠笑呵呵地問道:
“韓教練,不會是科長派你來的吧?”
韓先軍搖搖頭:“不是!”
“那是廠長?”
“也不是,我就是覺得,
你們都是部門領(lǐng)導(dǎo),鬧大了影響團結(jié),對廠子不好……”
陸遠點點頭,問道:
“所以,你覺得他們陷害犧牲一個學(xué)徒工,無所謂?”
韓先軍沉默了,
因為覺得不妥,他沒參與對王小飛的刑訊,
但,也沒阻止。
緩了緩,陸遠一直看著他,
韓先軍嘆了口氣,說道:
“這事確實有些過,但,誰讓王小飛犯錯在先呢?
這么做,也是為了震懾不法分子的大局,
至少,出發(fā)點是好的……”
陸遠忽然問道:
“那要是有一天,輪到了你呢?
你也是這么想的?”
韓先軍愕然,憤憤然說道:
“陸遠,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可是真心希望廠子上下一心,這樣對所有人都有好處……”
陸遠哈哈一笑:“我隨便問問,你急啥呢?”
韓先軍覺得陸遠太囂張了,再說下去沒啥意思,
“好好好,你現(xiàn)在是部門領(lǐng)導(dǎo),
我人微言輕……算了,你自求多福吧!”
見他轉(zhuǎn)身要走,陸遠去叫住他,
“哎,最后問你個問題……”
韓先軍微微扭頭,悶悶地問道:“啥?”
“想不想扶正當(dāng)科長?”
韓先軍很意外,轉(zhuǎn)過身來,
他在部隊是副排長,復(fù)原后是科員,享受副科待遇,
現(xiàn)在,他上邊除了保衛(wèi)科長,還有兩個掛職的副科長,
按照常規(guī),要等兩三年,他能升到副科長,
想扶正,必須再熬五六七八年,還要找合適的機會。
人生三大喜:升官、發(fā)財、死老婆!
當(dāng)官的好處,尤其是正職一把手的好處,那是說都說不完,
要說韓先軍不眼饞,那是假話、空話、屁話、套話!
但是吧,他對陸遠不太放心,
“你是啥意思?”
陸遠賤兮兮的笑道:“你就說想不想吧?”
“我說想,你就能有辦法?”
“就你的條件,確實不太容易……”
“你特么耍我?”
韓先軍轉(zhuǎn)身要走,
陸遠又開口了,
“你看,你又急了,
說是不容易,我又沒說搞不定!
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韓先軍再次轉(zhuǎn)身,盯著陸遠,
“你能不能別磨嘰,給句痛快話成不成?”
“行!解決下面兩個先決條件,
科長非你莫屬……一是讓科長位子空出來,二是你要立功!”
韓先軍明白了,
陸遠決心搞掉保衛(wèi)科長,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先不說能不能成,至少道理通,
有科長霸著位子,自己永遠是馬仔小弟。
第二條就比較有講究,
立功肯定會加分,但是,立什么功呢?
馬路邊撿錢上交、扶老奶奶過馬路是功,
跳糞池救人、上山救火、身患絕癥坐輪椅學(xué)習(xí)也都是功……
韓先軍打量著陸遠,
心中無限感慨,這小子才多大,心思咋這么多呢?
他環(huán)顧四下,
大伙都忙著戰(zhàn)雪斗冰,沒人注意到這里,
“科長和廠長穿一條褲子,你真有把握?”
陸遠哈哈一笑:
“正因為他們穿一條褲子,我才有把握!”
“嘿!你說反了吧……”
“你別管反啊正啊的,就問你,敢不敢干?”
“那你得給我交個底,到底咋弄的……”
陸遠嘴角露出微笑,伸手過去:
“你這么說,我就當(dāng)你愿意合作了!”
韓先軍再次瞄了一圈,果斷的緊緊的,握住陸遠的手。
“成!我交你這個朋友!”
陸遠嘿嘿直笑,
什么朋友?
還不是利益動人心!
想整垮劉代廠長,必須先斬斷他的左膀右臂,
讓他失去基層的支持,等于無根之木。
劉代廠長上位,自己是主力,保衛(wèi)科長是狗腿子,
要干掉保衛(wèi)科長,小馬這個“二五仔”,
明顯不夠份量,而韓先軍就很適合。
就像多米諾骨牌,
利用韓先軍和小馬,推倒保衛(wèi)科長,
再順藤摸瓜牽,連到劉代廠長。
當(dāng)然,僅僅靠保衛(wèi)科長,肯定搬不倒,
因為劉代廠長上頭有人,沒有過硬的證據(jù),誰也動不了他,
巧了,陸遠手里有好多黑材料,
除了被栽贓的王小飛,
還有工程隊的禮金,香江吃喝玩樂一條龍,特別是媽閣葡京賭桌,
這些“高壓線”,人證物證俱全……
羅振邦帶著相機,名義上是在景點,替劉代廠長攝影留念,
實則上,秘密拍下了好多證據(jù),
甚至包括他在紅燈區(qū),赤果鬼混的場景……
真當(dāng)陸遠的錢,是那么好拿好花的?
至于鍛造局領(lǐng)導(dǎo),陸遠也準(zhǔn)備好了應(yīng)對手段,
這里面,林志東是重要人物,
首先是他的留聲機,錄下了劉代廠長與保衛(wèi)科長的公開發(fā)言,
這里面,有很多言辭,明里暗里是詆毀中風(fēng)住院的老廠長,
總結(jié)成一句話,就是“老廠長干啥啥不行”,劉代廠長比老廠長厲害……
別忘了,老廠長只是半身不遂,沒有死,
目前,依然是創(chuàng)新廠,合理合法的一把手!
按照神凌官場的潛規(guī)則,
即便讓老廠長光榮病退,
下一任廠長的人選,也必須尊重他的意見。
可以說,沒有老廠長的認可,劉代廠長就會有很大的“失分”,
當(dāng)然,鍛造局作為上級領(lǐng)導(dǎo)部門,有最終拍板的權(quán)力,
可是,別忘了林家,
林志東這個“半吊子”,能進入創(chuàng)新廠,
說明,林若甫在鍛造局也有關(guān)系戶的,就像林語嫣在刑部一樣,
至于林志東上不去,
那還不都是因為,這小子胸?zé)o大志……
總之,陸遠有辦法,通過林若甫,影響到鍛造局的決策,
但是嘛,對韓先軍這個小角色,
陸遠沒必要竹筒倒豆子,他大致含糊的講了自己的策略,
核心就一點,先“干死”保衛(wèi)科長,扶他上位再說。
韓先軍問道:“好!
姑且相信你能干倒科長,但,我立功的事要怎么弄?”
“你殺過人吧?”
“去你的……我是正經(jīng)人!”
“我問的也是正經(jīng)事呀!
別跟我說,你的‘戰(zhàn)斗英雄’是撿來的……”
“哦!那是戰(zhàn)場,
干掉了安南猴子的一個偵查小組……”
嘿,這不巧了么!
陸遠笑呵呵地說道:
“既然是真的,那就好辦了……”
韓先軍奇怪地問道:“你啥意思???”
陸遠低聲交代幾句,最后問道:
“你要沒意見,我來安排!”
韓先軍驚訝極了,再次習(xí)慣性地觀察四周,
“你,你……沒騙我?”
陸遠聳聳肩,說道:
“你同意的話,咱倆一起并肩作戰(zhàn)!
當(dāng)然,那邊非常危險,隨時就可能……”
韓先軍很有正義感,
而且參加過實戰(zhàn),他打量著陸遠,
“吆嗬,倒還勸上我了……這話應(yīng)該是我,對你說的吧……”
就這樣,雙方達成一致,
陸遠給軍情局打了個電話,副處長接的,
陸遠說道:“……情況就是這樣,我準(zhǔn)備動手了……”
但是,副處長沒說話,
陸遠又說了一遍:“我馬上要動手了……”
還是沒說話,
陸遠問道:“沒問題吧?”
沉默良久,對方放下電話,
咦?
這是啥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