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維德盯著陸遠,
非常迫切的等著答案……
這家人民醫(yī)院,行業(yè)三甲,
心腦血管科的大主任,亦是小有名氣的中風專家,
可,他也沒辦法救治,
如今,自己的健康,全系在陸遠手上。
陸遠沒及時回答,
等調(diào)勻氣息,他才謙虛的說道:
“伯母,是這樣,
孔伯伯的病蠻棘手的,我也沒什么經(jīng)驗……”
一輩子跟著孔維德,
廠長老伴還是懂人情世故的,
她立刻從懷里,把剛才的三十塊,全都拿了出來,
“小遠,拿著買煙抽……”
陸務(wù)觀卻急了,
這錢可不能要,一旦收了錢,事情就變了味。
“咳咳!”
他不好明著說,只能故意咳嗽提醒兒子。
陸遠看了老爹一眼,笑呵呵地說道:
“孔伯父是我長輩,也是我領(lǐng)導(dǎo),
扎針的事沒啥問題,但,錢無論如何是不能收的……”
“嗨!你這孩子,
剛才要不是你,我們就被騙了……
又這么費心費力的,給老孔治病,
我的一點小心意,是真心的感謝……”
這時,陸務(wù)觀說話了,
“老嫂子,這錢真不能收!
他是晚輩,再辛苦也是應(yīng)該的,
老領(lǐng)導(dǎo)以前照顧我們家,你可不能這么見外啊……”
好一番推來讓去時,
突然,又有人推門而入,
“娘,我來了……咦……這兩位是?”
陸遠扭頭,
哎吆,廠辦婦女副主任……
看上去花枝招展,大概二十五六歲,好像叫李什么來著……
她喊“娘”……難道是廠長老伴?
陸遠肯定,這小娘們不姓孔,會不會走錯病房了?
沒想到,廠長老伴和氣地招呼道:
“青鸞來了啊……這位是你陸叔,
還有他兒子陸遠,也在我們廠里……你應(yīng)該認識的吧?”
李青鸞不認識陸務(wù)觀,但,她認出了陸遠。
好奇怪呀!
平時,陸遠沒和家里走動過……難道是他爹……
不對呀~~
在她印象中,
陸遠是孤兒,咋就冒出個爹來了?
李青鸞感覺到,
婆婆似乎對陸家父子特別親切,便沒有挑明,
她將保溫桶遞給婆婆,順便沖陸遠笑道:
“認識,必須認識!
機關(guān)部陸主任嘛,在咱們廠的名氣,可不是一般的大哩!”
?。?/p>
三個長輩又是一陣迷糊,
哈,啥叫“名氣不一般的大”???
陸遠心里有數(shù),尷尬地笑道:
“我就一無足掛齒的無名小卒,李主任真會開玩笑!”
孔維德和老伴一頭霧水,
陸務(wù)觀滿臉不解,
他感覺兒子,好像做了什么,
了不得的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李青鸞笑吟吟的說道:
“不會吧,你們還不知道吶?
他呀~~可威風了,是這樣的……”
巴拉巴拉小魔仙!
李青鸞把陸遠,和保衛(wèi)科長,
以及劉代廠長的矛盾,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孔維德若有所思,陸務(wù)觀只覺得心驚肉跳,
但,他們的想法大致相同,
陸遠還是太年輕了,肯定要吃脾氣虧!
尤其,陸遠全程淡然微笑,并無特別表情,
陸務(wù)觀覺得,兒子的“下克上”,
大概率會引起,老領(lǐng)導(dǎo)的不滿和誤解,
“小遠,你怎么和領(lǐng)導(dǎo)對著干,真是太不懂事了!”
陸遠平靜的說道:
“爹,小飛是鄰居,我倆從小玩到大,是哥們……”
“關(guān)系再好,你也不能因私廢公……”
“我也沒做別的,就說了幾句實話而已……”
廠長老伴覺得,
以后還要仰仗陸遠救治丈夫,便大事化小,幫陸遠解圍,
“哎,老陸,別生氣,
小孩子嘛,難免沖動……我看小遠,
人品蠻好的,找機會認個錯就行了,沒多大事的……”
陸務(wù)觀換了個和緩的語氣:
“這孩子真不省心……
唉,主要是怪我們,這么多年不在家……”
李青鸞趁勢問道:
“陸叔這些年……在哪兒高就啊?”
廠長老伴一邊用湯勺,喂丈夫喝營養(yǎng)粥,
一邊說起陸務(wù)觀夫妻,離奇的“荒島求生”的冒險經(jīng)歷。
“??!真的?。∵@也太刺激……
啊,是太神奇了吧?”
李青鸞明顯很有興趣,
此刻,她的腦海中,浮現(xiàn)的景象非常浪漫,
陽光,白云,藍天,沙灘,海水……
還有三兩株,碩果累累的椰子樹,以及一張吊床。
陸務(wù)觀尷尬的笑笑,沒法接。
沒辦法,聯(lián)合調(diào)查編的“說辭”,只能硬著頭皮認下。
陸遠知道老爹,不想回憶那些“殘酷的囚禁歲月”,便提出告辭。
“孔伯伯,您好好休息!
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回去,改天再來看您!”
孔維德有點著急,
繼續(xù)扎針治療的事,還沒落實……
但是,確實很晚,
天都黑了,人家還沒吃飯,不好硬著挽留。
“呃呃!”
他抬手揮了揮,又指著老伴,指向門口。
老伴秒懂,放下保溫桶,
“哎!今天太感謝了,我送送你們!”
李青鸞乖巧的接過湯勺,接著喂公爹喝粥,
以孔維德目前的狀態(tài),只能吃流食……頓頓喝粥。
三人出了病房,
廠長老伴一個勁說好話,最后問道:
“小遠啊,你孔伯伯的病,
今后就全靠你了……這么說吧,
你有啥要求,只要我們能辦到,都不是問題!”
陸遠淡淡笑道:
“謝謝伯母看得起我!不過呢,
一來我能力確實有限,二是治療疑難雜癥急不得,
要循序漸進慢慢來……這樣吧,我答應(yīng)伯母一定盡力……”
目送陸家父子騎車離去,
沒得到確切答復(fù)的廠長老伴,帶著滿臉的心事,回到干部病房。
李青鸞看了一眼,好奇地問道:
“娘,咋了?”
當著小兒媳的面,她婆婆把陸遠的態(tài)度,復(fù)述了一遍,
最后詢問丈夫:“老頭子,你確定他的扎針,真有效?”
李青鸞驚訝極了,
她萬萬沒想到,陸遠居然還能扎針治病……
尤其像公爹這樣的疑難雜癥,幾乎是世界性難題。
另外,她非常不理解,
陸遠是從哪兒,學的這么高明的醫(yī)術(shù)?
“唰唰!”
孔維德寫了幾個字,遞給老伴。
“真有感覺!他能治!”
老伴嘆了口氣,說道:
“可現(xiàn)在,那小子好像不愿意落實,咋整?”
李青鸞對這件事,還處于“東一塊,西一塊”非常零碎的認知,
“娘,咱們和陸家很熟么?”
她婆婆便絮絮叨叨,講起以往的事情,
從頭到尾聽完,李青鸞想了想說道:
“娘,要我說,這件事,不能單找陸遠……”
“唔,青鸞有啥好主意?”
“確實,咱家以前照顧過他們家,
可已經(jīng)好多年不來往,再好的關(guān)系也會淡……”
“那不是陸家兩口子失蹤了么……
算了,不說這個,你就說,現(xiàn)在該怎么辦吧?”
李青鸞想了想說道:
“要做兩方面工作,一是陸遠,一是他爹娘,
這樣吧,我明個找他媳婦聊聊,在上他家看看,了解一下!”
廠長老伴不確定地問道:“有把握嗎?”
李青鸞不好接,還沒開始,誰知道結(jié)果?
孔維德又拿起鉛筆,“唰唰唰”的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