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茹沒有因?yàn)檎煞虻膭诟?,而沮喪消沉?/p>
相反,她更加努力拼搏,
從早上九點(diǎn),干到晚上九點(diǎn)收攤,等于打兩份工,
金美靜不偏不倚,每月給她開二十塊工資,
店里員工,沒人不服氣,
大冬天的,在站前廣場賣盒飯,
每天風(fēng)雪無阻,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春節(jié)放假,千里馬基本上都靠車站盒飯拿大頭,
按照正常估算,盒飯的營業(yè)額,已經(jīng)超過堂食,
畢竟皇城火車站,一天好幾萬旅客,
百分之一的人買盒飯,都有幾百份,
就算最便宜的五毛一份,就是一百多塊,對半賺,起碼有六七十。
當(dāng)然了,千里馬在火車站賣盒飯,
天然居和大食代也有樣學(xué)樣,擺攤跟進(jìn),
但是吧,公營飯店和私營飯店,效果截然不同,
光說飯菜的品相,千里馬就勝出一籌,最起碼油水足分量多,
而且,王雪茹996,賣完回家,
那兩家只能勉強(qiáng)955,到點(diǎn)下班,
別管賣完賣不完,都直接走人,反正虧也不是虧自己。
這就導(dǎo)致,兩家公營盒飯攤點(diǎn),加起來,也干不過千里馬一家,
當(dāng)王雪茹頂著料峭的寒風(fēng),蹬著三輪車回到家中,
卻發(fā)現(xiàn)婆婆,一副憂心忡忡神不守舍的樣子……
“娘,咋了?哪兒不舒服……”
“唔!沒事……”
見到兒媳,王惹事想起,
兒子最聽兒媳的話,心里燃起重新燃起希望,
這一晚上,王小飛像僵尸一般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動彈,
都把王惹事嚇得,以為寶貝兒子斷氣了,
可她每次靠近,又被兒子呵斥出來,真是愁死個娘!
她壓低聲音對王雪茹說道:
“小飛回來了,一直在床上躺著……
這么長時間不吃不喝不說話,就怕遭不住……要不,你進(jìn)去哄哄?”
??!
丈夫回來了!
王雪茹的心,全是驚喜,
真是太好了!
說真的,倒不是重男輕女,
而是,在王雪茹的心里,家里沒個男人,真不像個家!
“好的,娘,我馬上去看看!”
她脫下外套和護(hù)袖,弄點(diǎn)熱水洗漱一番,
在王惹事殷殷的目光中,進(jìn)了小房間……
南丫島上,小小的窩棚里,
新阿群和龍武糾纏在一起,進(jìn)入癲狂后的平靜,
看著身旁熟睡的,
稚嫩女人的嘴角上,掛著的甜甜笑意,
龍武就有一種深深的負(fù)罪感,
他明白,作為刀口舔血的男人,心里有牽掛是致命的,
尤其,這種致命不單是他自己,
也包括他身邊的女人,說不定還有將來的孩子,
個人,和國家力量對抗,太難了!
但是,新阿群一時都離不開自己,
就算分別幾分鐘,她都會瑟瑟發(fā)抖……那凄慘的模樣,實(shí)在太可憐了!
安南吃了那么大的虧,肯定滿世界的搜尋自己,
而且,收到消息,香江警方也在調(diào)查自己,
這導(dǎo)致,他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一個地方,
更不敢拋頭露面,像老鼠一樣,混跡在南丫島上的各個角落。
這種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呢?
“沙沙~~”
嗯?
有人靠近……
龍武的心弦猛然繃緊,
他敏捷的悄然從地鋪上起身,手上赫然是一把安南制式手槍。
常年的搏殺,讓他在黑暗中的五感,十分敏銳,
出于安全考慮,這個小窩棚也做了特殊改造,
門口用三層石棉瓦遮擋住半邊,
這樣,地鋪處于死角,不會被外面射進(jìn)來的槍彈殺傷,
另外,門外十米之內(nèi),撒上一層深淺不一的砂礫,
只要有人進(jìn)入,腳步聲會有細(xì)微的差異,
而龍武,也能判定出對方的大致位置。
盡管現(xiàn)在,外面無聲無息,
但,龍武堅(jiān)信,自己的聽覺不會出錯,
只是,來人是友是敵?
忽然,外面,響起細(xì)微的“咕,咕咕,咕,咕咕……”鳥鳴聲,
呼!
龍武稍稍松弛,
是接頭暗號,自己人!
他迅速套上褲衩,悄悄靠近門口,
透過門簾的縫隙,外面一覽無余,
月下,只有一個黑黑的身影,嘴角上的煙火,忽明忽暗。
原來是船老大……他來干什么呢?
他背著手,離開窩棚,來到船老大面前,
“什么事?”
船老大看了看龍武,又看一眼窩棚,緩緩說道:
“安南那邊出了五萬塊花紅,懸賞你的腦袋!”
“你是來拿賞金的?”
船老大看著對方背手而立,知道龍武的戒心很重,
但,可以理解,
白首相知猶按劍,朱門先達(dá)笑彈冠!
這年頭,除了爺娘老子和票子,誰踏馬都信不過!
“別緊張,我不缺那點(diǎn)錢!”
但是,龍武不為所動,也不打聽對方的來意,
言多必失,這種狀態(tài)下,急的反而是對方。
果然,船老大開口說明情況,
“安南特工斥候瘋了一樣在找你,香江探長也在島上蹲點(diǎn),你隨時會暴露!”
龍武冷冷地說道:“然后呢?”
“給你一筆錢跑路,到外面待兩年再回來,或者不回來,都由你自己決定。”
龍武想了想,問道:“去哪里?”
“大馬、呂宋、暹羅都可以……
或者更遠(yuǎn)的蘇里南、拉丁美洲加勒比、非洲大草原也沒問題……”
都是一些社會混亂的失敗地區(qū),
不過,船老大來讓他跑路,
也預(yù)示著安南特工逼得很緊,找到龍武也就是時間問題,
想了想,龍武說道:“是他讓你來的?”
船老大微微一笑,說道:“是誰不重要,關(guān)鍵是你走不走?”
行有行規(guī),盡管對方猜到金主,但他不可能透露答案,
龍武閉上眼睛,一半用來思考前途,一般用來監(jiān)視船老大。
他不怕遠(yuǎn)走他鄉(xiāng),金子在哪里都會發(fā)光……
留在香江,是為了離祖國更近,畢竟故土難離,
可現(xiàn)在,他不得不做出抉擇,
至少,要對阿群負(fù)責(zé),
緩了緩,他睜開眼睛,低聲問道:“蘇里南,什么時候走?”
船老大松了一口氣,說道:
“三天后,跟漁船一起……我走了,你保重!”
得到上船的時間地點(diǎn),龍武點(diǎn)點(diǎn)頭:
“保重!”
船老大走的不見人影,龍武才返回窩棚,躺在床上,
他將一萬美金的小包,放在一旁,
陸先生,真是仁義無雙……
沒錯,踏上航班的老柳,也是這么想的。
他怎么都沒想到,所里竟然奇跡般的蓋章放人,
而且,連香江那邊的手續(xù)都辦理妥當(dāng),
他現(xiàn)在脫胎換骨,成了香江人……
不,柳家四口,全都成為了香江人!
事不宜遲,快事快辦……
今天一大早,他就帶著老婆孩子,毫不猶豫的踏上了飛往香江的航班。
一個全新的世界,漸漸展現(xiàn)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