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視著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喬梨一顆心猛地提起,緩緩從浴缸里坐了起來。
她一言不發(fā),迅速從浴缸里面爬了出來。
剛要離開洗手間就被靳明霽抓住,他冷聲開口道,“不解釋下?”
“解釋什么?”喬梨茫然抬眸看向他黑沉的眸子,不太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靳明霽直接拉著她來到行李箱旁,說道,“你覺得呢?”
看到最上方的那條私褲,她臉上沒有沈知霜羞赧的神情,坦然回視道,“我這是在幫你?!?/p>
喬梨簡單解釋了下自己這么做的目的。
給他找了個合適的理由,他怎么還反過來責怪她呢?
她臉上看不出尷尬,直白說道,“看到這個,總比看到你在屋里藏了個女人好吧?”
有些時候,靳明霽真的很想打開她的腦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想到這些事情,且還如此直白和自然。
雙雙沉默之下的寂靜,讓兩人間的氛圍也逐漸變得緊繃起來。
見他不說話,喬梨又想離開這里了。
“小梨,我們需要聊聊?!苯黛V向外面的客廳走,身后跟上的腳步聲透著遲疑和緊張。
他說這話時的語調(diào)隱隱帶了一絲嘆息,喬梨心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該不會是要她離開公司吧?
她跟著他來到沙發(fā)旁,拘謹?shù)刈诹藗?cè)邊的單人沙發(fā)位,低著頭,不去看他的眼睛。
茶幾上還放著已經(jīng)冷掉的海鮮粥,腥味有點重。
他問:“剛才的話都聽到了?”
喬梨老實應(yīng)聲:“嗯?!?/p>
冷靜自持的視線緊鎖著她半垂的腦袋,靳明霽的語調(diào)聽不出情緒,繼續(xù)問她,“你什么看法?”
嗯?她什么看法?
喬梨疑惑抬頭看他,今天說話怎么這么奇怪,這件事情她的想法重要嗎?
對上她不解又茫然的目光,他漆黑深邃的眸子里似是醞釀著什么。
“說話?!蹦堑赖统粮挥写判缘纳ひ粼俅雾懫?,提醒她沉默的時間已經(jīng)過長。
喬梨凝視著他的眉眼,是她的錯覺嗎?為什么會覺得靳明霽在等什么。
能等什么呢,還是從她這個孤女的口中等,總不會是等她說出不希望他們訂婚的話吧?
她很快在心里否定這個猜想。
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他在等她祝福他們以后幸福美滿。
靳明霽是帶她走出西北困境的恩人,她理應(yīng)祝福他和白月光有情人終成眷屬。
想通后,喬梨壓下那股說不出來的沉悶感,仰頭笑著說道,“我提前祝福你,與沈小姐訂婚快樂?!?/p>
黑漆漆的眸子就這么盯著她的臉看,似要從她臉上窺探出什么秘密那般深邃專注。
喬梨的心緊了緊,又說錯話了?還是祝福語不夠?
斟酌半晌,她把自己腦子里所能想到的,所有美好的祝福語,全部都給靳明霽說了一遍。
奈何他的臉色不僅沒有好轉(zhuǎn),甚至還越來越更黑了。
壓下眸中情緒,靳明霽往沙發(fā)上靠了靠,閉眼道,“你回去吧?!?/p>
喬梨馬不停蹄起身就要跑,身后傳來男人充滿涼意的聲音,“再讓我看到你在外面兼職,你就別在晉森實習了。”
握著古銅色門把手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她沒有回頭,默默地拉開門離開了套房。
屋子重新恢復(fù)獨處的靜謐。
靳明霽揉了揉始終緊繃著的太陽穴,無聲輕扯了下嘴角:果然是他多想了。
余光撇到桌上的海鮮粥,他隨手丟入了垃圾桶,起身往臥室方向走。
離開頂層套房,喬梨迅速閃入電梯,直接去了經(jīng)理辦公室。
她從不會懷疑靳明霽這個男人說出口的每句話。
他絕對是說到做到。
比起這份日收入不錯的兼職,喬梨更需要晉森集團那份實習。
總經(jīng)辦的事雖然瑣碎,但會各個部門打招呼,積累工作經(jīng)驗的同時,也讓她對人際關(guān)系的處理有了新的認知。
離開酒店時,她已經(jīng)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路過旁邊的24小時藥店,想到套房茶幾上那碗冷掉的海鮮粥,不確定他會不會為愛犧牲自己。
喬梨糾結(jié)了一下還是進去買了過敏藥。
在酒店樓下等了會,終于等候到了下來取東西的蕭秘書。
蕭逸舟看到她遞過來的過敏藥,目露疑惑,詫異道,“喬小姐,這東西是要?”
“你備著吧?!眴汤娌幌胝f是專程給靳明霽買的。
有蕭秘書在身邊,若是他真的過敏了,身邊有藥,也能盡快處理吧。
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蕭逸舟看著手里進口的過敏藥,眸中神色有些復(fù)雜。
喬梨她……怎么知道他今天過敏了?
據(jù)他所知,喬梨很缺錢,竟然還給他買了這么貴的進口藥,蕭逸舟的心不由得軟化了一些。
從套房前往宴會廳的電梯里,透過電梯壁看到秘書臉上藏不住的愉悅,靳明霽挑眉問道,“有喜事?”
“沒有?!笔捯葜鄄缓靡馑嫉氐拖骂^。
兩人不僅僅是上下級關(guān)系,在大學時候還曾是同寢室的同學。
見他本事不錯,靳明霽接手晉森集團后,就把他從其他公司挖到了自己身邊來。
短暫的話題在電梯門打開后停止。
另一邊,回到家后,喬梨迅速卸除了臉上的妝容,又洗了澡出來。
她躺在陽臺的藤編搖椅上,任由窗戶外面吹進來的晚風,一點點吹干她的頭發(fā)。
在西北邊城,每天晚上她都會和靳明霽躺在院子里,看著頭頂?shù)男强?,直到困意來襲才進屋休息。
京市這座城市非常繁華璀璨,但星空比不上西北邊城的千分之一。
搖椅輕輕晃著,喬梨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
整個人漸漸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手機鈴聲急促響起,她被其從睡夢中驚醒,一時間有些分不清置身何處。
拿過手機,發(fā)現(xiàn)是靳明霽的電話。
她猶豫了半晌才接通電話,聲音還帶著剛剛睡醒的鼻音,“怎么了?”
“開門?!庇质沁@樣簡短又命令的話。
喬梨抿了抿唇,在大腦還沒有從睡夢中蘇醒時,放下手機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轉(zhuǎn)瞬,她猛地瞪大了雙眸。
他剛剛說的什么?
開門?
靳明霽現(xiàn)在在她家門口?
他怎么會在這?
喬梨趕緊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剛好是晚上9時整點。
這個時間跑來她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