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勸說蘇沫淺留下來陪陪大小姐。
茯苓也跟著勸,她還說母女最親近,說不定能讓大小姐想起以前的事情。
忠叔的意見不同,他不希望淺淺留下,他的理由是大小姐毀容了,孩子心里指不定有多害怕,要留給孩子接受的空間。
鄭和平更不會同意讓淺淺獨(dú)自留下,在他們爭執(zhí)淺淺要不要留下時,他直接抱起坐在病床上的淺淺,態(tài)度強(qiáng)硬:
“馬上要吃午飯了,飯后淺淺還要午睡,這還是她媽媽給孩子養(yǎng)出來的習(xí)慣,藍(lán)卿對孩子的一片愛意,我們不能辜負(fù)了?!?/p>
“鄭師長說的對?!敝沂妩c(diǎn)頭附和:“淺淺也該餓了,早些回去吧,這里有我們幾個照顧著,不用擔(dān)心?!?/p>
夏荷看向忠叔時,眼底的不悅一閃而逝,她也不再多言。
鄭和平抱著蘇沫淺剛走到門口,夏荷似是想起什么,忽然開口:
“淺淺,你媽媽的那條玉墜呢?那條玉墜她從不離身,如果讓她見到玉墜,你媽媽或許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p>
站在夏荷身后的忠叔,沖著蘇沫淺微微搖了搖頭。
茯苓抬起頭,還不等她開口說話,忠叔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道:“你問問大小姐是不是口渴了。”
茯苓沒再理會其他,低下頭,溫聲細(xì)語地問著懷里的女人。
蘇沫淺的視線在忠叔與茯苓身上劃過,看向夏荷,緊繃著小臉,不贊同道:
“夏荷姐姐,我覺得一條玉墜的作用沒有一張照片的作用大,如果讓媽媽看看她曾經(jīng)珍藏的全家福,或許更能刺激媽媽想起以前的事情?!?/p>
夏荷眼神期待道:“淺淺說的也有道理,如果兩者放在一起,豈不是作用更大?”
“可是......”蘇沫淺一臉的心虛,又好似犯了錯誤后的不知所措,支支吾吾道:“那條玉石吊墜,被我摔壞了?!?/p>
“摔壞了?!”夏荷突然拔高了聲音問道,意識到自已言語失態(tài),她急忙緩和了語氣:
“我的意思是,那是你外公留給你媽媽的念想,她一直非常寶貝那條玉墜,要是讓她知道了,肯定很傷心?!?/p>
蘇沫淺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微睜,為自已犯下的錯誤,提著主意:“那就不讓媽媽知道呀,你不說,我不說,媽媽只會以為丟了。”
夏荷氣的呼出了一口氣,事已至此,只好點(diǎn)頭道:“那好吧,這事我們誰也不提,免得大小姐清醒后傷心難過?!?/p>
鄭和平皺著眉,說了句:“一條玉墜而已,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
夏荷笑著點(diǎn)頭稱是。
蘇沫淺被舅舅抱著離開了醫(yī)院,她一路上都在想夏荷為什么執(zhí)意要那條玉墜?
莫非那條項(xiàng)鏈對她還有別的作用?
鄭和平也比較沉默,他滿腦子都是在分析自從玉墜出現(xiàn),到找到淺淺媽媽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如果說對方是有備而來,那真是蓄謀已久。
“舅舅,我媽媽回來的事情有幾個人知道?”
鄭和平想了想,回道:“除了你媽媽身邊的三個人之外,再有你周爺爺,我,還有余軍長,醫(yī)院里就是韓院長了,這個消息被軍長壓下來了,也能確保你媽媽的安全?!?/p>
鄭和平心里也明白,今天的動靜不小,他跟周副軍長一同前往醫(yī)院探望病人的事情瞞不住,不過,即便有心人去猜測,也沒人會想到是淺淺媽媽身上。
任誰也想不到,那個毀了容的病人會是死去的葉醫(yī)生。
鄭和平打算把淺淺送回家屬院后,立馬去找軍長匯報情況。
這個夏荷的一舉一動必須在他們的監(jiān)視范圍內(nèi)。
在不打草驚蛇的同時,還得揪出她們的同伙。
首要任務(wù)還得是保護(hù)好淺淺的安全。
鄭和平腦海中詳細(xì)做著抓捕計(jì)劃。
在距離家門口還有幾百米時,前方一陣嬉笑說話聲引起了蘇沫淺與舅舅的注意。
兩人抬頭望去,瞧見四個人正在有說有笑地寒暄著。
齊耳短發(fā)的女人,身上打了幾個補(bǔ)丁,她的笑容靦腆,還帶著幾分局促。
站在她對面的年輕女人,容貌俏麗,笑容明媚,落落大方,與對面的婦人形成鮮明對比。
蘇沫淺的視線又落在幾乎黏在一起的兩個小女孩身上,意外地挑了挑眉。
真沒想到幾天沒見,賀小慈與馬盼云的關(guān)系這么好了。
馬盼云,馬副團(tuán)長馬根生家的二閨女,也是上次被小四教訓(xùn)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女孩。
聽李奶奶說,馬盼云之所以叫盼云,是馬副團(tuán)長媳婦盼望下一胎能改一朵云彩,希望生個大胖小子。
可惜事與愿違,馬副團(tuán)長第三個孩子,依舊是個閨女,已經(jīng)兩歲多了,聽說叫盼娣。
那個笑容靦腆的女人,就是馬根生的媳婦。
站在她對面的年輕女人,想必就是賀小慈的表姨姜洛。
不是說這個姜洛死了母親?瞧她這笑容滿面的模樣,莫不是死了個后媽?
鄭和平?jīng)]打算搭理女人之間的寒暄,他想抱著淺淺直接走過去。
馬副團(tuán)長的媳婦朱芳,遠(yuǎn)遠(yuǎn)看見了走過來的鄭師長,唯恐失了禮數(shù)似的,等人走近了,她趕忙招呼道:“鄭師長,您回來了?”
鄭和平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打過招呼。
姜洛聽見朱芳對男人的稱呼,眼神微閃,大方得體地走上前,滿眼崇拜道:
“師長您好,我是賀團(tuán)長家的表妹姜洛,這幾天剛到家屬院,很高興認(rèn)識您。”
姜洛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這就是表姐說的一直沒有結(jié)婚的師長?
雖然年齡大了點(diǎn),人長得也比較糙,但能坐上師長夫人的位置,倒也值得。
鄭和平厭惡地皺了皺眉,眼神奇怪地打量著姜洛,說出來的話也比較沖:
“你什么時候來的,又是誰家表妹關(guān)我什么事!沒事別往我面前湊,女同志的名聲很重要,我們男同志的名聲同樣重要!”
鄭和平留下幾句話,抱著淺淺大步離開了。
這是哪里冒出來的女人,眼里的小九九都快蹦到他臉上了。
姜洛氣的眼眶微紅,她沒想到一個堂堂師長說出來的話這么難聽。
站在一旁的朱芳神情尷尬,師長的話她也聽到了,她現(xiàn)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著梨花帶雨的姜洛,決定還是勸上一勸:
“姜妹子,你別難過,鄭師長就是這樣的脾氣。他不是只針對你一人,他對誰都這樣。鄭師長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氣,這人說話也是個直腸子,你別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