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淺剛打開房門,一股熱浪瞬間襲來,聽著院門一下一下地啪嗒聲,心情愈發(fā)地煩躁。
還沒走到院門口,率先聽到隔壁院子傳來的哭聲,還伴隨著男人的低罵聲。
她不知道隔壁大隊長家發(fā)生什么事了。
不過,那是人家的家事,跟她無關。
院門被打開的同時,隔壁院子的大門也傳來‘吱呀’一聲,緊接著一道身影跑了出來。
跑出來的那人,似乎沒想到會突然看見蘇沫淺。
她狠狠瞪了一眼蘇沫淺后,又哭著跑開了。
蘇沫淺瞥了眼趙秋杏跑遠的背影,并不在意,眼神尋找著周圍是否還有其他人。
這時,隔壁院子又跑出一人,跑出來的趙香花與蘇沫淺四目相對。
對于趙香花的慘狀,蘇沫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
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兩姐妹還商量著怎么拿下渣爹,今天怎么就鼻青臉腫的?
頭發(fā)還凌亂不堪,裸露在外的手臂上都是淤青。
這是......被打了?
趙香花看見蘇沫淺,就像找到救星般,腳步匆忙地跑到蘇茉淺面前,她想伸手抓住蘇沫淺的雙手,結(jié)果抓了空。
蘇沫淺眼神清冷地望著她,語氣漠然:“你有事?”
趙香花的聲音帶著哭泣過的沙啞:“淺淺,你爸爸什么時候回來?”
“有可能半年,也有可能一年,我爸爸出任務去了?!?/p>
“這么久嗎?”趙香花滿臉失望,她又不死心道:“你能讓你爸爸早點回來嗎?”
蘇沫淺盯著眼前有些魔怔了的趙香花,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趙香花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一亮道:“淺淺,你爸爸回部隊了,你自已照顧不了你自已,要不讓我小妹來照顧你好不好?”
蘇沫淺不愿意跟她多作糾纏,聲音清冷:
“你打的什么主意我知道,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我爸爸連文工團里的漂亮小姑娘都看不上,你覺得我爸爸會看上你那個長相丑陋的妹妹?她能給我爸爸帶來什么?你們家可能連一百塊錢的嫁妝錢都拿不出來吧?你們這樣的人家,我爸爸怎么可能會看得上?!”
趙香花被蘇沫淺這么直白的話臊的不行,她支吾道:“我妹妹可是黃花大閨女,能給你爸爸生個大胖兒子。”
蘇沫淺嗤笑一聲:“我爸爸這輩子只有我一個閨女了?!?/p>
“你什么意思?”趙香花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道:“你爸爸,他不行了?”
蘇沫淺有些莫名,什么不行了?
她望著趙香花忽然變幻莫測的眼神,福至心靈般地點了點頭,似是而非地又說了一句:“我爸爸出任務受過傷?!?/p>
趙香花頓時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蘇俊峰都不是正常男人了,她妹妹嫁過去豈不是守活寡,她憤恨地瞪了眼蘇沫淺,丟下一句:“你們可真是害人不淺!”
她目露兇狠地剜了一眼蘇沫淺后,趕緊去追小妹了,她得把這個消息告訴小妹,讓她別再惦記這事了。
蘇沫淺盯著她跑遠的背影若有所思。
趙香花的胡亂猜測,倒是給她提供了新的思路,以后用這個借口也不錯,就是不知道渣爹會不會介意。
此時是午后一點多,烈日當頭,家家戶戶基本都在午休。
除了知了的叫聲,大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蘇沫淺又回頭看了眼院門上,因為小石子砸擊過留下的斑斑灰塵。
她再次回身四處尋找了一圈。
當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垂柳上后,視線緩緩上移,四目相視,蘇沫淺意外地挑了挑眉。
那個躲在樹上的人,除了秦澤,還能有誰。
坐在樹枝上的秦澤,一動不動。
蘇沫淺輕嘖一聲:“還不下來?你想曬成肉干?”
這次秦澤意外了:“你認出我來了?”
“我認出你頭發(fā)來了?!?/p>
這么熱的天,除了他額前的長發(fā)蓋住了眉眼外,她沒見第二個這樣的人。
秦澤也不氣惱,還順勢將自已的頭發(fā)又往額前攏了攏,雙眼被遮蓋個嚴嚴實實。
“你下不下來?”
蘇沫淺見他坐在樹上一動不動,有些不耐煩了。
話音剛落,
秦澤就像只猴子似的,從大樹上爬了下來。
眨眼工夫,站到了蘇沫淺面前。
蘇沫淺見他下盤極穩(wěn),問了句:“練過?”
“嗯,方便跑路?!?/p>
“如果來不及跑呢?”
“那就使勁揍他們?!?/p>
蘇沫淺笑了:“那上次追趕你的那幾個人,是你擺脫了他們?還是你把他們揍了?”
“我跑了,他們追不上我?!?/p>
蘇沫淺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這次臉上沒有臟污,清洗的干凈,臉龐消瘦,鼻梁高挺,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他那雙漆黑的瞳眸被頭發(fā)遮擋的嚴實,以至于無法窺探他內(nèi)心的想法。
秦澤被蘇沫淺盯得身體僵硬,渾身不自在。
想到自已來的目的,他趕忙道:“你讓我打聽的人,我打聽到了?!?/p>
他把消息告訴對方后,也算是還了那兩個包子的酬勞,以后他們兩清了。
蘇沫淺沒著急讓他回答,反而問了句:“你怎么知道我住到這里?”
秦澤眼中閃過疑惑,知道她住在這里很難嗎?
他見小姑娘還真好奇這個問題,鬼使神差地回了句:“我逮著你們村一個小孩問的?!?/p>
雖然那小孩被他嚇的哇哇直叫,但好在也問出了結(jié)果。
要不是聽見隔壁那家人在打老婆,萬一再突然出來撞見他,他也不至于用這么迂回的方法把人叫出來。
蘇沫淺沒再追問,閉著眼睛都能知道他是怎么逮著小孩問的。
見他上衣都濕透了,蘇沫淺好心地問了句:
“你要不要喝口水,再告訴我你打聽到的消息?!?/p>
秦澤搖了搖頭:“我已經(jīng)在村西頭的小溪里喝過了,我給你講完就回去?!?/p>
他爺爺?shù)娜兆硬欢嗔?,他想陪著爺爺度過最后的日子。
蘇沫淺察覺到了秦澤身上突然流露出的悲傷,又看了他一眼,并沒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