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們同時撲向今厭，它們臉上的笑容擴大，滿懷惡意和貪婪。
今厭神色懨懨地站著沒動，仰頭去看夜空高懸的孤月，仿佛沒看見向她撲來的紙人。
紙人們移動間有影隨形，在它們即將碰到今厭時，那些影子突然暴起，煙霧一般纏繞上紙人。
“呼——”
“唰唰！”
無數(shù)紙人被同時扯飛，在虛空撞出呼嘯的風(fēng)聲，骨架上半脫落的紙嘩啦啦地被刮落。
紙人砸向不同方向的墻和窗戶，最終摔落在地。
陰影纏覆上掙扎起身的紙人，迅速將其絞碎。
骨架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隱約伴隨著凄厲的慘叫。
“哐當(dāng)！”
堂屋的門被一陣陰風(fēng)撞開。
矗立在堂屋里的紙人仿佛收到指令，僵硬又詭異的動起來，前赴后繼撲向庭院里的人。
纏覆在紙人身上的陰影潮水一般匯向今厭，在她腳下匯聚又如觸手般分散出去。
它們貼著地面飛速游動，在紙人即將碰到今厭那瞬間，瞬間連接成網(wǎng)。
“嗖——”
大網(wǎng)猛地收攏，紙人被悉數(shù)兜了進(jìn)去。
皎潔的月光下，不似人的凄厲慘叫再次響徹庭院。
不過片刻，凄厲慘叫消散。
庭院還是那個庭院。
殘破的紙人們依舊靜靜地沐浴在月光下，堂屋里的紙人也無聲矗立著。
剛才發(fā)生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覺。
今厭踩著匯聚在她腳下的陰影，緩步走進(jìn)陰森森的堂屋。
她在紙人中間穿梭。
身影和那些紙人重疊、交錯，那宛若散步的悠閑與這陰森詭異的環(huán)境分外違和。
今厭走走停停，不時還扒拉下紙人。
幾分鐘后，她停在角落處，緩緩彎下腰，俯視著角落陰影里堆著的幾個紙人。
“找到你了?！?/p>
堂屋的寂靜被突兀的人聲打破。
紙人靜止不動，如同死物。
今厭伸手，抓出藏在幾個紙人下方的那個紙人，將它拎到面前，開始發(fā)任務(wù)：
“深更半夜不想睡覺，那就去干點快活的事吧?！?/p>
如果仔細(xì)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紙人赫然是昨天被今厭‘嫁’出去的那個。
害死了郭山后，又自己回到了紙人鋪。
不知是殺人讓它變強，還是隨著時間逐步解鎖了力量。
昨晚還只能偷窺，悄悄嚇唬人，今晚都能控制紙人了。
“你還挺戀家。”今厭拎著紙人往外走，“我也不知道昨天那人是個病秧子，你放心，今晚給你挑個更好的、更強壯的。”
紙人：“……”
它都沒有對她下手，她非要加入進(jìn)來干什么！
紙人有苦難言。
…·…
…·…
段雨明透過縫隙往外觀察，確定外面沒有動靜，紙人也安分地矗立不動，立即掀開箱子，從里面爬出來。
箱子太小了，塞兩個人著實擁擠。
“她走了。”段雨明將麥槐玉拉出來，呼吸著新鮮空氣緩了緩，“嚇?biāo)牢伊恕?/p>
段雨明和麥槐玉出不去紙人鋪，被那些紙人追得到處跑，后來還被逼進(jìn)了堂屋。
堂屋的紙人比外面更多。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箱子躲進(jìn)來，用了道具抵擋那些紙人。
眼看道具就要失效，外面突然安靜下來。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那幾句奇怪的話。
要不是聲音熟悉，他們都以為是NPC來了。
“先出去?！丙溁庇袷疽舛斡昝麟x開。
段雨明也不想待在這陰森森的堂屋和紙人作伴，連忙往外走。
兩人走到月光下，空曠的環(huán)境驅(qū)散了一些他們心口的壓抑。
段雨明剛才聽見大門開合的動靜，忍不住好奇：“她好像帶著紙人出去了……這么晚了，她帶紙人去干嘛？”
麥槐玉沒接段雨明這話，反而問他：“你回房間去數(shù)數(shù)紙人，看是不是單數(shù)。”
單數(shù)？
段雨明和童紹遠(yuǎn)住的那個房間紙人最多。
半成品和成品的，兩者都有。
他還真沒數(shù)過。
但是今晚換去梁東他們房間后，紙人數(shù)量沒那么多，根本不用數(shù)。
“是單數(shù)。”段雨明瞬間想到什么，“房間保持雙數(shù)，包括紙人？”
麥槐玉：“應(yīng)該是。”
段雨明回到房間，發(fā)現(xiàn)梁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不由得郁悶。
他在外面都逃命一圈了，這家伙居然睡得死死的。
運氣真好！
段雨明把梁東叫醒，告訴她麥槐玉的發(fā)現(xiàn)，并讓他和自己一起去外面弄個紙人回來。
梁東脾氣可不算好，他要是自己弄一個紙人回來，出什么問題，他肯定怪到自己身上。
而且從外面弄紙人回來，也不一定安全。
風(fēng)險當(dāng)然是兩人共同承擔(dān)的好。
梁東其實也不好過。
他做噩夢了。
被叫醒時精神萎靡，聽段雨明說完，都沒太理解對方在說什么。
段雨明重復(fù)好幾遍，梁東昏沉沉的腦子才反應(yīng)過來，“保持雙數(shù)就沒事了？”
“至少會好過一些?！丙溁庇癫桓冶ＷC，不過她看向今厭和元綺白的房間，“她們房間原本只有一個紙人，那位第一晚就拎了紙人回房間湊成了雙數(shù)。
白天我問過元綺白，前天晚上她什么都沒感覺到，睡得很好。
昨晚，她只在扎骨架的時候聽見過奇怪的聲音，早上起來除了睡眠不足，什么都未發(fā)生。
但我們從第一晚開始，就開始做和紙人有關(guān)的噩夢，今晚更是直面紙人?！?/p>
麥槐玉難得一口氣說這么多。
“你們自己決定?！丙溁庇癫淮蛩銋⑴c段雨明和梁東的決策，“我先回去了?！?/p>
“誒……那個雪鴿呢？”梁東此時才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
“不知道，她不在房間里?！?/p>
段雨明回去叫梁東時，她也回房間去看過。
雪鴿不在。
“不在？出事了？”梁東追問。
麥槐玉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她和雪鴿在房間也沒多少交流，當(dāng)時不過是因為她先向自己發(fā)出邀請。
麥槐玉是和誰住都行，所以沒有拒絕。
等麥槐玉離開，段雨明搓了搓有些發(fā)涼的手掌，詢問梁東：“要去弄紙人嗎？”
“不弄怎么辦?！绷簴|臉色奇差，語氣也不好。
【加更】
今厭：青天白日不適合睡覺，那就投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