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二疲憊的坐在椅子上,他現(xiàn)在頭疼的厲害,“我是真不愿意和曹監(jiān)軍交談,這人渾身上下八百個心眼子,我要時刻警醒以免被他套話?!?/p>
春曉遞給爹爹一杯茶水醒醒神,楊老二一杯茶水下肚頭好受不少,“至于會不會對閨女不利,目前來看不會?!?/p>
春曉安撫娘親,“我就是個對農(nóng)桑和養(yǎng)殖有些天賦的姑娘,沒有巨大的利益前,曹監(jiān)軍不會為難爹爹和我?!?/p>
田氏聽到丈夫肚子咕咕直叫,“你們沒吃晚飯?”
楊老二指了指鞋上的泥土,“今日一下午陪著曹監(jiān)軍逛莊子,哪里有時間吃飯,不過,我給曹監(jiān)軍包了幾只燒鵝?!?/p>
他知道閨女的燒鵝有數(shù),自己一只都沒舍得吃。
春曉站起身,“廚房已經(jīng)沒什么吃食,我去給爹爹和何叔下一鍋面條?!?/p>
楊老二本就飯量大,現(xiàn)在餓的胃里難受,“多放幾個雞蛋,如果還有肉也放一些?!?/p>
春曉已經(jīng)邁出屋子,“知道了。”
她喝了一肚子酒水,現(xiàn)在也有些餓,春曉給自己帶了兩碗面,整整一大鍋的面條,配上楊老太腌制的酸蘿卜,一鍋面條一點湯水都沒剩下。
楊老二吃飽喝足打個飽嗝,擼起袖子刷鍋刷碗,春曉實在困得不行,“爹,我先回去休息了?!?/p>
“好?!?/p>
何生蹲著用另一口鍋燒熱水,打算一會泡泡腳,“曹監(jiān)軍看著文弱,腳力比我都好,走了一下午一聲沒吭?!?/p>
楊悟延手腳利索地刷好鍋碗,“以前我對他的成見很深,真正接觸才發(fā)現(xiàn),曹監(jiān)軍并不是泛泛之輩,今日更是讓我見到他不怕苦的一面?!?/p>
何生不嫌棄廚房的泥土地臟,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艷羨的道:“我聽說曹監(jiān)軍來西寧大半年,收了不少金銀和美人?!?/p>
楊老二擦干凈手,玩笑的問,“你很羨慕?這是想娶媳婦了?”
何生慌忙否認,“我才不羨慕,咳咳,至于娶媳婦也不著急。”
至少等他的官職往上升一升,為了未來的子嗣著想,他想娶個識文斷字有眼界的姑娘。
次日一早,楊家迎來送往,十里八鄉(xiāng)有些臉面的人想看看肥料,春曉早已經(jīng)溜走,直到晚上才回家,從楊老頭到春磊幾人,每個人都十分的疲憊。
春曉拍了拍胸口,幸好她溜的夠快。
田氏好笑地點閨女額頭,“你們爺倆都跑了,你爺爺找不到人,只能拉著你大堂哥不放,春磊累的晚上都沒怎么吃飯?!?/p>
春曉的雙眼瞇成月牙,“春磊哥是長孫,這是他該承擔(dān)的責(zé)任,我這是幫他立威,他該謝謝我才對?!?/p>
“你嘴里都是理,我說不過你,你這次的動靜這么大,你什么時候親自告知你外公?”
春曉心虛,可憐兮兮的,“娘,外公太聰明,我怕他猜出什么,并不是有意瞞著他。”
田氏雙手死勁扯閨女的臉蛋,“正因為你外公聰明,他哪怕發(fā)現(xiàn)什么也不會多問?!?/p>
“我明日去錢將軍府送帖子?!?/p>
“這就對了,你外公只會為你高興,他自己從小就鶴立雞群,你像他有什么不對嗎?”
春曉親了娘臉蛋一口,“娘,你說的對?!?/p>
第二日,春曉騎馬進城送完拜帖,她轉(zhuǎn)道去自己的鋪子,鋪子剛開門就排起了長龍,小五高聲喊著,“今日有新品雞心和雞爪,分量足夠不限購?!?/p>
椒鹽味道的雞心一擺出來,排隊的人抻長脖子,“這味道真香。”
“這家新開的鋪子有多少新奇的方子?”
春曉沒上前,在后面聽著客人間的議論,她的鋪子不大,最值錢的是方子。
不是沒人想買方子,調(diào)查過春曉的背景后,打消了念頭,孟州徒弟的名頭的確好用。
店鋪里做的吃食都方便攜帶,西寧的天氣漸冷,存放個兩三日沒問題。
有一個客人買到雞心忍不住嘗一口,“好吃,東家真舍得用油。”
小五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春曉,忙小跑過來,“姑娘,您怎么不進鋪子里休息?”
春曉不吝嗇夸獎,“你做的不錯?!?/p>
小五咧著嘴,“我會繼續(xù)努力,不會辜負姑娘對我的信任。”
春曉又在鋪子外站定一會,她才轉(zhuǎn)身離開,并沒有離開西寧城,而是找牙子詢問可有酒樓出售,像酒樓這種資源,市面上很少流通。
韋公子坐在馬車上確認好幾眼,才喊出聲,“楊姑娘?”
春曉順著聲音轉(zhuǎn)過頭,牽著冬棗走上前,“韋大公子?!?/p>
韋大公子已經(jīng)走下馬車,一身寶藍色長袍,手里拿著折扇,在春曉的眼里不覺得溫文爾雅,只覺得很裝。
韋大公子指著旁邊的茶樓,“喝兩杯茶?”
春曉想到?jīng)]著落的酒樓,笑瞇瞇的道:“好?!?/p>
春曉將拴冬棗的韁繩遞給韋家的馬夫,整理下衣服與韋公子一起進入茶樓。
西寧城的茶樓分兩種,一種帶說書先生,誰都能來的親民茶樓,一種高雅,只招待富貴人。
春曉更喜歡親民的茶樓,今日這間茶樓太安靜。
樓上的蘭花雅間內(nèi),掛著各種蘭花圖,用的茶具都有蘭花圖案,春曉把玩著茶杯,“這要是碎了一個杯子,整套茶具還能用嗎?”
韋公子語氣隨意,“碎了一只就不完美,整套茶具都會被處理掉。”
春曉抿了一口龍井茶,“我是小民思想,可舍不得全都毀掉。”
韋公子斟茶的手頓住,“祖上數(shù)幾代,誰又不是一步步才走到今日?”
春曉眼睛放光,“我聽說韋家有自己的民窯?!?/p>
“楊姑娘對我們韋家倒是了解,姑娘想定瓷器?”
春曉對上韋公子玩味的眼神,她一點都不心虛,盯韋家被發(fā)現(xiàn)又如何?
春曉放下茶杯,笑盈盈的問,“我倒是想定,可惜想要的酒樓還沒著落?!?/p>
韋公子嘴角一抽,他就說邀請楊姑娘幾次,今日怎么同意一起喝茶,在這里等著他,韋公子心里有計較,“楊姑娘想開酒樓?”
“銀錢在手里又不會錢生錢,我看西寧城的酒樓生意不錯,也想?yún)⑴c進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春曉端起茶杯,意味深長的等韋公子回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