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進去嗎?”喬紅波問道。
“當然?!笔Y妍說著,彎腰提上了鞋子,然后對壯漢說道,“快,去泡茶來?!?/p>
壯漢倒也聽話,轉身去了廚房。
喬紅波走到沙發(fā)前坐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吳迪剛剛進去半年,這女人竟然就又找了其他男人!
果然老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我跟吳迪,已經(jīng)離婚了?!笔Y妍說完,立刻又解釋了一句,“半年前就離婚了?!闭f完這話,她尷尬地, 將垂在胸前的頭發(fā),往后理了理,隨即又覺得,不敢太直面喬紅波那張臉,于是又將撩到腦后的頭發(fā),給撥弄了回來。
“茶!”壯漢說著,將一杯水重重地放在了,喬紅波面前的茶幾上。
“老單,你先回屋去?!笔Y妍焦急地說道。
實話說,再次見到喬紅波,她內心中有說不出的心虛。
這孩子跟了吳迪幾年,原以為吳迪被雙規(guī)之后,自己就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沒有想到,他竟然會深夜來訪。
想必是兌現(xiàn),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和敏敏的承諾,所以才來的。
“他是誰呀?”壯漢指著喬紅波問道。
深更大半夜的,突然跑到家里來,那肯定是別有居心。
這事兒,擱那個男人身上,都會生氣的。
“老吳以前的秘書?!笔Y妍說著,朝著房間方向扭了扭頭,“你先進屋。”
壯漢瞥了一眼喬紅波,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房間。
“蔣阿姨,關于你的私人問題,我更不想多問,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據(jù)實相告?!眴碳t波雙手交叉,語氣平緩地問道。
“你說?!?蔣妍連忙點了點頭。
“清源縣廣龍鎮(zhèn)的馮寶瑞,是不是給了你二百萬?”喬紅波直言不諱地問道。
蔣妍一怔,隨即目光下移, 眼珠一陣亂晃。
“我希望你能說實話。”喬紅波目光死死地盯著她,“因為,吳書記雖然被抓,我喬紅波還在外面,我要給吳書記討還一個公道。”
“馮寶瑞送錢的事情,對于我來說特別重要?!?/p>
“怎么討回公道呀?”蔣妍怯怯地問道。
如果他來問自己要回這筆錢,那是不可能的了,因為那筆錢,已經(jīng)花了個七七八八呢。
喬紅波冷冷地吐出四個字來,“血債血償!”
這句話一出口,蔣妍的臉上,頓時寫滿了震驚。
她微微張嘴,一時間有些失神。
她萬萬沒有想到,吳迪都已經(jīng)去監(jiān)獄服刑了,喬紅波竟然還會為他報仇。
“你放心, 關于那兩百萬,我不會找你要的?!眴碳t波平靜地說道,“我只想知道,馮寶瑞是不是給過你這筆錢?!?/p>
“給過?!笔Y妍說著,低下了頭,隨即,她又揚起臉來,“老吳雖然是縣委書記,但是家里并沒有多少積蓄,敏敏想要出國留學,我也是沒有辦法,我……。”
喬紅波伸出一只手來,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我不想聽理由,我想知道,馮寶瑞在什么時間,什么地點,什么場合給的你這筆錢。”
頓了頓之后,喬紅波又說道,“這一次走了之后,我就再也不會來打擾你了?!?/p>
聞聽此言,蔣妍的臉色頓時一紅。
實話說,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喬紅波了。
“去年的臘月份?!笔Y妍低聲說道,“因為馬上要過春節(jié)了,我去了一次清源,就是那個時候,我認識的馮寶瑞?!?/p>
去年蔣妍去清源,喬紅波這事兒是知道的,因為年底的工作特別繁重,所以喬紅波也只是見了她一面而已。
如果她不提,喬紅波還真就給忘了呢。
“你們是在什么情況下,相識的呢?!眴碳t波平靜地問道,“我需要知道全過程?!?/p>
馮寶瑞向來不怎么看得起縣里的干部,除了侯偉明之外。
如果自己那個時候知道,馮寶瑞接近蔣妍,他一定會提醒蔣妍的。
“那天,我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馮寶瑞打來的?!笔Y妍低聲說道,“他說,公司里給吳書記置辦了一份年貨,讓我把東西帶回家去,我當時也沒有多想,以為就是平常的一些米面糧油,然后就去了,他給我的是一個十分沉重的禮盒,我當時也沒有多想,就拎著回家了?!?/p>
喬紅波聞聽此言,立刻歪著頭問道,“你當時,沒有打開看看?”
一句話,頓時讓蔣妍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過了幾秒,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看了,敏敏想要出國留學,正愁家里沒錢呢。”
隨即,她仰起頭來,“別人家的男人當官,都往家里拿錢,吳迪不愛錢,卻愛女人?!敝v到這里,蔣妍自嘲地笑了起來,“其實,我早就發(fā)現(xiàn)吳迪外面有人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女人竟然有一本那么多。”
“小喬,你要為吳迪做什么,我管不著。” 蔣妍抽了抽鼻子,“但是我跟他,已經(jīng)沒有可能了?!?/p>
說完,她閉緊了嘴巴,眼眶中噙含著淚水。
“我知道。 ”喬紅波說著,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
蔣妍略一猶豫,隨即問道,“我想知道,吳迪究竟給了你什么好處,讓你值得為他如此賣命?!?/p>
在她看來,喬紅波的舉動,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吳迪都已經(jīng)倒了臺,喬紅波為什么還要這么做,要知道,在吳迪的任職期間,喬紅波并沒有被提拔起來。
“他對我,有知遇之恩?!眴碳t波目光盯著防盜門,語氣淡然地說道,“我喬紅波,有恩必報!”
“打擾了!”說完,他邁步向房門外走去。
有些事情,不足以向外人道。
每個人想法不同,選擇也就不同。
對于蔣妍,喬紅波這輩子,大概率是不會再見到了。
來到樓下,喬紅波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人喊道,“你給我站?。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