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某處酒店套房內(nèi)
面帶微笑走進房門,祁同偉看到高育良,高興地說道“高....高省長,接到您的電話,我就直接往這趕,我沒來晚吧!”
聽到祁同偉的稱呼,高育良放下手中的文件,笑著瑤瑤頭。
今天,不是正式的場合,稱呼上可以隨意一點。
他伸伸手,示意坐下說話。
高育良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他,祁同偉趕緊站起身雙手接住,臉上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同偉啊,其實今天讓你來,也沒有什么大事?!?/p>
“我們這次的考察工作很順利,取得了一些成果,這次行程要結(jié)束了。”
“下次再見面,也不知什么時候。所以把你叫過來,咱們隨便聊會?!?/p>
祁同偉笑著點頭。
他首先恭喜老師,此次考察取得了不錯成果。
然后,兩人一邊喝茶,一邊閑聊。
高育良放下茶杯看著他,說道“昨天,我與韓松書記見面聊過了?!?/p>
“他對于你是贊不絕口,非常認可你的工作能力,以及他到任前的工作部署?!?/p>
“以后,你們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工作。擺正自已的位置,拿出該有的態(tài)度,短期內(nèi)不會出任何差錯的。”
祁同偉心中了然。
這肯定是他們談妥了,以后韓松不會輕易找他們的麻煩。
短期內(nèi),他們都能做到相安無事。
這樣也不錯,省的他再出手試探了,關(guān)于程度的問題也沒必要再次提及了。
免得引起韓書記的不快,沒準還會適得其反。
“好的,高省長?!?/p>
“對于韓書記,我們會主動配合工作,讓全省的政法工作順利進行?!?/p>
“我們公檢法條線,會認真執(zhí)行省政法委的指導(dǎo)意見?!?/p>
“但是,司法獨立是原則?!?/p>
“公檢法都有各自的辦案體系,以及截然不同的具體流程。這里邊的分寸和界限,我們也會認真思考把握?!?/p>
“以后,還會根據(jù)實際情況,適時調(diào)整,以便于達成一種相對的平衡?!?/p>
聽到這個回答,高育良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遇事不能光想自已,也要顧全大局。平衡不是絕對的,永遠是相對的?!?/p>
這句話,是他經(jīng)常對祁同偉說的。
如今,他終于完全理解,并且用行動詮釋了這句話,有了一些副部級干部該有的風(fēng)范。
“很好!這才是一名黨員干部,該有的政治素養(yǎng)。”
“老師,你的教誨,我始終都放在心上。黨員干部要有人格,始終把人民放在心中?!?/p>
“這句話,我已經(jīng)書寫下來,現(xiàn)在就掛在我的辦公室。用它來時刻警醒自已,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浮躁激進?!?/p>
“應(yīng)該承擔起肩上的責(zé)任!”
以前,祁同偉的認知可不是這樣的,總是迷信權(quán)力至上,已經(jīng)到了有些濫用權(quán)力的地步。
殊不知,用權(quán)力獲取的東西,也終將被新的權(quán)力所沒收。
如今,他的這位大弟子終于醒悟了,或者說心中的執(zhí)念終于消散了。
到了這個位置上,就要有這樣的覺悟。
高育良高興的點點頭,笑著說道“說好了不談工作,這又說起了工作。”
“咱們聊點家常!”
“你和梁璐,現(xiàn)在怎么樣?我不在漢東,沒聽到......”
這一刻,祁同偉心中已經(jīng)明白了高育良的用意。
這次讓他來,不只是告別這么簡單。
還是老師對于學(xué)生的一堂課堂測試,全方面的檢驗一下他的學(xué)習(xí)成績。
想到這,祁同偉心中一暖,笑著說道“老師,我已經(jīng)想明白了!”
“到了現(xiàn)在這一步,我已經(jīng)和梁璐分不開了。我們已經(jīng)不鬧了,有些話也已經(jīng)說明白了。”
“我和梁璐,如今已經(jīng)可以做到相敬如賓!”
說起了這個話題,祁同偉又想起了對于梁家的承諾。
這個承諾,他以后會完全遵守的,未來的某一天,會出手關(guān)照梁家后輩的。
不會白白占他們的便宜。
“同偉,你們能這樣做,我很高興!”
“當年要不是梁老書記親自點將,我或許會在大學(xué)里教一輩子書,根本不會踏足仕途?!?/p>
“哪會有如今的發(fā)展,.....”
這一刻,高育良心情徹底放輕松。
這位大弟子祁同偉,如今不管是工作上,還是在家庭上,就連最后的心性上,都沒有了致命弱點。
以前,那位優(yōu)秀的漢大學(xué)生會主席,已經(jīng)找回了自已,開始綻放出自已的光芒。
他已經(jīng)有足夠的能力,可以繼續(xù)完成他們的事業(yè)。
漢東大學(xué)政法系,這塊金字招牌,并不會隨著他的離開而黯淡無光,還可以延續(xù)下去。
想到這,高育良的話鋒一轉(zhuǎn)。
“同偉,我還記得二十三年前,你是身中三槍剿滅毒販團伙的緝毒警察,差點因此命喪孤鷹嶺?!?/p>
“十五年前,你是堅持正義的檢察長,一身正氣堅持原則,辦了很多大案要案。”
“八年前,你是兢兢業(yè)業(yè)的公安廳副廳長,在任期間讓整個漢東的治安情況大為改善?!?/p>
“如今,你終于找回了初心,也把他們都找回來了!”
“這下,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昨天,我再一次的跟沙瑞金他們強調(diào)過,你祁同偉是我教學(xué)生涯中,難得的幾個好學(xué)生之一,我偏愛一些是正常的?!?/p>
“你能扛起肩上的責(zé)任,也能扛起漢大政法系的大旗,這一點我一直堅信!”
聽到這話,祁同偉頓時呆愣當場。
沒想到,他在高老師心中地位這么高,一直都是如此的認同他。
此時,祁同偉眼眶微紅,露出一抹微笑,嘴唇顫抖的說道“老師,原來這些你一直都記得!.....”
看到高育良默默的點了下頭,眼神中都是對他的欣賞。
此時,祁同偉再也壓抑不住心中擠壓的情緒,轉(zhuǎn)過身擦拭了下眼角。
再次轉(zhuǎn)過身時,他的臉上只剩下了笑容。
有些人只記得他下跪求婚,有些人只記得他哭墳上位;
還有些人只看到他鋤地媚上。
只有高老師還記得他來時的路,理解他這一路上的心酸和不容易。
對于他來說,這就足夠了!
哪怕天下人都不理解他,只要高老師認可他,他也可以無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