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個什么。?!绷寄驹俅我驗檫@句話暴怒。
可紅兒只是忽的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清風(fēng)拂面,再抬頭,她已經(jīng)來到了良木的身前,沒有什么招式,她簡單的抬起右手按向良木的頭頂,那顆圍繞她旋轉(zhuǎn)的玉珠便隨著她的手一并化為美麗的弧線砸下。
良木居士一聲怪叫,她哪里敢接那東西?身周燃起火焰,便一味的往后退去,速度之快竟化為一道火線。
紅兒一掌拍空,也并不停下,繼續(xù)邁步,清風(fēng)再來。
清風(fēng)散從未如此的如臂使指,那玉珠帶來的浮空成為了姚紅兒施展清風(fēng)散天然的助力。
火線玩命的左右奔襲,而紅色的裙擺則如鬼魅,一閃一閃的出現(xiàn)在火線身旁,并不急迫,卻如何也甩不開。
這場追逐的時間很短,因為姚紅兒越來越快,而良木的木法和火法并不如何擅長奔襲,她已經(jīng)幾次感受到嗡——的聲響就在腦后響起,那是玉珠擦過的聲音。
“你既然是個魔修,為了南洲,如那白生一般,受死可好?”紅兒的聲音忽然響起,冷淡的不像是嘲諷,于是顯得愈發(fā)挑釁。
良木暴怒喝道:“小賤人!你也配說為了南洲?就是因為你,南洲才會落到這般境地!因為你借著真君之威害死了白生!如今又借著真君的一兩道術(shù)法,大言不慚!”
“南洲如此,是因為南洲有太多白生和你們了?!奔t兒說的無比確信。
良木怒極反笑,她猛地扭轉(zhuǎn)身來,對著身后雙手拍合,隨著掌聲響起,一道劇烈的火焰裹挾著濃煙在她寬大的掌間爆發(fā)。
濃烈的而刺鼻的煙霧頃刻化為一道黑紅色的巨墻碾向身后的姚紅兒,這墻之高如一場海嘯,一時之間遮天蔽日。
而更怕的是黑墻內(nèi),其實是炙熱的烈焰,若以為是濃煙強(qiáng)行沖進(jìn)去,便要落得一個挫骨揚(yáng)灰的下場。
這是良木居士修魔的最終成果,煙火之道,作為一個足夠老的天仙境魔修,她雖然瘋狂且易怒,但卻還是下意識的判斷出了此時姚紅兒詭異狀態(tài)的長短處。
那玉珠看似可以懸浮操控,但并不能離姚紅兒太遠(yuǎn),或者越遠(yuǎn)越慢,不然對方大可操控玉珠直接砸向自已,且這道仙胎應(yīng)該也只加持了仙紋所在的右手,否則姚紅兒不會一直用右手拍向自已。
而那道化風(fēng)的術(shù)法,雖然神妙非常,但卻無法連續(xù),需一動一靜,如此看來,自已的煙火之道其實正巧可以應(yīng)對對方,煙墻可遮蔽視野,還能對蟾宮明月多少有些影響,火海則范圍巨大,姚紅兒便也不得不躲閃。
只要用那化風(fēng)的術(shù)法躲閃,一動一靜間,便會慢上一步。
“南洲都是我們,那就說明我們就是南洲!南洲的未來如何,當(dāng)然是由我們這些能代表南洲的人來做主!”她大聲對著煙火的墻喊道:“而你!只是一個丫鬟!憑什么替南洲選?”
濃煙滾滾中,無人回答。
就在她心底略安時,卻猛的看見一只潔白的手伸出了煙墻火海,緊接著是胳膊,然后是肩膀,最終她看到一個人完整的穿過了高墻。
她的臉上有些灰,裙擺有些臟,可周身并不見燒傷,借著沖勁,她筆直的朝良木落下。
“我是南洲人,自然可以替南洲選?!绷寄韭牭綄Ψ饺缡钦f著,然后揮舞著指尖的玉珠筆直的砸在了自已的肩膀上,這次連骨骼聲都沒有了,只有嘩啦的傾瀉聲,那是血水淋了滿地的聲音,這一下,良木的小半邊身子便直接潑灑為血肉難分的碎末了,像是在地上鋪了張紅色花紋的地毯。
“啊——!”良木一聲慘叫,但她竟不避不逃,猛地用僅剩的那只手摁向姚紅兒的臉,整個掌心都化為了炙熱的烙鐵,良木居士的眼神里除了疼痛還溢出了駭人的瘋狂。
即便要死,她也要先毀了這個女孩!
從沒有人能幸福!
姚紅兒此時右手和玉珠剛剛落下,再次抬起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那寬大的手輕易的按在了她的臉上,大手帶來的巨力裹挾著高溫和烈焰猛地鉗住了姚紅兒小半個腦袋。
“哈哈哈!姚紅兒!你不配!你做不了月亮!你只是真君找的一個替身罷了!仗著這張臉!全是仗著這張臉!如今我給你毀了!你便什么都不是!只能再次變回那個一無是處的小丫鬟!”良木的臟器正在一側(cè)身體傾瀉而出,可她高大的身軀站的筆直,像是根將死未死枯木。
“你不用謝謝我!你不用謝謝我!”
紅兒右手揮舞,良木摁住她臉的胳膊應(yīng)聲而斷,但胳膊斷了,可那手竟然還握粘在她的臉上,看起來恐怖至極。
雙臂盡斷,半身消失的良木依然在笑,在生命的盡頭,她努力的回想著自已能說出的最惡毒的話,“你對南紅枝下賤的模仿,太拙劣了,讓人惡心!讓所有人都惡心!好在從今往后,你可以不用模仿了,因為你已經(jīng)丑的讓人惡心啦!你比我都不如!”
姚紅兒沒有掙扎,只是安靜的聽完這一切,然后伸出手,掰下了那緊緊扣握在她臉上的手掌,掌心的火焰已經(jīng)熄滅,她額前的發(fā)絲有些焦糊,由于被拍的太用力,臉蛋上也留下了紅印,僅此而已。
良木呆呆的看著對方,“你的臉。。怎么會???”
她確信自已的火法總該留下些痕跡才是,便是一個蟾宮天仙硬接也要受傷,姚紅兒手持圣人道息作為仙胎,但她終究只是個煉神境??!
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驚異,這天下能傷姚紅兒的火早就不多了。
要知道,小胖憑借一根熬過湯的魚骨便可精進(jìn)火道。
而姚紅兒不知被迫戴了多久那個女人的釵子。
九翎女帝有些記仇,但卻并不小氣。
用火?
你一個主修煙次修火,又自焚了道行的魔修,到底算個什么東西?
所謂的天仙境火行的魔修和那個在忘園外用火法的小劍瘋其實沒什么區(qū)別。
紅兒冷漠地看著良木居士,緩緩舉起了右手,這一次她要對著這個老嫗的頭砸下。
而良木居士則愈發(fā)惡毒怨恨地看著那張無事的臉,用盡一切怒吼道:“姚紅兒!你根本就比不上南紅枝,長得不如!天賦不如!本領(lǐng)不如!家世不如!你落到如今,不也沒等來真君!沒有人真的愛你!姚紅兒!”
紅兒回之以同樣的爆喝,“我叫——姚望舒!”
啪!血液飛濺,天地間終于安靜了。
血水中,姚紅兒看著眼前慘烈的一切,手中的玉珠恍惚間更紅了,她的月是血染,她的裙比來時還要鮮紅了幾分,如那紅色的花,木棉花。
姚紅兒確實做不了南紅枝。
同樣花時無葉,同樣春時凌寒。
可木棉注定仿不成粉白的桃花,它太紅了,紅的像是血,扎人眼。
它更學(xué)不來花瓣如雨,傾落隨風(fēng),停君肩上,處處可憐。
便是要落下,它也要瓣蕊一體,一整朵的脫離,果決的就像是從未愛過枝頭,狠狠地砸到誰的頭上,讓他抬頭看,烽火欲連天。
十丈珊瑚是木棉,花開紅比朝霞鮮。天南樹樹皆烽火,不及攀枝花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