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馬誠不敢言語。
厲寧等人自然聽出了秦耀陽話里有話,但厲寧最擅長的就是裝傻,至少在場眾人是這么認為的。
厲寧裝了十年的紈绔傻子,不差這一兩個時辰。
秦耀陽血氣翻涌。
一來是被厲寧氣的,二來則是因為馬誠,甚至更多是因為馬誠,一個鎮(zhèn)南將軍,怎么能蠢到這種程度?
沒有腦子嗎?
從馬誠進入這大殿一來,不!應(yīng)該說從昨天夜里遇到厲寧開始,馬誠的腦子就像是被厲寧鎖死了一般!
他一直被厲寧牽著鼻子走,在厲寧面前,馬誠就像是一個傻子!
秦耀陽恨??!
怎么自己手底下都是這種蠢貨呢?隨后他忍不住看了看身邊的白山岳,心中竟然有些后悔。
當年先皇將白山岳留給他,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這些年也沒有真正和白山岳建立那種密不可分的君臣關(guān)系,如今看來,身邊還是要有一個聰明人才行啊。
“馬誠!身為當朝三品將軍,竟然連大周律都不清楚,你太讓朕失望了!來人!”
立刻就有御林軍沖了上來。
“將馬誠帶去天牢,暫時撤去他鎮(zhèn)南將軍的官職,讓他好生面壁思過!”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是驚詫不已。
秦鴻也是震驚。
秦耀陽真的要自斷一臂?要知道如今秦耀陽的兩大心腹,一個是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雷翔,另一個就是馬誠了。
關(guān)了馬誠,誰來領(lǐng)導鎮(zhèn)南軍呢?
“陛下!馬誠知錯,求陛下饒過微臣這一次,我……”馬誠有些不知所措。
“閉嘴!再敢胡言,將你舌頭割下來!”
馬誠不敢說話。
就在這個時候,白山岳忽然站了起來,然后躬身道:“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文武百官跟著高呼。
秦耀陽瞥了白山岳一眼,點了點頭。
厲寧將一切看在眼中,心里卻是冷笑,圣明?白山岳這老狐貍倒是會做人,兩邊都不得罪,他這是給了秦耀陽一個臺階,好早一點結(jié)束今天的鬧劇。
可是結(jié)束得了嗎?
厲寧可沒打算就這么算了!
反正臉已經(jīng)撕破了,何必做人留一線?以后再相見就他娘的是生死仇人!
秦耀陽將馬誠關(guān)進天牢看似大公無私,實際上兩句話就將馬誠的死罪變成了活罪,甚至這活罪不痛不癢!
一句不懂大周律不稱職就將案子結(jié)了?只字不提魏平安之事,更是將馬誠謀逆的事給壓了下去。
至于說關(guān)進天牢,天牢還不是秦耀陽說了算,現(xiàn)在看好像是自斷一臂,可要是真的打起來,放出馬誠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厲寧甚至覺得秦耀陽是在獎勵馬誠,馬誠進入天牢真的會受罪嗎?
說不定還會帶著美女和廚子一起進去……
“陛下!”
厲寧突然走了出來。
“你還有什么事?等先將馬誠的事處理完再說,來人將馬誠押下去!”
“陛下!”厲寧再次大喊:“臣要說的事就是和馬誠有關(guān)的?!?/p>
哪想到秦耀陽竟然直接不耐煩地揮手道:“朕說了,此事今天到此為止,今日你們凱旋是大喜的日子,先將馬誠押下去,朕后續(xù)會親自審問。”
“等一下!陛下!微臣覺得不妥!”
說話的不是厲寧。
厲寧也是一愣,隨后看去,發(fā)現(xiàn)這站出來聲援自己的竟然是之前一直在找自己毛病的御史,何枉。
“你又要說什么?”秦耀陽壓抑著怒火:“有什么事單獨找我說。”
“不陛下!今日這件事既然已經(jīng)公開,那自然要當著百官的面說個清清楚楚!”
何枉兩步上前,攔住了要將馬誠押下去的御林軍。
“馬誠作為鎮(zhèn)南將軍不知大周律,這丟的是我們?nèi)姷哪樏?,但這是軍方的事,我可以讓他們自己處理?!?/p>
“不過劫官銀一事必須要深究!兩件事不能混為一談!”何枉一身正氣:“何況他們劫的不是官銀,是皇銀,是要補充國庫的庫銀!”
“按我大周最新律法,如果馬將軍的兵明知那是皇銀,是庫銀,卻仍舊要劫下那些銀兩,那這就是謀逆之罪!”
“馬將軍今日大殿之上反而以此事狀告厲寧,那就證明他馬誠默許了這件事,那他就是從犯,甚至是主謀!”
“按律當斬!”
字字鏗鏘!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柄錘子一般砸在大殿之上。
“你……”秦耀陽盯著何枉,殺心大起,他秦耀陽可以沒有何枉,但是不能沒有馬誠,有了馬誠才能更好地指揮鎮(zhèn)南軍!
以后可以換將,但現(xiàn)在不行!
厲寧也在看著何枉。
他之前只是以為何枉是秦耀陽的人,一直針對自己是受了秦耀陽的指使,又或者是自作主張為難自己,為了向秦耀陽表明忠心?
可是現(xiàn)在一看,好像不是這樣。
他就是一個直人!
一個秉公辦事,眼里和心里都揉不得沙子的御史言官。
滿殿文武無人敢言語一句。
秦耀陽的聲音冰冷得如同是北寒臘月的風:“何枉,你可想清楚了,按照大周律劫官銀的從犯也要斬首,但從犯有多少?”
“你可知道這件事的影響有多大?昨夜有二十萬將士參與到了其中,難道那二十萬將士都要被斬首嗎?”
何枉道:“陛下,這正是我們要調(diào)查的,如果只有馬誠指揮幾個人參與其中,那就斬這幾個人?!?/p>
“如果那二十萬鎮(zhèn)南軍明知道馬誠要劫皇銀,還要跟隨一起,那這二十萬人就都要問罪!”
全場驚呼!
秦耀陽雙目都要瞪出血了!
白山岳嘆息一聲閉上了眼睛,厲寧則是眼神灼灼地看著何枉,他到底是真的傻還是真的正啊?
秦耀陽聲音又冰冷了幾分:“那二十萬鎮(zhèn)南軍剛剛為朕平息了叛亂,抓了逆賊秦恭,你現(xiàn)在要殺他們嗎?”
何枉搖頭:“不是要殺他們,他們有功,也有過,臣不反對功過相抵,但要先將他們的賞賜收回來!要將他們的罪名昭告天下!不能當做此事從沒有發(fā)生過?!?/p>
“人可以不殺,罪不能不定!”
秦耀陽突然笑了,笑得很瘆人。
“好好好,朕給他們定罪,但此事關(guān)系重大,難道何愛卿你不覺得應(yīng)該調(diào)查一下嗎?”
“自然是不能草草定罪,肯定是要調(diào)查的,決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讓二十萬將士蒙冤?!?/p>
秦耀陽向前走了兩步:“那就按照朕所說的,先將馬誠關(guān)進天牢,你去負責調(diào)查?!?/p>
何枉點頭:“可以,但關(guān)押馬誠的罪名不能只是因為不稱職,而應(yīng)該是謀逆之罪!”
“按照大周律,要關(guān)在死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