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這里雖然沒瀾灣的房子大,但好在干凈,屋里沒什么擺設(shè),簡單的一床一柜一張桌,但也足夠我用了。
我的衣服本就不多,掛在單人柜里還裕富出挺大的地方。
關(guān)了燈,臥室靜得出奇,好像整個世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老城區(qū)的安逸就在于沒有市中心的喧鬧和浮躁,處處透著幽靜和年代感。
我拿出手機看微信,除了幾條工作消息,沈聽瀾依舊沒有回復(fù)我。
既然電話不接、微信不回,只能明天去公司找他了。
我不到六點就醒了,不知道是不是換床的原因,昨晚做了一宿噩夢,床板硬,睜開眼渾身都疼。
樓下的街邊有早點鋪子,我買了一個包子一碗豆?jié){就等在鷹擊航空樓下了。
可眼看都過了上班的時間,還是沒見到沈聽瀾的車。
我下車準(zhǔn)備進(jìn)去,可保安把我攔住了。
“哎,找誰?”
我一看是保安小姜,說:“小姜,是我,孟助理。”
小姜板著臉,就跟不認(rèn)識我一樣,“哪個孟助理?我們沒接到通知,閑人免進(jìn),趕緊走。”
我怔了下,當(dāng)初他差點被保安部開除,還是我?guī)退蟮那?,這翻臉怎么跟翻書一樣。
“小姜,我是幫你求情保住工作的孟助理?!?/p>
他的回答讓我見識到人性的多變和冷漠,什么叫人走茶涼,不過如此。
小姜搖頭,“沒印象?!?/p>
“!”我簡直無語,荒唐地笑下,“你不認(rèn)識我,總認(rèn)得這臺車吧。”
小姜看眼車牌照,眼皮都不帶眨一下承認(rèn)了,“車認(rèn)識。車能進(jìn),你不能進(jìn)。”
“為什么?我總得開車進(jìn)去吧。”
小姜說:“你已經(jīng)離職了,公司要求沒員工卡一縷不得入內(nèi)。”
我被硬生生攔在大門外,我也能理解公司制度。
只能拿出手機再次撥打沈聽瀾的號碼,他依舊不接,我又打吳秘書的電話。
手機響了很久,就在我以為快要自動掛斷前終于接通了。
吳秘書:“喂?!?/p>
我說:“吳秘書,是我,孟晚澄,請問沈總在嗎?星河想采購一批無人機,但一直沒批下來,我想了解下具體哪里不符合采購條件?!?/p>
話筒中安靜幾秒,對方才回我。
“沈總開會去了,具體問題我不是很清楚?!?/p>
答非所問,我沒放棄,“吳秘書,能麻煩您跟門口的保安說一聲,讓我進(jìn)去等嗎?”
吳秘書:“好,我聯(lián)系保安部。”
“謝謝你?!蔽覓炝穗娫?,在一旁等待消息。
不會兒功夫,保安室內(nèi)的電話響了,小姜進(jìn)去后不久,擋在大門口的電子門緩緩打開。
我啟動車駛向停車場。
人的習(xí)慣是潛移默化的,我甚至下意識的就停在以前的車位上,而這里是內(nèi)部員工泊車的位置。
我尷尬的開到對面的位置,停好車走進(jìn)公司大廈。
在一樓大廳又跟吳秘書聯(lián)系后,才允許我乘電梯上去。
在電梯里,我碰見幾個熟人,她們是當(dāng)初在背后議論我最兇的三個人,甚至后來我離職,都被她們杜撰成懷了沈聽瀾的孩子,偷跑出國生孩子去了。
我看著前方,面無表情,不用猜都知道后面的三人用什么眼色看我。
見我按了沈聽瀾所在的樓層,她們又開始竊竊細(xì)語。
我放開原本搭在身前的手,故意挺直腰展示我平坦的小腹。
果然,就算我腰肢纖細(xì),還是堵不住她們的嘴。
“哎,看?!?/p>
“看到了?!?/p>
“沒?!?/p>
她說我沒懷,另一個更離譜。
“做掉了?”
我垂眸,無語至極。
她們所在的樓層先到,電梯門打開時我紋絲未動。
三人只能繞著我走出去,在她們經(jīng)過我身邊時,我說:“這么喜歡背后造我的謠,現(xiàn)在我來了,倒是當(dāng)面說?!?/p>
三人面面相覷,我冷著臉按下關(guān)門鍵,鄙夷的口氣回敬她們,“給你們機會不中用,一群廢物?!?/p>
“哎你,你怎么罵人?!逼渲幸粋€反應(yīng)過來,指著我說。
我立馬按下開門鍵,“怎么個意思?你站出來,造我謠的事你扛著?說好了,我可報警了,你們之前造謠的錄音我可都存著呢,要不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聞言,三人的臉上難掩慌張。
“額……”對方一愣,開始顧左右而言他,“我還有事要忙呢,哪有功夫搭理你。”
“是啊,我也一堆活兒呢?!?/p>
“快走吧,我要開會了?!?/p>
三人逃也似的跑開,我關(guān)上門。
走出電梯,我曾經(jīng)的辦公室是必經(jīng)之路。
門牌空著,門緊閉,里面陰暗無人。
來到吳秘書辦公室前,我敲了敲門,他聞聲起身,“孟經(jīng)理,這邊請。”
我被他請到隔壁的小會議室,與沈聽瀾的辦公室一門之隔。
走進(jìn)去,我詢問:“吳秘書,沈總還有多久結(jié)束?”
吳秘書給我倒杯水,看眼手表說:“剛開半小時,具體什么時間結(jié)束不好說?!?/p>
我接過水杯放下,點點頭說:“那行,我先在這等著,你忙你的?!?/p>
吳秘書又端來一盤水果和茶點,才退出會議室。
我開始還端正的坐著,可隨著時間流逝,我坐得腰背酸痛,中途問了幾次,吳秘書都說會議還沒有結(jié)束。
可眼看都到午休時間了,他這會怎么還沒開完,我起身在會議室內(nèi)走動。
等我最后一次去詢問,吳秘書居然告訴我會開完了。
“沈總呢?”我問。
吳秘書說:“他走了?!?/p>
“走了?”我實難不激動,“我從一早就在這等他,他去哪了?”
吳秘書:“不知道?!?/p>
我:“……”
我平復(fù)下情緒,“他下午回來嗎?”
吳秘書:“應(yīng)該吧。我也不太確定?!?/p>
“……”
我想拍屁股走人,可想想亞龍項目已經(jīng)等不起了。
只好耐著性子繼續(xù)等下去,我勉強擠出一絲職業(yè)微笑,說:“沒關(guān)系,我繼續(xù)等。我在這等不打攪吧?”
吳秘書:“不打攪。孟經(jīng)理慢慢等?!?/p>
說完,他走了,留下我一個人。
我餓得肚子嘰里咕嚕的叫,視線落在桌上的茶點。
吃過甜點,我人就犯困,強撐著等到上班時間,還是沒等到沈聽瀾。
我又等了四五個小時,太陽都被我等落山了。
我拿出手機按下第N次沈聽瀾的號碼,聽筒內(nèi)鈴音綿長。
而他,就是不接!
第二天,我依舊來公司等他。
再次空等。
第三天傍晚,我看著窗外落日余暉,心里涌起一股難壓的火氣。
我找到吳秘書,問他:“吳秘書,沈聽瀾到底在哪?”
他見我臉色染了兇意,才說:“沈總在京港酒吧,今天他朋友過生日。”
“!”
我咬緊后槽牙,大步走出辦公室。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攔著,我也要把沈聽瀾的天靈蓋給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