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否認(rèn),神色淡然,“沒這么想最好?!?/p>
聽到我的答案,他有些無奈的嘆口氣,“晚澄,你對我的看法什么時候才能轉(zhuǎn)變?”
我拉開車門的手一頓,垂下眼說:“現(xiàn)在討論這個有什么意義?”
“有意義,”沈聽瀾對我說,“……我在等你原諒我。”
他終于把想說的話挑明了。
我轉(zhuǎn)過身,淺笑下,“沒有原諒,因為沒有恨,……聽瀾,過去的事,我不想再回憶了,往前看吧?!?/p>
說完,我上了車,踩下油門。
車內(nèi)后視鏡里,明明映著我嘴角的笑意,可心里卻莫名的感覺到苦澀。
趕到滑雪場后,我又等了十多分鐘,才看到蕭鑫淼他們才背著裝備從雪場出來。
我下車打開后備箱,他們陸續(xù)把滑雪板都放進(jìn)去。
石賀和蔡希先上車,等我關(guān)上后備箱,蕭鑫淼站在那,他從兜里拿出一個五彩棒棒糖舉在我面前,眉飛色舞地?fù)P起下巴。
“喏,還是我想著你吧?”
我笑了笑,搖頭說:“年紀(jì)大了,吃不了糖,你留著吃吧?!?/p>
說完,我上了車,蕭鑫淼打開副駕的車門,看到座位上堆滿了菜。
我說:“來得路上買的?!?/p>
他先看向我,又看向菜,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卻笑嘻嘻地說:“別說,這些白菜還真不錯?!?/p>
說完,他拉開后車門上去了。
我一路開回民宿,停在見山小院門口。
石賀他們把裝備搬進(jìn)屋,蕭鑫淼站在旁邊背著手低頭踹路邊的雪堆。
等他們都進(jìn)屋了,蕭鑫淼突然喊我,“阿澄,明天還是老時間?!?/p>
“?”
阿澄?什么難聽的稱呼。
蕭鑫淼低頭點開手機,又一臉燦爛地笑抬起頭,說:“車費轉(zhuǎn)給你了,明天見。”
他話音剛落,手機傳來一聲零錢入袋的音效,并伴隨著語音播報:微信收款……
我將車停好,穿過小院就看到沈聽瀾站在樹下抽煙。
他撣下煙灰,側(cè)眸看向我,問:“回來了?”
我嗯了聲,就直接上樓了。
剛還完衣服,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香姐來找我,我邊走邊應(yīng):“來了?!?/p>
打開門,卻是沈聽瀾站在外面。
他視線朝我身后掃一圈,屋里的床上還放著我剛晾干的內(nèi)衣,還沒收拾。
我走出去,將門闔上。
“有什么事嗎?”我昂著頭問他。
沈聽瀾說:“我看到你窗邊擺著茶臺,想喝一杯茶?!?/p>
我說:“我這不是茶室,沈總要是有喝茶的閑情雅趣可以去鎮(zhèn)上,那里有環(huán)境不錯的茶室?!?/p>
他猶豫下,才說:“……也不是想喝茶,只想跟你聊聊?!?/p>
我說:“我們之間有什么好聊的?”
沈聽瀾舔下嘴唇,我能看出他很緊張,甚至有些無措。
“晚澄,我真得想跟你認(rèn)真的談下。”
“不需要,”我斷然拒絕,“我們之間沒什么可談的。”
他真的拿我沒辦法了,帶著懇求地口氣說:“晚澄,我只想為當(dāng)初傷害你的事表達(dá)我悔意,如果可以,”
“不可以,我說得很清楚了,過去的人事物我都不想回憶?!蔽曳磫査斑€有別的事嗎?沒有我要休息了?!?/p>
他見我態(tài)度堅決,只能無奈得離開。
“沈總?!蔽液八?。
沈聽瀾回頭,聽我說:“這里是私人房間,非必要您最好不要再上來?!?/p>
他失望地收回眼,下樓了。
睡前,我洗了澡出來,剛準(zhǔn)備睡下就收到蕭鑫淼的微信。
平靖蘇翊鳴:「阿澄,睡了嗎?」
我真的好討厭這個名字,年下不叫姐,心思可有點野了。
看眼信息我就打算不理了,緊接著他又發(fā)來一條。
「阿澄,我發(fā)燒了,你那有退燒藥嗎?」
我這才回復(fù):「有,讓你朋友過來取吧?!?/p>
「好的?!?/p>
放下手機,我去藥箱里把退熱的藥找出來,披肩衣服就下樓了。
一樓的門被我落了暗鎖,我打開壁燈在門口等候。
忽的,小院門口跑進(jìn)來個人影,等近了我才看清是蕭鑫淼。
他伸手拉門,發(fā)現(xiàn)鎖了。
我打開門鎖將藥遞給他,“你怎么自己來了,你朋友呢?”
蕭鑫淼:“他們都睡了?!?/p>
“……”睡了?好笑,我都懶得揭穿他。
現(xiàn)在是晚上十點,以我接觸過的年輕客人還沒有睡這么早的。
我囑咐道:“說明書上每隔八小時一至兩粒,你酌情服用。天冷,快回去吧?!?/p>
“哎,等等阿澄。”
我糾正道:“我不叫阿澄,你可以叫我孟姐?!?/p>
說完,我就要關(guān)門,可下一秒只聽門咯噔一聲,被什么卡住了,緊接著蕭鑫淼吃痛得叫喚。
“嘶……我去……”
我趕緊松開手,“你干什么?”
蕭鑫淼蹲下身,握著被門夾了的手可憐兮兮的表情說:“好疼,會不會骨折了?”
我見他表情痛苦,不像裝的。
扒拉他肩膀的衣服說:“要不咱去醫(yī)院看看吧?!?/p>
他蹲在地上不動,疼得五官都扭曲了,我不得不信。
“哎呦……嘶……”他繼續(xù)吃痛的呻吟。
我心虛地說:“我關(guān)門,你伸手干嘛?”
蕭鑫淼跟個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低著頭,從褲兜里拿出白天的彩虹棒棒糖給我。
委屈吧啦地說:“我看你好像不開心,都說吃糖能讓人快樂,就想著把這個彩虹糖給你?!?/p>
我嘆口氣,“你這孩子,這么軸呢?!?/p>
蕭鑫淼說:“你把糖收了,收了我就不疼了,馬上就好了?!?/p>
“!”我突然意識到被他耍了,板起臉來。
蕭鑫淼看我越發(fā)嚴(yán)肅的神色,沖我露出燦爛的笑,說:“阿澄,你別生氣,我手真被夾了,可疼了,不信你看?!?/p>
他把捂在懷里的手伸出來,借著燈光我看到指關(guān)節(jié)上被擠壓的紅色痕跡。
“阿澄,給?!?/p>
我看著舉在半空中的彩虹糖,收下了。
“看看手能不能動?”我說。
蕭鑫淼手指活動下,又嘿嘿笑道:“你看,我就說只要你把糖收了,我就沒事了?!?/p>
他站起來,比我高出一個多頭,我被迫昂起頭看他。
“回去吧,把藥吃了?!?/p>
蕭鑫淼似乎感覺到我心里對他的抵觸,忙跟我道歉,“對不起,別生氣了,我剛才也不是有意想騙你。我不說了嘛,手真被夾了。”
他的語氣和神態(tài),就是小情侶之間拉扯撒嬌那套。
打什么主意,我心里也太過清楚。
沉了沉氣,對他說:“蕭鑫淼,我開店迎客,什么樣的客人大抵都見過了,你二十多歲正是好奇的時候,但我快三十了,已經(jīng)過了好奇的年紀(jì)。
回去吧,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早點休息?!?/p>
蕭鑫淼哎呀一聲,“我不小了,都二十二了,法律上都可以結(jié)婚了?!?/p>
我笑下,“就沖你最后一句話,你就還是個孩子?!?/p>
蕭鑫淼無奈的看著我,“阿澄,我喜歡你,不行嗎?”
我撓撓眉角,就煩這種愣頭青,說話沒輕沒重的。
就在我準(zhǔn)備給他潑冷水時,沈聽瀾從墻角走出來,點上一支煙,說:“不太行?!?/p>
蕭鑫淼回頭,詫異地看向沈聽瀾,“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