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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事不過三

*周凝以為他開玩笑,左看右看實在看不出來他哪里胃不舒服,說:“不舒服的話就去醫(yī)院。”

“有人比去醫(yī)院管用。”

“我不是醫(yī)生,幫不了你?!?/p>

她這陣子對他的態(tài)度不冷不淡的,最熱情的也不過是在床上被他弄得不行了,才會求他給個痛快,別折磨她了。

趙靳堂沒繼續(xù)耍流氓,說:“我去洗澡?!?/p>

“嗯。”

她淡淡點頭。

趙靳堂進去洗澡的功夫,周凝下樓泡了一杯蜂蜜水,她放在床頭柜上,又拿了本書趴在床上看。

他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周凝趴在床上,翹著腿,安靜看書的樣子很恬靜溫馨,烏黑柔順的長發(fā)自然垂落,她拿了根筆時不時寫寫,專注很認真,他盯著看久了,她轉過頭來看向他一眼,轉而又繼續(xù)看她的書。

趙靳堂沒有打擾她復習,說:“別弄太晚,早點休息?!?/p>

“嗯?!敝苣^也沒抬。

他就去書房了。

這一待,待到了凌晨一點多,他和趙父的對賭不是鬧著玩的,時間緊迫,得在短期內解決并不容易,不過倒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辦法是有的,有難度罷了。

這難度還不是一般難度,是非常困難。

一百六十多億的巨額窟窿,擱誰身上誰都得非常頭疼。

這幾天也是在為這事奔波。

趙靳堂眉頭深深擰著,他起身來到落地窗旁,望著窗外的夜景,一根又一根抽著煙。

就在這時候,書房的門被人敲響,在寂靜的晚上很清晰。

趙靳堂回過神,轉過身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周凝,她手里端著一杯水。

“還沒睡?”趙靳堂問她。

“你不是也沒睡嗎?!?/p>

趙靳堂笑了笑,走到書桌旁先滅了煙蒂,再朝她走來,說:“來找我嗎?”

周凝垂了垂眸,他靠得很近,聞到了一股煙味,她余光看到書桌上的煙灰缸里都是煙蒂,好像是剛剛抽的,不知道他抽了多少根。

“蜂蜜水?!敝苣e起杯子遞給他。

一般酒喝多了容易口渴,他還說胃不舒服,她才泡了蜂蜜水。

趙靳堂接過杯子,一口氣喝完,“早說是給我倒的?!?/p>

周凝說:“你又沒問我?!?/p>

“我不問你你就不說?”

“你問了我也不說?!?/p>

趙靳堂唉了聲:“從哪學的,這么會耍無賴?!?/p>

周凝說:“你忙吧,我去睡了?!?/p>

她轉身就走。

趙靳堂握著杯子,過了幾秒,抬腿追上去,將她直接扛在肩頭,她的身體騰空,下意識抓住他的衣服,大腦充血,有些頭暈目眩。

“趙靳堂,你干什么!”

幾步回到臥室,趙靳堂將人溫柔放在床上,托住她的后腦勺,免得她磕碰到,他覆上去,吻她的唇瓣,舌尖有淡淡的蜂蜜的甜味,她好像放了太多蜂蜜,下手重了些,他直接吻上去,吻得很深入。

周凝漸漸回神,身子和胸口都在發(fā)軟,女人是很容易心軟的,尤其是在床上的時候,她想。

意識也像是泡在溫水里,軟得一塌糊涂。

趙靳堂漸漸發(fā)了狠吻她,占據絕對的主導權,她其實一直很懶,不喜歡主動權,他再怎么樣,也會先照顧好她,再想自己。

從她的角度看上去,看到的是趙靳堂棱角分明的側臉,起起伏伏的肩背,因為用力,手臂和肩背肌肉一鼓一鼓的,極具力量感,她伸手攀住他的肩膀,臉貼著他的肩,氣息很亂。

什么時候睡著的,周凝沒注意。

等她醒過來,天已經大亮,白天比昨晚冷了很多,她被趙靳堂摟在懷里,他身上體溫高,很暖和,她睡著的時候下意識往他懷里鉆,晚上熱了又踢被子,他被冷醒幾次,半夜起來給她蓋被子,反復好多次。

房間里似乎還殘留昨晚的歡糜氣味,趙靳堂身上那股獨特的木制香縈繞鼻息,周凝睡得懵懵的,她側過頭看趙靳堂睡顏,他還沒醒,這段時間好像很忙,下巴的胡茬都出來了。

她伸手描繪他的額頭、眉峰和鼻梁,動作輕柔,怕把他吵醒,然而還是把趙靳堂吵醒了,他睜開眼,一雙眼睡意惺忪,眼皮褶成三層的了,眼窩很深,很疲倦的樣子。

周凝自然而然是想到自己給他添了不少麻煩,她收回手,目光坦蕩蕩看著他,趙靳堂淺淺勾唇,說:“早晨?!保ㄔ缟虾茫?/p>

周凝說:“太陽曬屁股了,還早晨?!?/p>

趙靳堂擁著她:“難得睡個懶覺?!?/p>

周凝就問他:“你最近好像很累?!?/p>

“還好,年底了,是很忙?!?/p>

周凝不相信是不是真的年底的原因,她隱隱約約感覺趙靳堂好像有什么事瞞著,具體是什么事,她也不得而知。

今天趙靳堂沒有出去,和她在床上糾纏了半個多小時,才抱著她起床去洗漱,保姆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餐,兩個人洗漱完下樓吃過早餐,周凝下午去學校,后天考試。

她下午去學校趕另外的臨摹作品,已經完成大半部分了,緊趕慢趕,差一點趕不上。

趙靳堂知道她忙,還要晚上糾纏她,但是很奇怪的是,這幾天的睡眠質量很好,大概是太累了,睡得香,質量上去了。

吃完早餐,才十點左右,趙靳堂又和周凝回房間睡個回籠覺,再醒過來的時候,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是周凝的手機,她不想接電話,是趙靳堂接的,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備注名為哥哥,他猶豫幾秒,還是接了。

“喂”了一聲,手機那邊的周湛東看一眼手機屏幕,確定沒有打錯電話,他問他:“周凝呢?”

趙靳堂假裝清醒了,說:“稍等。”

他關了麥克風,和周凝說:“你哥的電話?!?/p>

周凝徹底清醒了,可以說是一盆冷水從頭澆灌下來,人都傻了,接過手機,開了麥,“哥……”

周湛東問她:“你現在方不方便說話?”

周凝瞬間緊張起來:“有點不太行……”

周湛東說:“你方便了再打給我。”

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聽著忙音,周凝看了趙靳堂一眼,懷疑他是不是故意接的電話,也怪她反應慢,吃的抗抑郁的藥多少有副作用。

等周凝發(fā)難前,趙靳堂先坦白:“你哥遲早會知道我的存在,與其讓他從別人那知道,不如我們先告訴他?!?/p>

周凝沒有說話。

“你難道真的一點名分都不想給我?”

“名分是什么?”

“未婚夫或者丈夫的名分?!?/p>

每次聊到這個話題,周凝總是沉默,她不知道怎么回應,雖然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但她總覺得距離結婚實在太遙遠。

趙靳堂習慣她總是沉默,但今天他不想她再沉默下去,“你又在想怎么跑?”

“我現在跑不掉吧。”

“意思還想跑?還想做傻事?”趙靳堂目光一下子冷淡下來,這話題不能隨隨便便提。

周凝眉眼溫柔下來,說:“不是。”

“沒有想法了?”

“沒有了。”

趙靳堂說:“真的?”

“嗯?!敝苣c點頭,仰著臉,認真地說:“你找那么多人看著我,我想做也找不到機會?!?/p>

“意思是還想?”

周凝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是?!?/p>

趙靳堂說:“我不是和你開玩笑,事不過三?!?/p>

下午,周凝去學校,趙靳堂送她過去的,讓她下車前,還把人摁在懷里親了很久,直至她求饒了,怕被人看見,他才松開她,說:“晚上我不一定趕得回來,不用等我吃飯,知道嗎。”

“知道了。”周凝面紅耳赤。

而趙靳堂去了港城,約了一家銀行行長見面談事,路上給周湛東打去電話,他答應周凝不告訴周湛東她輕生的事,沒答應對周湛東瞞著他們倆的事。

周湛東對于他的來電不意外。

趙靳堂說:“抱歉,以這種方式和你聯系?!?/p>

周湛東沉吟片刻,稍加思索道:“你對我妹妹是怎么想的?”

“認真的,想和她結婚?!?/p>

“我妹妹同意了?”

“答應我的求婚了?!?/p>

周湛東:“……”

“周先生,你什么時候回國,可以見面,當面談?!壁w靳堂的姿態(tài)擺得很正,電話里聊不清楚。

最重要是,他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周湛東。

周湛東說行,同他約了時間,下周。

……

而周凝在去教室的路上,給周湛東打了電話,她打這通電話很需要勇氣,而周湛東言簡意賅說:“你不是要考試了嗎,等你考完?!?/p>

“哥……”

“不管怎么說你是我妹妹,這點比什么都重要,你做什么決定,我會尊重?!?/p>

“對不起,哥?!?/p>

“我們倆不需要說這些?!?/p>

周湛東的態(tài)度加重了周凝心里的愧疚和負擔。

……

暮色降臨,趙靳堂應酬間隙給周凝打了電話,她接了,他在外面抽煙,問她:“下課了?”

“剛下課?!?/p>

“餓了沒?”

“不餓,四點多的時候和同學點了下午茶吃,吃了一塊面包,喝了杯奶茶。”

趙靳堂說:“什么面包?”

“貝果?!?/p>

“喜歡吃,晚點回去再買點給你?”

“晚上吃不下了。”

趙靳堂吐了口煙霧,“老婆,我想你了?!?/p>

他忽然喊老婆,周凝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耳朵微微泛紅,說:“你不要亂喊?!?/p>

“沒喊錯啊,別的情侶拍拖就喊老公老婆了,你都是我未婚妻了,有什么不能喊的,提前預習?!?/p>

周凝架不住他厚臉皮,語氣生硬轉移話題:“你忙完了?”

“還沒,在飯局上?!?/p>

“要喝酒嗎?”

“多少喝點,不喝不給面子?!?/p>

“你不想喝的話,會有人逼你嗎?”

“我們凝凝是擔心我了?”

周凝嗯了一聲,“你昨晚不是說胃不舒服嗎,能不喝酒還是不要喝了吧?!?/p>

“好?!壁w靳堂似乎心情好了不少,說:“不喝,我晚上盡快回去,你別復習太晚,知道嗎。”

“嗯。”

回到楓園,保姆阿姨問周凝晚上想吃什么,周凝說都可以,她很少挑食,吃不下的時候山珍海味都是吃不下去的,想吃的時候什么都可以吃。

趙靳堂那邊和銀行那邊的人談的并不順利,一百六十多億可不是小數目,這時候趁火打劫的人可不少,銀行提高了利率,條件開的很苛刻,對趙靳堂來說,很虧,但他需要這一筆資金回籠,而趙父不給他其他權限,他即便在最短時間內變賣掉自己名下的能接動的資產,也只能拿出十分之一,對于一百六十多億是杯水車薪。

不是誰都能在段時間內一下子拿出這么多可以流動的現金。

有錢人的財富不是一筆錢,而是多累資產構成的組合,也是為了分散風險,避免一損俱損。

尤其趙父不讓他動其他資產,真正用意是讓他知難而退。

趙靳堂一身反骨,就是不肯認輸,他要是真認輸了,就真的只能任家里擺布,他們說什么是什么。

他為了想辦法,打電話找了以前留學的同學,關系算得上好的,各種想辦法,沒有私心過。

他最近的行蹤動態(tài),自然掌握在趙父手里,趙父全部知道,他沒有出面阻攔,現在這種情況,銀行又不是慈善家,不會那么輕易拿出這么多錢來。

趙父問一旁的助理,說:“猜一下,他什么時候屈服?”

“不好說。”助理說。

“你相信他能跟銀行借到錢?”

助理沒說話。

趙父說:“你對他很有信心的意思了?”

“不是,我是覺得Ryron有自己的想法,萬一他真想辦法籌到款了……”

“誰說籌到款問題就解決了,還有其他后續(xù)一堆爛攤子等著他,這么短時間里,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有什么辦法?!?/p>

而此時書房門口,趙英其正要敲門,就聽到了這么一段對話,她趕緊走開,打電話給趙靳堂,了解了情況,問他說:“爹地壓根不看好你,他挖了坑給你跳,哥,你別管這爛攤子了,爹地都不在意破布破產,你就別管了?!?/p>

趙靳堂說:“開了弓沒有回頭箭?!?/p>

“你是為了周小姐嗎?”

“不是,為了我自己?!?/p>

趙英其說:“你別想騙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