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tǒng)設(shè)宴邀請的人并不多。
除了舊友。
便是京城名門翹楚。
時音和韓湛準點抵達了總統(tǒng)府,送上了那把玉如意。在中式的大廳閑聊了一會兒,嚴助理前來提醒,韓湛與總統(tǒng)夫婦打了聲招呼率先離了席。
穿過回廊。
時音走在韓湛撐起的傘下,送他到大門口。她望了眼紛紛揚揚的飄雪,出門的時候還沒這么大,這會兒卻又是刮風又是暴雪。
她轉(zhuǎn)過身。
面對面看著丈夫。
踮起腳,動作嫻熟地理了理他的西裝領(lǐng)帶,叮囑道:“在外注意安全,勞逸結(jié)合,事情辦好了就回來。”
“好。”
“雪瞧著越下越大,航班若是不能準點起飛,別住機場附近的酒店,回家,我在家門口接你。”
“知道了老婆?!?/p>
“去新西蘭之前我為自已設(shè)計的婚紗,再過些日子華姐就會讓人把手工做好的成品空運來京城。我先讓韓叔收著,等你回來再試穿給你看?!?/p>
“太期待了!”
“好了,上車吧?!睍r音從他手里接過傘柄,將他送上車,又與旁邊的嚴助理說了句:“天氣不好,開車慢點兒。”
Cullinan駛離總統(tǒng)府。
車子的尾燈逐漸變成一個小圓點,消失在時音的眼眸里。許是隆冬大雪天的環(huán)境,又許是跟韓湛在新西蘭兩年如影隨形太過于親密,他忽然要出國這么些天,時音內(nèi)心有點空落,眉眼間染上了幾抹惆悵。
時音在路燈下站了許久。
冷風拂面。
飄雪沾濕了她的衣角。
出來醒酒的陶勉看見了她,喊了她幾聲,時音才恍惚地回過神。她捏了捏手里還留有韓湛余溫的傘柄,收回視線,邁開步子折返院子。
“小音,你去新西蘭兩年變了?!?/p>
“是嗎?”
“變得黏人了?!碧彰汩_她的玩笑,同她一起往屋子里走,“女孩子嘛,黏人一點好啊,會撒嬌有糖吃。”
“韓湛常給我買糖?!?/p>
“我知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寶貝?!碧彰阈Φ煤喜粩n嘴,一副老父親看女兒的樣子:“交接完新西蘭那邊的工作,以后就定居在京城不走了吧?”
“嗯。”
“我最近聽人說,已故多年的韓老爺子留下一封遺囑,欽點韓二為繼承人是不是真的?”
“應(yīng)該是?!?/p>
“你見到那封遺囑啦?”
“沒呢?!?/p>
“想來也不會輕易被人瞧見,應(yīng)該被哪位元老級別的人物捏在手里?!碧彰惆素灾囊缬谘员恚中÷曊f:“那韓征豈不是要下臺?白女士能答應(yīng)嗎?還有整個安家,尤其是安大小姐,不得嘔死?”
“這個我不太清楚了?!?/p>
“小音,我話有點多,你會不會覺得煩呀?”
“不會的陶董?!?/p>
“真好,我女兒就經(jīng)常說我啰嗦,不愛搭理我。小音,還是你好,聽我說這么大一長串話,還能這樣耐心。”
“習慣了?!?/p>
“?。俊?/p>
“韓湛比您話更多呢?!睍r音道。
兩人先后進了大廳。
恰好這時有貴賓進場,入口處烏泱泱一群人圍了過去。時音聞聲抬眸,望見了人群中央戴著金絲框眼鏡,西裝革履的斯文男人。他實在太扎眼,冷白的皮膚,偏西方人的長相,在中式的堂屋里格外引人注意。
陶勉以為她好奇,便介紹了句:“陸家的家主陸司御,他們陸家人丁稀薄,以至于他十五歲就掌家了。很厲害的一個角色,繼承陸氏醫(yī)藥家業(yè)很出色,經(jīng)商也是一把好手。你和韓二離開京城這兩年,他兒子陸承頂了韓二的位置卻攬不住活兒,都是他出面解決的。”
“陸醫(yī)生看著挺年輕。”
“四十了,不年輕了?!?/p>
時音定睛多看了幾眼,并不覺得這挺拔的身型和立體的五官輪廓有四十歲,感覺頂天了也就三十多。
陶勉又說:“有時候真的不能全看外貌去評估年紀,他十五歲掌家那會兒參加圈里的飯局,大家都以為他三十好幾,長得非常老成。如今真到了這四十來歲的年紀,瞧著卻像三十出頭的?!?/p>
這么一番話,時音卻只抓到某個字眼:“他十五歲就生陸承了?”
“這事兒是陸家的秘事,我也不太清楚?!币徽f起八卦,陶勉精神頭就上來了:“據(jù)傳出來的消息說,陸家給他找了個童養(yǎng)媳,在他當家的那一年生了陸承這個兒子就病死了。他為了陸承不受欺負,再沒娶妻,一心一意照顧著這個孩子。話說回來,陸承跟你誰大?”
“一樣大。”
“都二十六歲?”
“嗯?!?/p>
“我怎么記得你二十八了呢?”
“您記錯了,孟希二十八,她是我在HU的同門師姐,比我大兩屆?!?/p>
“哦哦?!?/p>
陶勉點了點頭。
再抬眸,面前的女人已經(jīng)走了。他連忙追上去,繞在時音身旁,小聲喊她:“小音,再跟我聊一聊唄,陸家的八卦你聽膩了的話,咱們換一個,京城墨家的咋樣?”
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