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一個呼吸就有多少條命鮮活的生命逝去,李凡親眼看著,心中悲憤,但作為指揮官,為了大局,他不得不將這場戰(zhàn)斗繼續(xù)下去!
砰!
咔嚓!
瞭望塔被砸倒斷裂,碎成齏粉,轟然倒塌,險些將李凡淹沒。
狂轟濫炸還在持續(xù),動靜猶如天崩。
但好在是洛陽城足夠堅硬,光是厚度就達到了驚人的數(shù)米,巨石砸進來,最多留下一些淺淺的凹痕。
而大部分士兵在城墻的保護下,沒有受到波及。
死去或受傷的士兵迅速被軍醫(yī)拖走,以保證城墻暢通,兵員可以通行。
持續(xù)兩分鐘不到的轟炸,就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每一秒都在奪走生命,而轟炸一停,城下叛軍隨著一聲吶喊,開始攻城!
“殺啊!!”
數(shù)萬握著彎刀,扛著盾牌和云梯的叛軍,猶如潮水一般涌來,踩的地面搖曳,猶如末日。
李凡聽到動靜,迅速站起身體,看到如此規(guī)模的人海進攻,也是生平第一次,說不震撼是假的,但他很快恢復(fù)了鎮(zhèn)定。
他轟然拔出唐刀,大吼道:“弟兄們,迎戰(zhàn)!”
“給本王砸!!”
“是!”
嘶吼不絕于耳,和城下叛軍的吶喊勢同水火,注定要發(fā)生了一場可怕碰撞。
一顆顆巨大的滾木和巨石被推下城墻,猶如隕石墜落一般,隨機帶走一大片的叛軍。
砰!
咔嚓……
“啊?。 ?/p>
轟隆……
絕望的慘叫和哀鳴,瞬間充斥在了洛陽北城門,伴隨著硝煙和猩紅的血液,一起將洛陽城渲染成了人間地獄!
數(shù)不清的叛軍瘋狂進攻,一張張云梯靠在城墻上,叛軍嘴咬彎刀,雙手齊用,跟螞蟻似的往上爬。
城墻上,在龍武衛(wèi)軍官的帶領(lǐng)下,新軍組織起了成規(guī)模的抵抗,數(shù)不清的石頭和滾木玩了命的往下砸,可依舊難以減弱對方的勢頭。
李凡見勢不對,果斷下令:“放滾油??!”
“是!”傳令官瘋狂奔走。
只見城墻上有二十多口滾燙油鍋被將士們奮力抬起,齊心協(xié)力往下一倒。
滾油瞬間猶如銀河落九天,給城下攀爬的叛軍來了一個全身沐浴,那滾油一接觸到盔甲,立刻便發(fā)出嗤嗤嗤的聲音,伴隨著青煙。
“??!”
“?。?!”
成片凄厲的慘叫的升空,讓人頭皮發(fā)麻。
爬到一般的叛軍轟然墜落,被擁擠上來的自已人活活踩死,冷兵器時代戰(zhàn)爭的殘酷,可從這里窺見一絲。
靠著城墻的高大和守城器械的充足,敵人的第一波進攻被順利擋下。
但這僅僅是開始,叛軍督戰(zhàn)隊不斷的壓縮空間,誰后退就砍誰,上萬叛軍不得不再次發(fā)起沖鋒。
并且隨著安祿山的一道軍令下達,第一個上城頭者,賞萬金,封萬戶侯開始,叛軍就瘋了,不懼生死的往上沖鋒。
其進攻之野蠻,之迅捷,讓洛陽北城門似乎一瞬間就陷入了丟失的風(fēng)險。
他們乃大唐邊軍,負責(zé)鎮(zhèn)守邊關(guān),常年征戰(zhàn),其經(jīng)驗和能力毋庸置疑,相比之下,除了六千龍武軍,其他的募兵就好像是綿羊一般弱小。
這也是歷史上封常清丟失洛陽的根本原因,現(xiàn)如今這個困境降在了李凡的身上。
“田猛!”
“你他媽在干什么,看見左前方那個舉旗的將官沒有,給老子射殺他!”李凡怒吼,于萬軍叢中精準洞悉了敵方令旗官。
“是?。 碧锩痛蠛?,穿梭在城墻大軍之中,不斷尋找著縫隙,最終他沒有辜負李凡的提拔。
拿出吃奶力氣的一箭。
咻……
箭矢破空,順流而下,穿梭在城墻下如海洋一般的亂軍之中,最終穩(wěn)穩(wěn)穿過叛軍旗官的咽喉。
“好!”李凡大吼,通紅的臉上浮現(xiàn)激動。
“射的好!”
“給本王繼續(xù)狙殺!”
“是!”
“薛飛,帶人去那邊,給老子堵住齒墻,讓人爬上來,老子第一個砍你的頭!”
“是??!”
“……”
城墻上,李凡嘶吼的聲音不斷,幾乎喊破音,如果不這樣,現(xiàn)場數(shù)萬人喊殺沖天,慘叫迭起,根本聽不見。
隨著敵方大量指揮官在神箭營的精準狙擊中喪生,大片的叛軍也就失去了方向和眼睛,進攻開始混亂,遲緩。
八百神箭營穿梭在數(shù)里的城墻上,神出鬼沒,看似打醬油,比起那些滾石巨木的傷害似乎不值一提,但實際上他們卻是貢獻了防守洛陽最大的功勞。
雖然這種獵殺失敗率很高,畢竟不是子彈,但只要十箭中一個,也是理想的。
于是乎,雙方陷入拉鋸,浩瀚的洛陽戰(zhàn)場進入焦灼狀態(tài)。
兩個小時血戰(zhàn),城下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可硬生生是沒有一個人能登上城頭。
安祿山對此大為不滿,欲要斬首幾名陣前指揮官,但命令下達,壓根找不到人,指揮官全死在城墻下了。
最終傷亡越來越大,嚴莊進言,安祿山下令撤回軍隊休整,采用拋石車和火箭對洛陽城進行大規(guī)模打擊。
而這一招,也讓洛陽吃了巨大的苦頭。
巨石碾過,城墻上的士兵死傷不少。
火箭從天際劃過,順著城內(nèi)而去,將無數(shù)的民房點燃,燃起了熊熊大火,滾滾黑煙,也幸虧李凡提前將城內(nèi)的事宜交給了王震。
而王震也沒有辜負他的信任,親自上陣,帶人滅火,安撫百姓,才保后院未能大亂。
可焚毀的房屋,注定將成為這個冬天洛陽城的一大夢魘。
等到遠程攻擊一結(jié)束,趁城墻上三軍立足未穩(wěn),傷員空缺,還沒有調(diào)整過來,叛軍又開始沖鋒。
叛軍作戰(zhàn)經(jīng)驗之豐富,無不是將李凡逼到了絕境,甚至出現(xiàn)了叛軍士兵爬到齒墻邊上的事。
李凡拖著染血的唐刀,帶著親衛(wèi)降臨,才將對方勢頭殺了下去。
雙方你來我往的出招,互咬,血戰(zhàn),搏殺,分寸不讓,讓這場洛陽守衛(wèi)戰(zhàn)開打即來到了白熱化的巔峰時期。
最終,雙方各打三百大板,于天黑時叛軍被迫鳴金收兵而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