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所說的朝廷春闈,其實就是會試,來參加考試的都得是各省各路,通過了省試的舉人。
若是他們考過了春闈,就成了進(jìn)士,也就可以授予官職了。
可是經(jīng)常也有些家里離得遠(yuǎn)的舉人,一試不成之后因為離家太遠(yuǎn),不想徒勞往返,索性就住在汴京等著下一科。
這里邊因為銀錢不湊手,到最后弄得連飯錢都拿不出來的,也是大有人在!
因此汴京城里坐館的私塾先生,教人家書畫的教師,甚至是街上賣字賣畫的書生,這些行當(dāng)里面有舉人身份的當(dāng)真不少……
如此一來,那就對得上了!姑娘想到這里,心中暗自點頭。
之后她索性轉(zhuǎn)身坐下,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這三位,淡淡地說道:
“三位先生文采風(fēng)流都不是凡品,若是做帳房先生,未免有些太屈才了。”
“我在附近還有一家生意,倒是正缺幾位這樣的人手,賺的銀子可是遠(yuǎn)超帳房先生十倍!”
“當(dāng)然做的活計也不難不累,無非是陪人喝喝酒,說說笑話,插科打諢,吟詩作對罷了?!?/p>
“不知三位先生可要試試?”
“這……”
卻見面前這三個年輕人聽了之后,都露出了出乎意料的神色。
三個人面面相覷,看他們飄來飄去的眼神,就差把“還有這種好事兒?”幾個字,寫在額頭上了!
“那自然是好,不知姑娘的生意在哪兒?我們都想試試?!?/p>
隨即中間的那位,看到了兩位同伴眼中的肯定之意,率先開口問了一句。
“這個先不忙,”那位姑娘見這三個美少年漸漸落入她的掌握,不禁淺笑著說道:
“幾位確實是相貌不凡,文采風(fēng)流也是讓人贊嘆,只是不知道陪人聊天的手段怎么樣?”
“我再試你們一下,若是幾位能通過,這份銀子就算你們賺到手了?!?/p>
“哦?姑娘但試無妨!”
燕然一聽,當(dāng)然是不假思索的一口答應(yīng)下來!
他現(xiàn)在可以確定,眼前這位一定就是粉妝樓里,那個掌柜的無患姑娘。
而且面試還剩最后一關(guān),燕然知道自已離進(jìn)入粉妝樓,就只有一步之遙了。
只見那個姑娘笑著說道:“倒也沒什么的……還沒請教三位尊姓大名?”
“好說!”
燕然用手指了指站在左邊的燕青燕小乙,還有右邊的蘇信蘇云期。
“這位是廣南東路學(xué)子闞家禪,這位是兩浙路學(xué)子年西辟?!?/p>
“在下不才,成都府路學(xué)子鮑披龍!”
“哦……闞公子,年公子,鮑公子,”那姑娘笑著說道:“不知道這位鮑先生,您擅長和姑娘玩耍嗎?”
“姑娘問得是……調(diào)笑還是調(diào)弄?”面前那位鮑公子,似乎因為這個問題問得有些突然,還特意確認(rèn)了一句。
這一刻,那位無患姑娘見燕然的小模樣兒,心里不禁暗自感嘆!
就是這種語帶雙關(guān),似正經(jīng)似不正經(jīng)的樣……簡直是太適合他了!
不知會有多少姑娘被他迷得魂不守舍,他有這一手本領(lǐng),下邊的考核幾乎都不用考了!
“當(dāng)然是調(diào)笑?!睙o患姑娘隨即笑著答道。
“那我不行,”沒想到燕然卻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玩耍之類的,在下完全不在行?。 ?/p>
“我跟螃蟹猜拳都能輸……”
“噗”的一聲,姑娘聞言一個沒忍住,輕聲笑了出來!
毫無疑問,在她心里,這位鮑披龍先生已經(jīng)過關(guān)了……
他這一臉假不正經(jīng)的樣兒,怎么會看起來越假裝嚴(yán)肅,反而越想讓本姑娘上手搓揉他呢?
“下一位?!睙o患姑娘隨即又把一張俏臉,轉(zhuǎn)向了浪子燕青。
“在和姑娘盤桓這方面,闞家禪先生有什么過人的技藝沒有?”
“這……”
一聽到這個問題,燕青想了想,卻是一時間不知該展示什么才好。
不過他也明白,自已無論如何不能被刷下來,讓小侯爺自已去粉妝樓!
小乙哥索性嘆了口氣,伸手解開自已的衣扣,敞開衣襟把上身露了出來。
好家伙,這一身花繡!
那位無患姑娘一看之下,只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
要說燕青身上的紋身,那可是盧俊義花了重金,請來大宋的頂級師傅給做的。
且不說紋飾精美,色彩艷麗,看起來動人之極。
就說這一身花繡,襯著燕小乙勻稱健碩的肌肉,那真是美得猶如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端的是好看之極!
還用說嗎?這少年的這身花繡加上這副身條,不知能給粉妝樓賺來多少銀子!
無患姑娘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示意燕青也通過了。
緊接著姑娘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蘇信……
只見她笑著問道:“這位年西辟先生,你要是講出個笑話把我逗樂了,這次就算你過關(guān)?!?/p>
于是燕然和燕青的目光,同時轉(zhuǎn)向了蘇信。
燕然倒是心里有數(shù),蘇信可能不太擅長那些風(fēng)流手段,講笑話什么的他也不一定會。
但是沒辦法,不管有多不擅長這個,可你架不住人家媳婦兒厲害?。?/p>
海東青丘門門主蘇依瑤,跟他成天一個被窩里玩耍!
要說那些風(fēng)流手段,小巧的技藝,勾魂的招數(shù),蘇兄見的簡直不要太多了!
果然就見蘇信想了想之后,含笑說道:“那我就講一個吧。”
“說有一位仁兄去看醫(yī)生,只因為他某處身材短小?!?/p>
“不像這位仁兄,”說著蘇信把手往燕然的肩膀上一搭:“身材上頗有傲人之處……”
燕然隨即沒好氣兒地把肩膀上的手甩到一邊,那無患姑娘一見他們笑鬧的情景,臉上就有些忍俊不住之意。
只見這位年先生接著說道:“那位醫(yī)生看了之后說道,小倒是小了些,倒也不影響傳宗接代?!?/p>
“他那位仁兄卻說,我也覺得沒什么,但是家里的媳婦兒卻很是不滿意,每天因為這事兒,她都要嘮叨他到半夜!”
“然后那醫(yī)生沒辦法,就給這位仁兄開了個藥方?!?/p>
“每天用磨刀水一盞,和十個棗核煮成湯藥,說喝了之后就會漸漸變大。”
“結(jié)果那位仁兄一個月之后再來,醫(yī)生問他如何了,那位仁兄說……”
蘇信特意停頓了一下,接著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在下倒沒覺得如何大了,但我那渾家卻甚是滿意?!?/p>
“自打喝上第一碗藥開始,就沒聽她再嘮叨過!”
那位無患姑娘聽蘇信說到這里,只覺得這個故事回味無窮,越往深處想越是有趣。
她到底忍不住一低頭,笑出了聲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