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啟坐在一旁,眼眸中帶著些許的緊張與擔(dān)憂之色:“父皇,兒臣在。”
他坐在劉恒的一旁,看著這躺在床榻上,顯得十分虛弱的人,輕聲道:“父皇不必?fù)?dān)憂,朝政一應(yīng)事務(wù)都有兒臣在呢?!?/p>
劉啟這才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些年,他實(shí)在是太累了。
可是沒辦法啊,他沒有辦法不累,天下的所有事情都壓在他的頭上。
幾乎讓他喘不過來氣
自從登基以來,他便殫精竭慮,想要讓天下變得更好,至少是要比他的上一任、也就是孝惠皇帝做的更好,他也很想讓他的父親看一看,到底誰才是最適合這個位置的人。
于是,一眨眼便這么多年過去了。
在位的二十年時間里,他從未曾有過一絲一毫的懈怠。
此時,大殿外響起來腳步聲,陳云、陳熙、周勝之等朝中大臣全都是來了,就在這里站著。
劉恒勉強(qiáng)提起來力氣,看著眾人道:“如今朕病重,便由太子監(jiān)國?!?/p>
他略微沉吟道:“故丞相逝去,大漢已然多年沒有丞相了,如今朕病重不能夠打理朝政,便由郎中令、奉常陳云為相,輔佐朝綱?!?/p>
劉恒看著陳云,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慎重:“陳卿!莫要讓朕失望?!?/p>
陳云并沒有什么激動的神色,丞相的位置對于他來說并不算什么,所以當(dāng)即便躬身而謝禮。
周勝之站在一旁,臉上卻是閃過些許的陰霾之色。
他以為皇帝會懷疑陳氏,從而讓他成為丞相,與陳云等人相互制衡的,只是沒有想到,最緊要的關(guān)頭,皇帝竟然還是相信了陳氏。
陳氏....再次成為了三公之一、百官之首的丞相。
這意味著陳氏正式渡過了“靜默期”,再次站在了所有朝臣的頭頂,陳氏的力量也會再次得到增強(qiáng), 那些許門生會再次凝聚,而后形成習(xí)慣。
日后即便是陳氏再次陷入靜默期,他們也不會再選擇張望了。
因?yàn)殛愂弦呀?jīng)有了足夠的經(jīng)驗(yàn)渡過“靜默期”,而讓自已再次起勢。
劉恒這才是放松下來,而后躺在病榻上。
.... ....
文帝二十年的春夏之際,文帝病重在床榻上,誰也不知道他還能夠挺多長時間。
在這種情況下,太子以及監(jiān)國輔政的丞相便成了大漢最尊貴的人。
皇后倒是在這個時候想要作妖,想讓太子詔梁王入京——她給出的借口也十分合理,皇帝病重,眼看著就要不行了,這個時候不讓梁王回來,豈不是想要讓這父子兩人見不到最后一面?
而太子給出的答案也十分簡單——這事情不歸我管。
他直接了當(dāng)?shù)母嬖V了太后,在皇帝無法主持朝政的時候,藩王的事情一來是由宗正管理、一來是由奉常管理、一來是由丞相管理,所以梁王想要回京,只需要得到這三位的同意就可以了。
至于他的意見?
他尚且不是皇帝,所以做不了這個主。
什么時候他坐上了皇位,他就可以做這個主了。
竇皇后在得到了這個答案之后十分憤怒——因?yàn)樗睦锩媸智宄谡呀?jīng)多年不管朝政事務(wù)了,現(xiàn)在就躺在家中等死——即便是宗正管事,她也不敢去找。
因?yàn)榛实圻€活著。
她與文帝夫妻多年,她能夠不了解皇帝是個什么樣子的人?
上一次得罪他的賈誼,此時已經(jīng)被發(fā)配給了長沙王,讓賈誼給長沙王作國相——而長沙王是什么人呢?是一個殘忍至極、隨意嗜殺的人。
文帝的意思也很簡單,他想要借著長沙王的手搞死賈誼。
如果這個時候她這個當(dāng)皇后的不老實(shí),想要讓梁王歸京搗亂的話,那么皇帝的下一步動作竇皇后幾乎可以預(yù)見——要么她死,要么梁王死,要么她和梁王一起死。
而且大概率是后者。
至于找丞相、奉常?
這個竇皇后就更不敢了。
誰人不知道當(dāng)年官渡侯的勇猛啊——直接持劍沖進(jìn)了長樂宮中,將那位囂張至極的開國皇后從長樂宮中逼走,順帶還讓呂后的所有試探全都收攏,最后還把呂氏給揣進(jìn)了大坑里面,把呂氏一族快殺干凈了。
至于說如今的官渡侯不是當(dāng)年那個官渡侯?
要不要看一看今時今日這個官渡侯的心狠手辣程度呢?比之他的大父,那位第一任的官渡侯更加心黑手辣。
于是,大漢朝堂再次陷入了沉寂狀態(tài)。
如此過了三四年,皇帝就一直在病榻上纏綿,期間倒是回光返照過一次,因?yàn)橐粋€叫做“鄧通”的內(nèi)侍照拂的十分得力,所以皇帝勉強(qiáng)可以從床榻上起來了。
他還為皇帝親自吸儂瘡等,讓文帝十分感動。
也正是因此,文帝在病重的極度干擾下,做出來了這輩子唯一一個勉強(qiáng)算得上是污點(diǎn)的事情——他給了鄧通一座銅礦,也給了鄧通鑄幣的權(quán)力。
當(dāng)然,后者被陳云否決了。
陳云親自來到了未央宮中,與文帝商談許久,終于是讓文帝收回了成命,只是簡單的賜予了鄧通官職、權(quán)力、以及金錢。
這一點(diǎn),陳云沒有辦法繼續(xù)阻止了,畢竟這是皇帝的權(quán)限范圍之內(nèi)的事情。
就連太子都默認(rèn)了,他這個丞相有什么好說的?
一眨眼,便到了文帝二十五年的冬天。
當(dāng)這一年的第一場大雪落下的時候,文帝終于再次病倒了——這一次病倒,真的是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只是短暫的一兩個月時間,太醫(yī)令便直接宣告了皇帝“熬不過這個冬天了”,等同于判了死刑。
也正是在文帝二十五年的冬天,臘月的最后一日。
從未央宮中傳來了命令,急召陳云、陳熙、周勝之、陳恢等人站在未央宮中,烏壓壓的一片。
文帝緩緩的睜開眼睛,在劉啟的侍奉下靠在后面的軟墊上,他的一雙眸子顯得平靜無比,顯然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今日的死亡,并且欣然的接受了。
“陳卿?!?/p>
他的聲音沙啞無比,看著遠(yuǎn)處站著的陳云,緩緩的說道:“陳卿,朕恐怕今日便要離去了?!?/p>
劉恒的聲音疲憊而又滄桑:“這許多年,都是依靠著陳卿才過來的,天下也變得安泰。”
“陳卿之功.....實(shí)在難以計數(shù)?!?/p>
他低聲道:“朕....欲恢復(fù)陳氏的王爵之尊,將“秦王”之稱坐到實(shí)處,陳卿以為如何?”
PS:生病了。頭昏昏沉沉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實(shí)際上這幾天都在生病,所以一直都很晚才寫完,有些章節(jié)還犯了一些小毛病,但一直拖著沒敢請假,今天實(shí)在不行了,腦子快要炸開了,請一章的假早點(diǎn)睡覺。給老爺們磕頭了or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