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自已的好友突然之間變成了權(quán)傾天下的陳氏家主這件事情,李淵的接受程度還算是可以的。
只是周圍的人或許就不這么看了。
兩人之間的情誼之間,到底摻雜著多少的利益呢?
這是一件誰也不清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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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獻(xiàn)帝三年。
這是楊堅當(dāng)權(quán)執(zhí)掌朝政的第三年了,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楊堅的心思,并且等待著他野心的暴露了。
甚至有些門閥世家開始在家中猜測起來,楊堅什么時候會篡權(quán)?
一部分人甚至開玩笑的說道:“楊相的造反三件套已然備齊了,只怕下一步便是三請三讓了吧?”
這幾乎代表著皇權(quán)的更替了。
畢竟上一次這造反三件套被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還是在魏王曹丕——或者說魏文帝曹丕的身上,而再往前呢?再往前的那個人名聲更加不好,便是安漢公王莽了。
那么,楊堅準(zhǔn)備什么時候登基呢?
答案是乾獻(xiàn)帝三年的這個冬天——這幾乎是誰也沒有想到的事情,包括楊堅自已,因為這毫無征兆。
只是在一個尋常的早上,乾獻(xiàn)帝忽而之間提出來了罪已詔,并且說自已德不配位,想要禪讓。
小皇帝被抱在太后的懷中,一字一句的說出來了這些他完全聽不懂的話語,而那些他聽不懂的話卻決定了他日后在昭昭青史中的謚號必然是“獻(xiàn)”。
上一個獻(xiàn)帝還是大漢的獻(xiàn)帝,而這一個獻(xiàn)帝,便是大乾的獻(xiàn)帝了。
在乾獻(xiàn)帝提出禪讓這個詞句的時候,所有人都一瞬間看向了楊堅——但他們從楊堅的臉上卻也只看出來了被動和驚愕。
只是匆忙之間,他不得不進(jìn)行了第一次的“推辭”。
這一次,他是真心推辭。
因為小皇帝在朝會上提出來這件事情,并沒有進(jìn)行十分嚴(yán)肅的措辭以及圣旨詔書,這相對于說是小皇帝的第一次請來說,更像是小皇帝的試探。
在楊堅低著頭眉宇中,些許怒火在燃燒。
那怒火是針對他這個外甥的,同樣是在針對他女兒的!
皇帝如今方才六七歲的年紀(jì),他懂得什么道理?就連這話,也是太后一字一句教著他說的!
這幾乎一下子就可以確定了此次突然倉促之間的行為到底誰是幕后黑手。
他楊堅的親生女兒!
.... ......
朝會散去之后。
諸多大臣走在大殿臺階之上,眉眼中互相帶著試探的看著對方,不少人在眉宇中進(jìn)行了交換,窺測出來了方才大殿中事項的真相。
太后和鎮(zhèn)國王鬧翻了?
什么情況?
沒有人知道。
陳亦舟站在臺階之上,回過頭,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這一幕,心中情緒頗為復(fù)雜。
.... .....
官渡公府邸
“陛下,我想,皇后比您想象當(dāng)中的.....更加剛烈一些。”
“她或許并沒有想要和自已的父親站在一起,幫助她的父親篡奪您的皇位?!?/p>
陳亦舟看著面前頗為有些邋遢的人,臉上的神色緊緊的擰在一起。
面前正是那已經(jīng)死了的安泰帝!
那一個夜晚也好,還是先前時候的死亡也好,都不過是他脈絡(luò)游絲之間的布局罷了。
他只是想要從這皇室之中脫身!
安泰帝聽了陳亦舟的話,先是噗嗤一笑,而后反駁道:“首先,她的性格并不算剛烈?!?/p>
“其次,她如此做,大概是和楊堅一起來試探一下?!?/p>
他半瞇著眼睛:“看來,楊堅是找到了我留下來的東西了,他開始害怕,希望能夠試探一下,我是否是真的死了?!?/p>
“只是,為何這么快他就會懷疑?”
陳亦舟看著安泰帝冷漠的神色,心中頗有些許感慨。
先前他詢問安泰帝的不過是試探而已——想要和這種心眼子密密麻麻們的,比螞蟻還要多的人合作,自然是時時刻刻都要試探的。
畢竟,合作關(guān)系之后,他們大概率就是綁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或許,正是因為他的動作太過于順?biāo)炝?。?/p>
“當(dāng)一件事情順?biāo)煲恍┑臅r候,人們通常會覺著開心,但當(dāng)一件事情太過于順?biāo)斓臅r候,人們就會開始懷疑這其中是否有陷阱了。”
陳亦舟笑著說道:“只是陛下,您.....必須是即刻離開京都了,楊堅在進(jìn)行第一次試探之后,很快的就會開始第二輪,第三輪試探?!?/p>
“若是您再不離開,只怕是真的離不開了?!?/p>
安泰帝微微點頭,看向陳亦舟:“我都已經(jīng)不再是皇帝了,就不必叫我陛下了?!?/p>
他略微沉吟:“自此世上再無安泰帝這個人了,只剩下一個誤入塵網(wǎng)中的修行客罷了。”
“道也無涯道也有涯。”
“既脫離了張氏,我日后便以吳為姓氏,叫做“吳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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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獻(xiàn)帝三年,冬。
安泰帝離開京都僅僅不過數(shù)日的時間,楊堅的試探與搜查便越發(fā)的緊密了,甚至就連官渡公府宅這里都迎來了兩三波楊堅的暗衛(wèi)前來試探。
他們倒是不敢太過分,但多少也是要查的。
不過這些都沒有逃得過繡衣使者的眼神罷了。
陳亦舟也并沒有理會這些,楊堅想要試探,想要搜尋,那便讓他搜尋試探就是了。
這又有什么呢?
不過是些許小事。
..... ......
乾獻(xiàn)帝四年,春。
當(dāng)春日來臨的時候,楊堅的試探弱了一些,而太后卻果真和楊堅發(fā)生了一些矛盾。
畢竟,能夠讓自已的兒子成為皇帝,自已當(dāng)太后的話,誰愿意讓自已的父親當(dāng)皇帝,自已當(dāng)一個公主呢?
她是前朝的太后,如何還能夠當(dāng)本朝的公主?
這與禮法不合。
只是十分可惜的是,這位太后的手段過于稚嫩,在與楊堅的斗法中,只是短暫的幾個回合便敗于馬下。
..... .......
乾獻(xiàn)帝四年,春,三月。
三請三讓的流程正式開始,而這也代表著大乾的哀歌唱響。
四月,乾獻(xiàn)帝完成了第二請。
五月,乾獻(xiàn)帝完成了第三請。
六月,楊堅接受了乾獻(xiàn)帝的禪讓,從而登基。
也正是這一年,楊堅宣布登基,立國洛都,國號“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