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天到達(dá)縵樽酒店時,林妍還是沒想明白為什么會點名讓她來簽這個合同。
縵樽酒店環(huán)境幽靜雅致,周圍樹木成蔭,綠化極好,安保設(shè)施也十分嚴(yán)格。
她來到前臺,告知來意。
前臺打了個電話,沒過兩分鐘一名西裝男士出現(xiàn),帶著她乘坐電梯上樓。
辦公室門打開,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的男人。
林妍上前:“珣總您好,我是譯碩翻譯部總監(jiān)林妍?!?/p>
“你好啊,林總監(jiān)?!?/p>
林妍滯住,正想著這聲音怎么如此熟悉時,椅子轉(zhuǎn)了過來。
一張俊美的男人臉躍入她眼。
“汪逸珣?”她愕然,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你就是珣總?”
汪逸珣目光鎖在她身上,也不由微愣。
眼前的林妍不同于在縣城樸素的穿搭,此刻她化著得體大氣的妝容,頭發(fā)精心打理,微卷松軟地披散在腰后。
白色V領(lǐng)雪紡襯衫塞在灰色半身包臀裙里。
細(xì)腰腿長,前凸后翹。
加上她本身自帶著拒人之外的神秘疏冷氣質(zhì)。
妥妥一個膚白貌美的職場釣系大美女。
這下,他終于不再懷疑邢彧的眼光了。
目不轉(zhuǎn)睛地盯了她半晌,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收回視線。
可別看了,老邢知道非得把他眼睛戳瞎。
汪逸珣站起來,秉持著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先發(fā)制人。
“林總監(jiān),你可別誤會,選擇和譯碩合作,純粹出于對縵樽以后的發(fā)展考慮,和其它無關(guān)?!?/p>
汪逸珣在她印象里屬于吊兒郎當(dāng)?shù)哪穷惾恕?/p>
突然這么正經(jīng)還不習(xí)慣。
畢竟他現(xiàn)在是甲方,言語上不能像平時那樣隨意:“珣總,能否告訴我為什么選擇與譯碩合作?我記得三年前你拒絕過我們公司?!?/p>
“三年前縵樽正和國外一家翻譯公司合作著,現(xiàn)在合約到期了,就選擇了你們譯碩。畢竟譯碩在國內(nèi)的聲望也不小,選擇你們無可厚非?!?/p>
“那為什么要點名讓我來簽合同?”
汪逸珣笑了笑,邁著大長腿往沙發(fā)上一坐:“嫂子,跟你熟唄,這不熟人好辦事,合作談起來也愉快?!?/p>
林妍沉思,問:“是不是邢彧的主意?”
“哪兒能?。±闲纤恢?,我還沒告訴他?!蓖粢莴懱裘迹骸吧┳?,你說這多巧?。∫晃腋嬖V老邢算了,他指定高興!”
“珣總,工作上我們就別把其他無關(guān)人員牽扯進(jìn)來,而且,希望你別亂喊我嫂子。以后我會經(jīng)常與縵樽走動對接,傳到別人耳朵里會引起誤會?!?/p>
林妍把合同放在桌上,不矜不伐:“合同公司已經(jīng)審計過了,沒問題的話我們走簽約?!?/p>
汪逸珣瞅了她一眼。
這女人工作起來怎么自帶一股強(qiáng)大氣場。
有點壓不住了還。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林妍按程序走完合同。
完事起身朝汪逸珣握手:“珣總,合作愉快?!?/p>
“合作愉快?!蓖粢莴憶]敢伸手,余光往左邊房門瞟了一眼。
涼颼颼的。
“珣總,那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公司了?!?/p>
“行,我派車送你回去。”
林妍走到門口,高跟鞋聲音忽然頓住,轉(zhuǎn)身:“汪逸珣,麻煩你別在邢彧面前提起我,拜托了?!?/p>
汪逸珣摸著胸口、昧著良心認(rèn)真地忽悠她。
“林總監(jiān),工作是工作,私人是私人。我這人實誠,嘴巴也嚴(yán),絕對不告訴老邢。”
林妍走后,左側(cè)房門打開。
高大冷沉的身影從里屋走了出來。
汪逸珣翹著二郎腿鄙視他:“閑的你,躲著藏著不露面。跟你的妍妍寶寶玩兒躲貓貓?。俊?/p>
邢彧板著臉,一言不發(fā)地睨著他,眸光似寒箭。
汪逸珣感覺被刀,心虛地晃著腳尖:“老邢,你什么眼神?”
“很好看是吧?”邢彧沉聲:“剛剛一直盯著她看?!?/p>
“老邢,你這心胸也忒狹隘了吧?”汪逸珣坦坦蕩蕩:“窈窕淑女,君子愛看。又不是我眼睛的錯,是你的妍妍太吸睛了?!?/p>
邢彧臉色更黑。
“行行行,不看了!再也不看了!”汪逸珣無奈嚷嚷:“以后我看見她戴個眼罩行了吧?”
邢彧剜了她一眼,朝窗戶旁走去。
汪逸珣湊上前,搭上他的肩,順著他的目光望著樓下那抹清麗的身影,稱贊道。
“老邢,你眼光是挺不錯?!?/p>
“不需要你評價?!?/p>
“嘁?!蓖粢莴懯栈匾暰€,不敢再看,目光移向他:“老邢,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林妍你才是縵樽的大老板?我只是個代理董事,你現(xiàn)在回來了,我該放假了吧?”
“你要干嘛?”
“想我小寶了?!?/p>
“還沒和好?”
“沒,也不知道這次怎么回事,鬧這么久都沒消氣。電話不接,面也不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p>
“沒去找她?”
“我也有自尊的啊,反正我以后在她面前要做個冷酷的人。”
“那我給你弄幾坨冰塊揣你褲兜。”
“為啥?”
“你不是要做個冷褲的人?”
“……”汪逸珣翻白眼:“老邢,你哥們兒我都快被甩了,你嘴怎么還這么欠!”
“活該?!毙蠌姌窍碌娜松宪嚭筠D(zhuǎn)身坐回了椅子上,接著朝汪逸珣補(bǔ)刀:“自己女人不去哄,你不脫單鬼脫單?”
汪逸珣正想理論,手機(jī)響了起來。
接完電話,他臉色煞白。
“真被甩了?”邢彧問。
汪逸珣拿起車鑰匙就往外沖:“小寶要出國了,我現(xiàn)在去機(jī)場……”
……
另一邊,林妍在回公司的路上車拋錨了。
站在路邊看著司機(jī)打電話求助。
她不停地看著時間,還得趕回去開會。
可這郊區(qū)根本叫不到車,沒人接這么遠(yuǎn)的單。
焦急中,一輛黑色私家車停在了她面前。
駕駛室車窗搖下,她看見了一張普通松弛的男人臉。
“小姐,車壞了?你這是要回市區(qū)嗎?如果不介意你可以搭乘我的車回去,我順路?!?/p>
林妍趕時間,猶豫了片刻點頭。
上車時她很有防備心地將車牌拍下發(fā)給司機(jī)。
轉(zhuǎn)頭提高音量故意對司機(jī)說:“麻煩你回去告訴珣總我先搭乘別人的車回公司了,到了公司我會和他聯(lián)系?!?/p>
司機(jī):“好的,林小姐?!?/p>
打林妍打開后座車門,剛邁上一條腿,臉色瞬間一變。
車后座竟還坐著一個輪廓消瘦的男人。
他雙手交疊在膝蓋上,閉目靜靠著。
似睡著,又不像。
淺色襯衫,深色西褲,柔和的五官,清潤的氣質(zhì)。
看著不像壞人。
雖然他坐著,但那雙長腿占據(jù)著很大的空間。
正遲疑著,前排司機(jī)笑著開口:“小姐,這位是我的老板,他人很好。你盡管上車,他不會介意的?!?/p>
男人友善的面相打消了她心頭的防備。
于是上了車。
林妍靠著車門坐著,和男人保持著安全距離。
整個途中,男人都閉著眼睛,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只有前排司機(jī)偶爾和她閑聊兩句。
到達(dá)公司,林妍向他們道了聲謝,并從包里拿出五十元放在車上。
“麻煩你們了,這是搭車費(fèi)用。”
這時,一直沉目的男人終于掀開眼皮。
狹長的眼眸落向她,流轉(zhuǎn)著她看不見的深意。
“小姐,順路的事。錢就不用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