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林妍正準(zhǔn)備拒絕。
陸凜風(fēng)接著開口,語氣自然得如同朋友:“林妍,附近新開了家法餐廳,據(jù)說鵝肝醬很地道,我們?nèi)L嘗?”
陸凜風(fēng)的心思她明白,從她進公司,這已經(jīng)是第五次邀請她吃飯了。
她抬起頭直接回絕:“陸總,抱歉,我沒時間。”
“是有別的安排?”
“嗯。”林妍點頭,告知:“我先生在家等我?!?/p>
空氣短暫凝滯。
陸凜風(fēng)臉上的從容淡了幾分,他打量著林妍,似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實性。
“林妍,從你進華聲這兩個月,我從沒見過有人來接你。平時也沒見你提起過你的先生。這不會是你找的借口吧?”
“陸總,不是借口,我真結(jié)婚了。我先生這段時間受了傷,沒空來接我?!?/p>
陸凜風(fēng)眼里帶著幾分探究。
他雙手插在西裝褲袋里,儒雅一笑:“行,既然這樣,那我不問你要時間了。只是好奇,你這么優(yōu)秀,你先生是做什么的?”
林妍:“拳擊教練。”
陸凜風(fēng)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目光落在她纖細的手臂上,無法想象她和一個肌肉結(jié)實的拳擊教練站在一起是個什么畫面。
“拳擊教練……”他緩慢重復(fù),半信半疑,沒再繼續(xù)問下去:“好,那下次有機會叫上你先生一起吃飯?!?/p>
……
下班后,林妍駕車去往縵樽。
冬日的天黑得早,抵達縵樽時,夜已降臨。
酒店門口停著一輛跑車。
是她今早在停車場看到的那輛。
那個穿著黑色皮衣的高個子男人靠在車門處不時往前張望著。
似在等誰。
縵樽有專門的泊車員,林妍把車交給泊車員,快步走進酒店。
“站住?!?/p>
男人的聲音。
林妍高跟鞋一頓,下意識回頭,那個高個子男人正微瞇著眼打量她。
林妍視線往周圍一掃,只有她一個人。
“你在叫我?”
“嗯?!?/p>
“我們認識?”
林妍能感覺男人的目光在她臉上停了又轉(zhuǎn),轉(zhuǎn)了又停。
隨即,傳來他不咸不淡的調(diào)調(diào)。
“你是京北人?”
突兀的問題,一點由頭都沒有。
“怎么?”
男人語氣沒變化:“覺得你長得像我一親戚?!?/p>
這種情況,林妍只能把他歸類為搭訕的渣男。
她不應(yīng)不答,轉(zhuǎn)身離開。
“喂?!鄙砗蟮穆曇粲纸又懫穑骸澳阏J不認識一個女人,叫商景……”
說到一半突然停下,林妍正好奇。
只見他掠過她徑直往前走去,剛才還酷冷的臉此時勾起一抹笑。
目光染上幾分繾綣。
林妍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呆了。
是文溪。
她看著男人朝文溪走去,那背影像只搖著尾巴迎接主人的狗子。
“姐姐,下班了?走,送你回家?!?/p>
林妍實打?qū)嵚牭搅四锹曇馕渡铋L的“姐姐”。
文溪她弟?
不過,這“姐姐”聽起來……并不純碎啊……
正琢磨著,文溪的瞳光已朝她投來。
眼神措神一瞬很快恢復(fù)了往日的清婉。
文溪走向她,遞給她房卡:“林妍,快上樓吧,邢彧在等你。我先回家了,明天等你上班我再過來。”
“麻煩你了?!?/p>
林妍步子很快,急著見邢彧,沒曾去細想文溪和那男人的關(guān)系。
刷卡走進套房,便和邢彧的目光撞在一起。
邢彧穿著寬松的深灰色針織薄毛衣,面對著門坐在輪椅上,一看就在等她。
她沒說話,跑過去蹲在輪椅旁把頭輕輕靠在他大腿上,眼珠子往上一抬,笑盈盈地望著他:“邢教練,很想我?”
邢彧垂眸望著她,裹住她被凍得發(fā)紅的手,捧在手心里搓了搓:“嗯,想?!?/p>
“這樣搓是沒用,還是涼?!绷皱麑⑹謴乃菩睦锍槌觯┻^他針織衫下擺落向他腹?。骸斑@里才暖和?!?/p>
邢彧由著她,摸摸她的臉:“餓了嗎?”
“有點。”
“想吃什么?我給行政總廚打個電話,做好送過來?!?/p>
“你還有縵樽總廚的電話?汪逸珣給你的?”
邢彧沒接話,一味揚唇。
林妍手暖和了,放過了他的腹肌。
無意識地勾繞著邢彧的手指,抬眸忽然很認真地對著說:“邢彧,我今天給汪逸珣轉(zhuǎn)了一筆錢?!?/p>
“轉(zhuǎn)錢?”
“嗯?!绷皱骸拔抑滥愫屯粢莴懜星楹?、不分你我,但再好的關(guān)系也不能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乃魅『徒邮?。?/p>
“我查了一下,縵樽總統(tǒng)套房住一晚得六位數(shù)。你住在這兒也挺久了,我覺得還是要付點房費意思意思一下?!?/p>
“汪逸珣畢竟是商人,不能老麻煩他。所以我就給他轉(zhuǎn)了點錢,這樣你也住得心安理得些對吧?”
邢彧哭笑不得:“阿妍,我很心安理得?!?/p>
林妍見他不當(dāng)回事,嚴肅了幾分,拿了個小矮凳坐在他面前,一板一眼。
“邢彧,我說真的,親兄弟還明算賬,更別說朋友了??z樽總統(tǒng)套房一共就六套,你整天還霸占著一套,你算算,人家一晚上得虧多少錢?”
“嗯?!毙蠌c頭表示贊同:“老婆說得對,確實不能老麻煩別人,是我沒考慮周到,我改。所以……你給汪逸珣轉(zhuǎn)了多少錢?”
林妍伸出一根手指頭。
邢彧:“一百萬?”
“我哪有這么多錢?”
“十萬?”
“不是……”
“難道一萬?”
“嗯?!绷皱又f:“房費我們給著確實有點吃力,但水電費還是給得起?!?/p>
邢彧樂了:“阿妍,摳了點?!?/p>
林妍又認真起來:“邢彧,這不是摳,我得為我們未來打算。你想啊,你爸肯定是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到時候肯定又會扯出什么斷絕父子關(guān)系之類的言辭,我們肯定不能靠邢家。”
“我這邊,雖然有我哥,但他畢竟以后要成家,總花他的錢也不好,還是得靠我們自己?!?/p>
“你買了京北這套房子,怕是把你這些年的兜底全部掏空了吧?你龍平的拳擊館每個月應(yīng)該也賺不了什么錢,我工資加上自由譯員的翻譯費每個月有個三到五萬左右,生活是完全足夠,但我們還得結(jié)婚,還得生孩子、養(yǎng)寶寶,所以,我得精打細算。”
邢彧沒想到她會考慮這么多,胸腔熱熱的。
“阿妍,過來?!?/p>
林妍從凳子上起來,蹲在他跟前仰著頭:“怎么了?”
邢彧張開手臂:“起來,讓我抱一會兒。”
林妍起身彎腰抱住他,動作小心,生怕碰到他的左腿。
邢彧力量很大,摟得她很緊,在她頸窩處輕輕蹭著。
林妍動了動腦袋:“好了……抱夠了吧?”
邢彧不松手,低低的嗓音響了起來。
“阿妍,我沒你想的那么窮。錢的事,永遠不要操心?!?/p>
“阿妍,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我是縵樽總裁,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