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遲疑了一下才道:“原本是讓我勾引一位公子,可那位公子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差點親手掐死我,并讓我以后再不要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主子便讓我來了這里?!?/p>
紀(jì)云舒聞言心頭有些發(fā)沉,纖纖的意思很簡單,雍王一開始讓纖纖頂著她的臉勾引人。
“那個人是誰?”
纖纖搖頭:“我不知道,送我去的人什么都沒有說,還跟我說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p>
紀(jì)云舒一時沒什么頭緒,又問:“那你來這里之后呢,不會只是為了做花魁吧?”
“這里是虞家的地方?!?/p>
纖纖擔(dān)心自己沒有說清楚,補充道,“我說的不是杭州,而是這艘船。主子將我送來,讓我注意這里往來的信息?!?/p>
“這里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這艘船一定有什么特殊之處,雍王才會專門送人來打探。
纖纖道:“為了掩人耳目,虞家跟水匪和倭寇的交易都在這艘船上完成。王爺想從虞家接受那些生意?!?/p>
紀(jì)云舒挑了下眉:“虞家沒有那么好代替吧,難道他們給水匪的那些庇護,雍王也能做到?”
在江南,虞家就是土皇帝,他們的能量大的驚人。
可雍王就一樣了,他自己都躲在暗處見不得人呢。
纖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紀(jì)云舒覺得她就是知道也不能往外說,而且這個說不說也無關(guān)緊要。
知道雍王想做什么,其他的都不難猜。
“還真是狗咬狗,可惜了?!?/p>
照這個情況,虞家跟雍王一直斗下去,對他們而言才是最好的局面。
可惜他們無法等那么久,百姓也等不了。
若是放任他們,最終受害的只能是百姓。
纖纖沉默了片刻,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說的這些,似乎也沒什么用,您會放過我嗎?”
紀(jì)云舒笑道:“你又沒有做什么傷害我的事情,我當(dāng)然不會對你怎么樣。
她拉著纖纖走到書桌前:“我聽說你不僅善詩詞,畫畫也是一絕,把他們讓你勾引的那個人畫下來吧?!?/p>
纖纖看了她一眼,乖乖地坐在桌前畫了起來。
她的畫技確實很好,不過一會兒的功夫,紙面上便出現(xiàn)了一個栩栩如生的人。
紀(jì)云舒看著畫上的人愣住了:“你在哪里見到他的?”
竟然是蕭昆。
纖纖見她臉色不對,小心翼翼道:“就在杭州 。”
紀(jì)云舒的眼神變冷,纖纖什么都沒有說,偏偏選擇了說這個,真的是因為她不知道別的事嗎?
還是不管她說什么,都是雍王的意思。
她沒有再說什么,將畫像收入懷中,轉(zhuǎn)身就走。
纖纖看著她的背影神色莫測。
紀(jì)云舒回到家,直接去書房找趙慎。
趙慎有些意外,見她臉色不太好,便關(guān)心地問:“怎么了?”
紀(jì)云舒將畫像攤開在他面前:“蕭昆也在杭州?!?/p>
趙慎看著她道:“他是雍王的兒子,雍王在哪里他就在哪里,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紀(jì)云舒之前就知道蕭昆是被雍王的人帶走了,可這并不意味著他會幫雍王做事。
她回視趙慎:“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他跟雍王的矛盾不是三言兩語能解決的,雍王讓他來杭州做什么?”
趙慎打量著桌上的畫像,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很關(guān)心他?”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個字,但紀(jì)云舒覺得酸味都快溢出來了。
她翻了個白眼:“在武寧的時候,他幫了我的忙,我感激他,所以想報答他,行不行?”
趙慎聽出她話中的不滿,抬頭看她:“怎么報答?”
紀(jì)云舒忍不住去掐他的臉:“你行了啊,我就是覺得他在杭州這件事挺奇怪的,難不成他真的要幫雍王?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多一個對手。”
她覺得蕭昆這個人,做對手的話還挺麻煩的。
趙慎笑道:“說你看得起他吧,你好像從來沒有認(rèn)真了解過他的能力,說你看不起他吧,你還把他當(dāng)作對手。”
紀(jì)云舒覺得這不像什么好話:“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哪里看不起他了?”
趙慎指尖點了點畫上的人:“他是沒有父母的庇佑,依然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混的風(fēng)生水起的人。你也說了,他跟雍王的矛盾不是能輕易解決的,你覺得雍王能拿捏的了他?”
紀(jì)云舒不是沒想過這些:“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雍王將他帶回來做什么?他又為什么會在杭州?”
趙慎還在打量那幅畫像:“纖纖姑娘的畫技如此好嗎?只是匆匆見了一面的人都能將細節(jié)畫的如此逼真?!?/p>
紀(jì)云舒也覺得這畫像畫得很像,她一眼就認(rèn)出了上面的人。
“她的畫技在杭州也是出了名的,可能擅長作畫的人都會習(xí)慣性的觀察人吧。不過畫的這么仔細,顯然不是她口中僅見過一面就能做到的?!?/p>
纖纖說的是蕭昆一見到她就要掐死她,但紀(jì)云舒也算了解一點蕭昆的為人。
他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不會平白無故對一個女子下手。
而且纖纖既然從蕭昆的手中活了下來,說明他們之后肯定還有交集。
紀(jì)云舒突然想起最近對付虞家十分的順利,而最開始的消息,都是纖纖提供的。
她猛地看向趙慎。
趙慎點頭:“之前我們都想錯了,雍王不會對付虞家。他們之間雖然有利益沖突,但這個時候,我們才是敵人。”
紀(jì)云舒這才明白過來,是蕭昆在幫他們。
難怪一切會這么順利。
雍王又不傻,難道會不明白,沒有了虞家,他們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他。
想起蕭昆,紀(jì)云舒有些失神。
趙慎握了握她的手:“在想什么?”
“他原本打算遠走海外,去看看天地遼闊的?!?/p>
紀(jì)云舒有些感慨。
那晚她曾真心地祝愿蕭昆能得償所愿,可惜這世間的事,當(dāng)真是半點不由人。
趙慎嗤笑一聲:“他放不下,就算去了海外,也不見得就天地遼闊?,F(xiàn)在是雍王的形勢不太好,若是雍王得了皇位,最后得益的還不是他?”
父子關(guān)系天然存在,不管兩人的關(guān)系如何都無法割斷。
他可不認(rèn)為雍王剩下的那些廢物兒子是蕭昆的對手。
紀(jì)云舒斜他一眼,話雖然是對的,但他這話好像是蕭昆得了便宜還賣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