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xiàn)在,她看著顧云錦喝著參湯,又半躺在軟榻的虛弱模樣,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立刻便猜到了她的遭遇,所以才出言試探。
而顧云錦聽到這話,以為顧景春是聽到什么風聲,一張臉立刻便變了臉色。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顧景春輕笑。
“我有沒有胡說八道,三皇子妃還不清楚嗎?”
“想必你現(xiàn)在身上還很疼吧,被鞭打的滋味可是很不好受的!”
這話,讓顧云錦直接站起身。
但也因此牽動了她的傷口,瞬間引起一陣疼痛,讓她的臉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
但她此時也顧不得了,只是直直地盯著顧景春,目光里滿是警惕。
顧景春卻嘴角含笑,淡淡地看著她。
“你若是今天打了我,不出半日,你新婚夜被鞭打的事情便會傳到天都的每一個角落?!?/p>
“想必你也不愿意讓你剛剛成為三皇子妃,便成為一個笑話吧?!?/p>
聞言,顧云錦的神色有片刻的驚慌。
三皇子對她做的那些事,除了身邊伺候的婢女和嬤嬤,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知道。
顧景春又是如何得知的?
難道她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
也是這個疑惑,讓顧云錦有些投鼠忌器。
她看著顧景春,忽而笑了一下,然后俯身將顧景春親手扶了起來。
“姐姐,你這話是從何說起?”
她說完,便后退一步,靠在軟榻上,這才讓自己的身體舒服一點。
“看來,姐姐這段時間在宮中,知道的事情倒是不少。”
顧景春輕笑。
顧云錦這話顯然是在試探了。
畢竟這時候的顧云錦,以為嫁給三皇子,就是自己地位榮升的第一步,根本就沒有想到三皇子竟然還有如此殘忍暴虐的一面。
所以,現(xiàn)在的她絕不能讓別人知道她過得有多慘。
或許是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里更舒服一點。
所以現(xiàn)在面對著顧景春的威脅,也只是咬牙吞了下去。
顧景春輕笑。
“知道的事情不多,只是,恰巧知道妹妹的一點事情罷了?!?/p>
一句話,讓顧云錦的臉色抽了抽,要不是顧慮顧景春知道太多,現(xiàn)在恐怕就要打上去了。
可偏偏現(xiàn)在她還打不得,只能干巴巴地陪著笑臉。
而顧景春看著她這模樣,這才覺得心中暢快了不少,又言語諷刺了她幾句,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才滿意的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等她離開之后,顧云錦再也忍不住,直接將手中的東西悉數(shù)都扔在了地上。
“顧景春!”
她怒斥出聲。
短短的三個字,帶著極強的恨意。
“我現(xiàn)在遭受的這一切都是因為你?!?/p>
“你等著吧,很快,我就會嘗嘗我所承受的痛苦?!?/p>
原本,顧云錦并不打算這么快動顧景春。
但是,現(xiàn)在,顧景春既然知道了她的秘密,還如此地威脅于她。
那么,她索性便提前一步,先好好地來對付她。
顧景春回到自己的院子。
小滿和蘭心早在顧景春回來之前,便將房間里里外外都打掃干凈。
她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聞著熟悉的味道,心中終于安定了幾分。
但是,又想到自己這會兒的處境,她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
她這次死遁失敗,引起了沈鶴川的警惕,日后定然是再也逃不了了。
現(xiàn)在雖說有圣上賜婚。
但是,就看今日沈鶴川的反應,想必也不會讓她順利的嫁給羅子騫。
而且,就算是沈鶴川同意,想必,太后娘娘也不愿意自己唯一的重孫,入了羅家的族譜。
可顧景春卻想不出,應該用什么方法來阻止這一切。
畢竟,皇命難違。
難道要以此暴露顧瑾希的身份?
如果這樣,那顧瑾希恐怕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注定危險重重。
更何況,就算是婚事暫停,那她又該何去何從?
入東宮?
她說什么都不會愿意的。
更何況,在不暴露顧瑾希身份的情況下,她現(xiàn)在的身份根本就入不了東宮。
但是,按照沈鶴川的性子,想必會將她困在身邊。
難道做一個外室?
這也是顧景春說什么都不會同意的事情。
想到這里,顧景春不由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事情就這么陷入了死局。
而且,她現(xiàn)在的身份恐怕已經(jīng)暴露,她還害怕大齊那個瘋子會找來。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那還真是修羅場降世了。
顧景春想不出破局之法,索性便不想了,直接閉上眼睛,睡著了。
天色漸晚,日光緩緩地落下,黑暗漸漸籠罩,讓整個院子籠罩在夜色當中。
而沈鶴川獨自站在院中,看著這寂靜的一切,只覺得整個東宮,都安靜得可怕。
性格使然,他本就不喜歡多人伺候,之前又碰不得女子,所以,東宮地下人并不多。
除了天機、地支他們幾個手下之外,也只有幾個灑掃的婆子和小太監(jiān)。
當初,為了照顧顧景春,他專門找了幾個宮女過來,也因此引來不少各宮中的眼線。
現(xiàn)在,顧景春離開。
幾個宮女便被沈鶴川給發(fā)落到了東宮別處。
以至于現(xiàn)在整個院子里落針可聞。
除了耳邊的風聲之外,再無其他的聲音。
沈鶴川看著身側(cè)的石桌。
白日的時候,顧景春就是坐在這里溫言訓斥顧瑾希。
而在院子中央,顧瑾希在那里歡快地放著風箏。
而在院墻的一側(cè),顧景春命人做了一個花意盎然的秋千。
白天的時候,顧景春和顧瑾希時不時的就坐在那里嬉戲。
一切的畫面和聲音仿佛還在耳側(cè)。
可不過是一日的光景,就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可明明之前就是這樣安靜,可現(xiàn)在沈鶴川卻覺得格外的孤寂。
從未有過的孤獨竟他籠罩,讓他越發(fā)的喘不過氣來。
一直站在院門口的天機見沈鶴川一直站在這里,不由上前勸道:
“殿下,天涼了,您身上還有傷,還是去房中休息吧!”
沈鶴川聞言,轉(zhuǎn)頭看向天機。
“你說,我現(xiàn)在去將她綁回來,如何?”
聞言,天機的頭皮都要麻了。
今日才好不容易哄著這位爺放手,現(xiàn)在還沒有過夜呢,竟然就想著將人再給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