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六年一月五日,國寶級呼吸與危重癥醫(yī)學專家,顧硯,顧院士突發(fā)心梗逝世。顧院士是全球首位攻克慢性阻塞性肺疾病的......”
再睜眼,顧硯下意識抬手撫上心口,明明連胸口的刺痛感都還未消散,眼前的一切卻變得出奇陌生。
“2025年?”
當對上墻上的電子時鐘時,顧硯明顯愣了愣。
窗外的天空像是被一層灰暗的紗幕所籠罩,遠處是他從未見過的高樓壯闊,只是在陰霾的籠罩下,讓高樓的輪廓變得模糊不清。
“我這是……”
顧硯只覺得頭抽痛不已,一陣陌生的記憶鉆入腦海。
還不等他多想什么,口袋里的手機不停震動著。
“顧總,我們顧氏旗下的城南醫(yī)院出事了!”
“嗯?”
“林氏集團的千金正在城南醫(yī)院進行腎臟移植手術,但被我們發(fā)現(xiàn)腎源體有問題。腎源體林安安是林氏十九年前走失的大女兒......”
“林安安?”
發(fā)現(xiàn)自家總裁的關注點不對,電話那頭的人明顯默了默,“顧總,現(xiàn)在上面正在嚴查這方面的事,但凡被掌握了證據(jù),對我們顧氏極其不利,我懷疑是對手公司在搞鬼,要不要我去默默處理了?”
“請立馬停止手術,務必保證林安安的安全!我現(xiàn)在就過去?!?/p>
“啊?是!”
顧硯對上鏡中熟悉的面龐時,很是不適,抬手揉了揉眉心,還來不及適應這新身份,即刻就動身前往了城南醫(yī)院。
當聽到林安安的名字時,他就像本能反應般……想為之拼命。
這是四十年后?
跟顧硯有一樣奇遇的是林安安。
那個來自一九七五年的林安安。
此時她害怕極了!
她分明在家里睡午覺,只是咳得厲害,一口氣沒上來,似乎就暈死了過去。
再睜眼就對上了兩張陌生的臉龐,那兩人說是自己的父母,硬是逼著自己去動什么手術。
憑她如何解釋都沒用,上來的醫(yī)生就給她打了一針,她整個人就動彈不了了。
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推進手術室,陌生的醫(yī)生拿起刀,要劃開自己的肚子。
她沒有任何痛覺,意識卻異常清醒。
那種無助感將她整個人吞沒,真是叫天天不應。
……
車碾過醫(yī)院門口的積水,濺起的水花打在醫(yī)院的玻璃幕墻上,折射出顧硯眼底的驚濤駭浪。
助理小李早已趕到醫(yī)院候著,林安安的手術也被中斷了。
“顧總?!?/p>
電梯數(shù)字跳動的聲音與顧硯的心臟聲重合。
“林氏夫婦已經(jīng)剛被我們請去了休息室,但主刀醫(yī)生說……已經(jīng)劃開腹部了?!?/p>
顧硯的心臟驟然停跳半拍。
“你去報警,我親自為林安安搶救?!?/p>
“是?!?/p>
顧硯沒說多余的話,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著裝。
看著自家總裁換衣服、戴口罩、戴手套,一氣呵成的模樣,李助理都有些傻眼。
這、這怎么比專業(yè)的醫(yī)生還專業(yè)?
顧硯進了手術室,當看著手術臺上雙目緊閉的女生時,他雙眸瞬間泛紅。
“安安……”
她腰側有道新鮮的傷口,血珠正順著皮膚往下滾。
她的右手死死攥著,小臉白得不像話。
“立馬對病人進行搶救!”顧硯的聲音極冷,徑直走向手術臺。
這次換腎的主刀醫(yī)生已經(jīng)被扣押了,現(xiàn)在站在他身邊的全是顧氏醫(yī)療專家。
顧硯扯掉無菌布,指尖觸到林安安的頸動脈,那里的搏動微弱得像風中殘燭。
“開始吧。”
顧硯的動作相當快,其專業(yè)標準比在場的任何人都高。
眾人也不敢說什么,只是心中想法不一。
自家總裁難不成還是醫(yī)學大家?
以前怎么沒聽過?
再說,身價千億的顧氏掌舵人,需要學醫(yī)?
還有眼前這女人是誰?
“滴……滴……”
縫合手術很快,顧硯僅用了不到十分鐘。
林安安在這時睜開了眼,她的視線穿過模糊的淚光,落在顧硯臉上,“阿硯……”
她的聲音很輕,其余人都沒聽到,顧硯卻聽見了。
顧硯瞬間有些想落淚。
他輕輕握住林安安冰涼的手,“安安,是你?!?/p>
顧硯這話用的是肯定句。
阿硯……這是自己多久沒聽過的稱呼了?
不是顧醫(yī)生,不是硯哥,是阿硯。
京都的雨停了,陽光爬過厚厚的云層,綻放出一縷縷金光。
手術室的門被推開時,門口站滿了人。
其中有一隊警察,還有正在喊叫的林氏夫婦。
只是在顧硯出來時,場內(nèi)的聲音戛然而止。
顧硯眸底蓄滿寒意,“你們涉嫌故意傷害,顧氏的律師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
“不是……顧總,您這是什么意思?又是阻止我女兒手術,又是報警的,鬧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話?
我們林家跟顧家有著數(shù)十億的合作,算是老交情,您這是不是太過了?”林夫人哭喊道。
如果換成真正的顧總,為了面子與顧家名聲,倒真不會管這種小事。林安安不過一介孤女,就算是走失的林家千金又如何?他們父母愿意把她當腎源,還能怪到顧家頭上?
但,此刻站在他們眼前的是顧硯,那個為國家、為醫(yī)學傾其所有,奉獻一生的顧院士。
他的理念里可沒有這些骯臟思維,人權和家國在他心里遠在個人利益之上。
他雖生性淡漠,但在他眼里生命不分貴賤,保護人民群眾是原則,保護林安安……是本能。
“從今天起,林安安由我監(jiān)護?!?/p>
“什么?”
顧硯冷冷地看了林氏夫婦一眼,朝警察點點頭,“帶走吧。”
“不是……顧硯,你這是要跟我們林氏撕破臉?”
“顧硯,你一個毛頭小兒,才掌管顧氏幾年,你真敢這么做?”
“你給我等著!我家星星要是出什么事,我們林氏就算豁出去,也不會放過你?!?/p>
顧硯親自護著林安安去了病房,只對警察說了四個字,“還請嚴懲?!?/p>
李助理看了自家總裁一眼,硬著頭皮去安排后續(xù)事宜。
林安安的手指在他掌心輕輕動了動,像是在回應。
顧硯低頭,恰好看到了她眼角滑落的淚滴。
“安安,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