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婧驚的倒吸了口氣。
“不過,我姨母早就不在了,她從很小就沒了媽媽?!眴烫徛暤溃拔乙陶梢惨驗槲覀兊氖?,和姬若清斷絕了關(guān)系,不許她再回姬家,但是她還是很在意自己家人的?!?/p>
姚婧心里充滿了疑惑,不知道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搶走喬太太老公的女人竟然是她姨母家的表妹。
喬北棠也不像是花天酒地、完全不在意自己妻子的人,為什么會把姬若清留到現(xiàn)在?
當(dāng)初三人是怎樣的糾葛?
然而姚婧并沒有再問,也許當(dāng)年的事對喬太太來說仍然是一根刺,刺扎的太深已經(jīng)是一道傷口,回憶便是將傷口重新揭開。
晴姨端了下午茶過來,兩人便結(jié)束了關(guān)于姬若清和喬愷的話題。
姚婧以為喬太太會提到喬柏霖,會為他說話,然而兩人從茶聊到梅花,又從梅花聊到江城剛剛開的一個畫展,一直聊到天慢慢暗下來,喬太太都沒提喬柏霖半個字。
兩人如同忘年交,放松的聊天,慢慢品茗,想到什么說什么,相處輕松而愉快。
晴姐過來,對著喬太太柔聲道,“少爺打電話過來,一會兒要回來吃飯。”
姚婧聽說喬柏霖要來,不由的垂眸,準(zhǔn)備告辭離開。
喬太太也察覺了姚婧的臉色變化,輕嗔道,“他沒地方去吃飯了嗎?回家做什么?家里的飯菜輕淡又不合他口味!”
晴姐瞄了姚婧一眼,低聲笑道,“大概是想回來陪陪太太?!?/p>
姚婧放下茶盞,“天不早了,我也該回家了。”
喬太太沒挽留她,只溫笑點頭,“改天再過來,路上小心?!?/p>
姚婧含笑應(yīng)下。
晴姨送姚婧出門,幽暗的暮色下,她表情歡喜,“太太很久沒說這么多話了,這幾天她因為少爺?shù)氖乱恢彼缓茫苍S今晚能睡個好覺?!?/p>
喬柏霖的事?
那就是和她有關(guān)了,姚婧不好說什么,只道,“晴姨去照顧太太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晴姨停步,目光真誠,“希望姚小姐能多來看看太太?!?/p>
姚婧道,“會的!”
晴姨目送姚婧出了門,才轉(zhuǎn)身往里面走。
姚婧開車離開別墅區(qū),快拐彎的時候,一輛車和她擦肩而過,天色已經(jīng)很暗,她卻清晰的看到了對面車上的人。
四目相對的瞬間,男人眼中閃過錯愕。
姚婧面色不變,直接加速離開。
*
吃飯的時候,喬柏霖不經(jīng)意的問道,“今天、家里來客人了?”
喬太太臉色溫淡,“沒有!”
喬柏霖挑眉,難道姚婧不是來這里?
不可能,不是來家里,她來這邊做什么。
“我來的時候,在路上好像看到了姚婧?!眴贪亓刂苯拥馈?/p>
喬太太用紙巾抿了一下唇角,輕聲道,“婧婧不是客人?!?/p>
喬柏霖勾了一下唇角沒說話。
吃完飯,喬太太坐在沙發(fā)上,喬柏霖走過去給她按肩,“媽,下次她再過來,您告訴我一聲!”
喬太太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語氣卻是滿滿的嫌棄,“你來做什么?你不回來,說不定婧婧還能留下和我一起吃晚飯,你一來,婧婧就走了,以后沒什么事你都不用回來了!”
喬柏霖,“……”
他有些委屈,“媽,您這偏心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您得清楚,您先有我這個兒子,才能有她那個兒媳!”
喬太太滿不在意,“你們要是退婚了,我就認(rèn)婧婧做干女兒!”
喬柏霖皺眉,“她是您干女兒,有空才能來看您,她要是您兒媳婦,天天都能回來。”
喬太太緩緩搖頭,“是我干女兒,至少我還能看到她,是我兒媳,隨時都可能氣的再也不來了!”
喬柏霖哭笑不得,“媽,您真不管我了?”
喬太太深以為然的點頭,“我看明白了,沒有你,我和婧婧的關(guān)系更穩(wěn)固?!?/p>
喬柏霖,“……”
他聲音更加幽怨,“我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我也明白了您之前說的安定下來是什么意思!”
喬太太回頭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突然道,“今天只顧和婧婧聊天了,經(jīng)書還沒抄!”
喬柏霖立刻道,“我去抄!”
說完轉(zhuǎn)身大步往樓上走。
喬太太看著他的背影,才慢慢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來。
*
晚上等喬愷睡著,姬若清去外面客廳里打電話。
電話接通,姬若清深吸了口氣,才聲音溫柔的道,“應(yīng)酬完了嗎?少喝點酒!”
喬北棠淡淡應(yīng)聲,“你在醫(yī)院里好好照顧阿愷就行了,不用操心我?!?/p>
姬若清垂眸低聲道,“你不來看看阿愷嗎?”
喬北棠,“醫(yī)生不是說恢復(fù)的很好!”
“醫(yī)生說的是醫(yī)生說的,你是他親生父親!”姬若清不由的加重了語氣。
喬北棠聽出姬若清語氣里的怨氣,沉聲道,“我為什么不去?難道你自己不清楚?你做的事,讓我怎么和沐晚解釋?我要是去看阿愷,沐晚只會更不高興!”
“沐晚?從什么時候開始,你話里口口聲聲都是云沐晚,她現(xiàn)在成了你最在乎的人是不是?”姬若清哽咽,泣聲痛訴,“我為你和家里決裂,為你犧牲了自己的事業(yè),為你付出了一輩子,一輩子不見光都是為了你!你說過永不負(fù)我,可是你早就把當(dāng)初的誓言忘了!”
喬北棠沉默片刻后,道,“若清,你也變了!”
姬若清冷笑,“我為什么變了?都是被云沐晚逼的,她搶不過我,便讓她兒子處處壓制阿愷,我為了你眾叛親離,什么都沒有了,阿愷是我的全部,她最清楚了!”
“你們都當(dāng)她清高,不爭不搶,善良大度,只有我知道,她心是最狠的!”
喬北棠冷聲道,“就算你怨恨沐晚,但是關(guān)人家姚婧什么事,你做的實在是過分,如果不是我保你,你根本就是犯了綁架的罪名!”
姬若清聲嘶力竭的喊,“那你怎么不覺得云沐晚母子過分?喬柏霖不顧阿愷的意愿,強行給他安排了婚事,阿愷一直悶悶不樂,我只是想讓他高興而已!”
“你想讓阿愷高興,就可以強迫人家姚婧嗎?姚婧又怎么惹到你了?”喬北棠氣道,“你這是什么邏輯?若清,從前你飽讀詩書,豁達善良,可是現(xiàn)在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