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肖媛對邱叔華印象不錯,原因就是那次山洪爆發(fā)的時候,整個鎮(zhèn)政府領導中只有邱叔華在現(xiàn)場協(xié)助李初年。
但現(xiàn)在邱叔華出了這檔子事,童肖媛也只能說是遺憾。
南荒鎮(zhèn)政府會議室內(nèi),邱叔華又開始在哭鼻子。
李初年道:“叔華哥,我真沒有想到你會這樣?!?/p>
邱叔華懊惱地道:“我也不想這樣,但當時我的確喝多了?!?/p>
“喝多了就能胡說八道嗎?喝多了你就不會老老實實地睡覺?”
“初年,別人不了解我,你可是非常了解我的。自從縣委安排楊立鐸回來官復原職,我就沒有一天好過過。我心中非常憋屈?!?/p>
“當初派楊立鐸回來官復原職,真正的原因我不是都和你說了嘛??h委當時這么決定,也是迫于無奈。但當時對你的職務也進行了明確,任命你為正科級的專職副書記,就是為了下一步出任鎮(zhèn)黨委書記做準備啊。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你怎么能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楊立鐸都被抓起來好幾天了,縣委到現(xiàn)在也不明確鎮(zhèn)黨委書記是誰的,我心中的確不服。讓楊立鐸回來官復原職,可結果怎么樣呢?他還不是被抓了。這就充分說明縣委當時的決定是錯誤的。要是讓我早點擔任鎮(zhèn)黨委書記也不至于這樣。哼,鎮(zhèn)黨委書記早就該是我的?!?/p>
“叔華哥,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我有錯誤,我不該亂發(fā)牢騷。但我不發(fā)牢騷,并不代表我心中就沒有牢騷?!?/p>
李初年徹底怒了,他忽地一下站了起來,厲聲道:“你心中就是有再多的不滿,那你也不該在酒后亂發(fā)牢騷。你發(fā)的這通牢騷,被人家給抓住了把柄。這鎮(zhèn)黨委書記的職務也輪不到你了。我該說的都說了,你自己去心思吧?!?/p>
說完,李初年氣憤地轉身走了。
李初年非常惱火,返回辦公室后連抽了幾支煙都沒有平靜下來心情。
邱叔華原先不是這個樣子的。在他擔任副鎮(zhèn)長的時候,他政治原則性強,工作認真負責,任勞任怨,從來沒有什么怨言。
但自從他主持了那一段時間的工作之后,他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對職務極其癡迷,整個人還特別敏感,稍有風吹草動,就疑心重重。
難道職位對一個人就這么重要嗎?
就憑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即使讓他擔任鎮(zhèn)黨委書記,他也不會有什么作為。
對職務越是追逐,越容易得不到。這么簡單的道理,他也不懂嗎?
就憑他這次的牢騷事件,別說鎮(zhèn)黨委書記了,就是鎮(zhèn)長,他可能都撈不著。
就在這時,李初年的手機響了。
他以為是童肖媛給他打過來的。
但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秦雅麗打過來的。
秦雅麗對整個南荒鎮(zhèn)來說,那就是貴人。
李初年不敢怠慢,急忙深吸了口氣,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情,按下了接聽鍵。
“秦處長,你好!”
“初年,在忙啥呢?”
“忙工作啊,反正天天也閑不住?!?/p>
“呵呵,你也不主動給我來電話,那我只能給你去電話了。”
“秦處長,不好意思,近期實在太忙,是我做得不對,今后我會主動給你去電話的。”
“訂單的事進行的怎么樣了?”
“訂單的事進行的很順利,我們從銀行貸了兩個億的技改貸款,購買了新的生產(chǎn)設備。利民集團也新建了兩個大型的生產(chǎn)車間。為了加快進度,利民集團又新招聘了一千多名員工??傊黜椆ぷ鞫荚诳焖傧蚯巴七M?!?/p>
但李初年沒提王領瀚通過孔副市長施壓爭奪訂單的事。
秦雅麗聽了很是高興,笑道:“很好,我就知道只要有你李初年在,保證沒有問題?!?/p>
“秦處長,你這么說,我還真有點受寵若驚呢,呵呵?!?/p>
“嘿嘿,那我就接著寵你?!?/p>
“好,我欣然接受?!?/p>
“呵呵,和你聊天就是高興?!?/p>
要是沒有邱叔華鬧的這么一出,李初年現(xiàn)在的心情肯定很好。
電話那邊的秦雅麗鶯聲燕語,但李初年就是高興不起來。
“秦處長,今后如果再有訂單,你可一定要想著我們利民集團啊。”
“那就等你們把這筆訂單完成之后,如果沒有什么問題,那今后的訂單肯定不斷?!?/p>
“秦處長,那就太謝謝你了!”
“初年,你們南荒鎮(zhèn)可真夠窮的。我認為你們南荒鎮(zhèn)要想摘掉貧困鎮(zhèn)的帽子,光指望利民集團不行,這樣產(chǎn)業(yè)太單一了。還是要走多元化經(jīng)營的路子,這樣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李初年頓時精神一振,忙道:“秦處長,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呵呵,我的想法很簡單,你們南荒鎮(zhèn)有山有水,而且還基本上是原生態(tài),你們可以大力發(fā)展旅游產(chǎn)業(yè)。最好的方式是搞民宿,這樣既能讓老百姓富起來,也能增加你們當?shù)卣呢斦杖?,算是一舉兩得?!?/p>
“秦處長,你這個想法很好,我下一步就著力發(fā)展我們南荒鎮(zhèn)的旅游產(chǎn)業(yè)。另外,我們這里也正在力推山上紅茶山下天麻的舉措?!?/p>
“山上紅茶山下天麻?什么意思?”
李初年就把山上紅茶山下天麻的發(fā)展思路詳細地給她說了一遍。
秦雅麗道:“不錯,你們這個發(fā)展模式非常不錯。”
兩人越聊越高興,秦雅麗不時發(fā)出咯咯的笑聲,李初年的思路也越來越開闊,在執(zhí)政為民上受到了很大的啟發(fā)。
不得不承認,在省城的秦雅麗,就是站得高看得遠,思路就是比下邊的人開闊。
兩人足足聊了四十多分鐘方才結束了通話。
李初年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但一想到邱叔華的事就又開始鬧心。
那個錄音肯定是出自譚峰之手,除了譚峰別人也不會這么做。
事實上,錄音還真就是譚峰做的。
昨天中午,譚峰正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睡覺,突然被一陣吵鬧聲驚醒。
譚峰從沙發(fā)上爬起來,開門一看,竟然是邱叔華喝醉了酒在走廊上大呼小叫地。
紀光廉攙扶著他,把他扶進了辦公室。
譚峰仔細一聽,邱叔華竟然是對縣委發(fā)泄不滿,頓時心中一樂,急忙將手機錄音裝置打開,走到了邱叔華辦公室的門口。
紀光廉將邱叔華扶到了沙發(fā)上,想要返身去關門,免得被外邊的人聽到了。
但邱叔華卻又大呼小叫地從沙發(fā)上爬起來,咕咚一聲,摔倒在地。
紀光廉也顧不得去關門了,匆忙將邱叔華從地上拽起來拖到了沙發(fā)上。
可邱叔華還要掙扎著爬起來,紀光廉只好用力將他摁住,勸他別說話了,趕緊休息會。
但此時的邱叔華心中憋屈,借著酒勁拼命發(fā)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