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圣的話。
讓顧修背后汗毛都在瞬間根根豎立起來。
自已的識海之中,藏著一把能夠開啟本能的鑰匙,偏偏一旦開啟,自已的意識卻會就此沉淪消散!
這還算是自已的本能嗎,或者說自已的本能會殺死自已?
還有。
這把鑰匙,是留給誰的,為什么會在自已魂海之中?
“這佛門業(yè)火,倒是確實有用,似乎即使是對你下了手段的存在,也懼怕這業(yè)火之力,雖然無法終結(jié)一切,卻也能將一切探查隔絕在外?!钡故莿κヒ呀?jīng)再次開口:
“現(xiàn)在的你,還不足以探尋真相,或許得等你抵達至尊境界,才有可能對這把鑰匙造成影響,至于在此之前……你恐怕只能想辦法讓這佛門業(yè)火一直燃燒?!?/p>
“我傳一門心法,你可嘗試,操控業(yè)火。讓業(yè)火不會傷到你自已,同時又隔絕下面的鑰匙,不被有心人獲得?!?/p>
伴隨劍圣話音落下。
顧修心中也浮現(xiàn)出了一段心法。
他嘗試按照心法催動,果然就見,那正憑借本能燃燒,但在魂湖浪潮之下還是不可避免開始黯淡熄滅的佛門業(yè)火,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被顧修所操控,他能催使業(yè)火,躲避浪潮襲擊伺機展開反擊。
好似兩軍對壘,你來我往,誰都奈何不了誰,卻又誰都贏不了誰。
互相糾纏。
……
外界,伴隨著雷劫的威勢越來越強,證明葉問天和呂東山的雷劫也已經(jīng)快要結(jié)束了。
倆人確實不愧是天驕。
沉寂五百年后的爆發(fā),屬于厚積薄發(fā),縱使是兩人所面對的雷劫明顯都不算凡俗,可沐浴雷劫之中,倆人倒是都堅持了下來,在每次雷劫結(jié)束的天地回饋之中,兩人的氣息也越來越強大。
不過。
正如天啟神主之前所說那般,他們畢竟之前就已經(jīng)消耗巨大,此番渡劫本就不是做足準備,伴隨著雷劫持續(xù)不斷,縱使有天地回饋,可每次正面抗衡雷劫的時候,倆人身上的傷勢都極為可怖,哪怕有天地回饋恢復(fù)傷勢,但也需要過程。
這讓不少至尊仙傀的眼睛,都開始放光了起來。
他們懼怕雷劫,但若是等到雷劫剛剛結(jié)束,天地回饋還沒被徹底吸收的時候,呂東山和葉問天,也將會進入最虛弱的時候。
那個時候,就是他們的機會。
至尊仙傀們期待了起來,可旁邊的一眾天驕們卻一個個面露難色:
“該死,這些至尊仙傀,為何殺之不死?”
“哪怕是腰斬,竟都能快速恢復(fù),不是說他們大限將至,生命精元極為稀薄嗎,為何我反而在他們身上,感受到了濃濃的生命力?”
“三仙島各種仙果仙藥不在少數(shù),他們所有弟子都是從小吃著仙果長大的,這些至尊仙傀恐怕也用了不少手段,甚至可做到快速斷肢重生?!?/p>
“應(yīng)該是用了什么秘法,只要神魂不傷,他們斷肢可迅速重生,該死,那豈不是不死的了?”
“至尊仙傀我也曾聽說過,但沒人說過,至尊仙傀還有這本事啊,難道三仙島又增強了至尊仙傀的煉制之法了?”
“……”
得益于劍圣的講解,加上方才呂東山和葉問天兩人渡劫引起至尊仙傀們唯唯諾諾,之前一眾天驕們,沒有絲毫畏懼甚至主動殺了上去,在被壓制了修為的情況下,這些至尊仙傀確實變的不那么可怕了。
自身頓悟配合上天時地利,他們一鼓作氣砍殺了三尊至尊仙傀。
這份戰(zhàn)績足夠耀眼。
可就在他們以為,能夠借此機會一鼓作氣,將這些被壓制了修為的至尊仙傀盡數(shù)斬殺,幫助自家老祖宗徹底解脫的時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他們之前以為斬殺的三尊至尊仙傀,竟不知道什么時候重新恢復(fù)如初。
若非還在雷劫組成的窄道之中,這些至尊雷劫不敢太過肆無忌憚的話,怕是當時不少天驕都得隕落。
可縱使僥幸逃脫暫時安全,眾人的臉色卻并不好看。
他們勉強倒也打得過這些被壓制了修為的至尊仙傀,卻無法將其斬殺,這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按理來說至尊仙傀也不過只是傀儡而已,身體都被劈成幾瓣必然就算是死了。
結(jié)果沒想到,哪怕是被劈成碎塊,這些至尊仙傀竟然還能重新恢復(fù)如初。
這種事情。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其實他們哪里知道,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是依舊盤膝閉目沒有睡醒的顧修。當初赤云神朝一戰(zhàn),因為修為被徹底壓制,顧修連斬至尊仙傀,對三仙島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雖然對三仙島的底蘊來說,這不算什么,可至尊仙傀能被元嬰輕易斬殺,這絕對不是他們能夠接受的。
所以自那以后,三仙島一直在想辦法提升至尊仙傀的能力。
最終雖然沒辦法讓至尊仙傀實力更強,依舊打不過正常的同階至尊,但在生存能力上卻變強了數(shù)倍有余。事實上不光肉身被斬沒用,哪怕單獨只是神魂被斬,這些至尊仙傀也一樣不會有事,一旦被割裂開來,又能夠靠著肉身之力重新回歸恢復(fù)如初。
這一點。
哪怕是尋常至尊都做不到。
不過這些東西,別說他們不知道了,就算是知道也沒用,因為當前面對的問題是,他們根本就沒人能夠一邊斬殺仙傀肉身,一邊又將仙傀的神魂斬碎。
此刻看著那些擠在窄道之中,一邊嗜血的盯著葉問天和呂東山,又一邊緩慢朝著他們靠近的至尊仙傀。
一眾天驕們只感覺好似有一座沉重的大山背在身上,壓的他們喘不過氣,只能慢慢后退。
可這張棋盤再大,也終是有限的。
當退到劍圣所在位置的時候,眾人便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
“殷若拙,這一次看來,大勢不在你這邊啊。”
“你看看這群廢物,一個個在外面都被稱作天驕,可天驕也只是天驕,面對真真正正的老祖,也得一個個雙膝下跪?!?/p>
“這一次,可沒人能救得了你了?!?/p>
五大至尊的話,雖然是對劍圣說的,可傳入一眾天驕們耳中的時候,卻也讓他們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特別是那幾位天榜有名的天才,更是面色難看到了極點。
其中血無涯更是在一陣咬牙切齒之后。
邁步上前。
他身為天驕榜第九的北域魔修,往往帶給別人的都是恐懼和膽怯,結(jié)果如今在這悟劍臺上卻形同路邊一條,讓他內(nèi)心極為不甘,之前在老劍圣指點下,他有所精進,加上呂東山和葉問天渡劫,他本以為自已能夠大殺四方。
事實他也是這么做的,實際上方才被斬殺的三尊至尊仙傀,有兩尊都是被他斬的,結(jié)果沒想到,對方再次復(fù)活,甚至還逼的他節(jié)節(jié)敗退。
此刻聽到這些話,他還是咬咬牙。
再次上前。
身為北域魔修,他能被人恐懼,被人謾罵,但卻絕對不能被人看輕!
“一只來自北溟的小魔,也敢擋本尊的路?”站在最前方的那尊至尊仙傀,此刻帶起了冷笑:“雖然你的功法有些難纏,但碾碎你,也和碾碎一只螞蟻沒什么區(qū)別?!?/p>
“一個靠著不人不鬼的方法茍活下來的老鬼,也好意思說我,有種就來決一死戰(zhàn)!”血無涯冷哼一聲,腳步一踏整個人便瞬間化作血光驟然沖了上去。
“找死!”那至尊仙傀面色一寒,當即也腳步前沖。
伴隨著一聲聲巨響,倆人之間的大戰(zhàn)迅速爆發(fā)。
血無涯師承自血煞門,是血淵魔尊的親傳弟子,而且主修的同樣是生存力極強的血魔大法,傳聞只需一點血,都可再次重生,這話雖然有些夸張,但他本人確實悍不畏死。
雙方大戰(zhàn)之下,竟能壓著那至尊仙傀打。
特別是完全放棄防御之后,雖然自身傷勢不斷增加,鮮血淋漓,可也將那至尊仙傀撕碎了一次又一次。
只是,他的血魔大法能夠快速修復(fù),可眼前的至尊仙傀同樣有那種詭異的再生之術(shù),特別是對方本為至尊,手段繁多,血無涯也只能強行催動自身血魔大法,加快自身血液精氣消耗,和對方鏖戰(zhàn)。
兩人的戰(zhàn)斗,堪稱血腥。
可隨著時間推移,血無涯的動作越來越慢,本就蒼白如紙的面色也越來越難看。
論起消耗,他耗不過對方。
論起實力,他也不是對方對手。
“砰——!”
伴隨一聲悶響,血無涯被重重擊倒在地,胸前一道可怕的裂縫出現(xiàn),從胸口一路蔓延到肚臍,甚至能夠看到體內(nèi)鮮血淋漓的內(nèi)臟,他掙扎著想要起身,可傷勢的恢復(fù)卻變的緩慢無比。
好不容易勉強恢復(fù)了一些,他再次掙扎起身的時候,一只大腳卻瞬間踩在他胸前,將他硬生生踩在地上。
“血魔再生嗎?不過小道而已,真正的仙途,豈是你這種貨色,能比的?”
對方冷漠的聲音傳來,血無涯內(nèi)心彷徨,卻無力反抗,抬頭看去,就見對方手中一把長刀已經(jīng)高高舉起,后面呂東山渡劫的雷光閃爍,將對方身體襯托的越發(fā)偉岸,那長刀更是照耀的寒光四射。
他有預(yù)感,這一刀,自已的血魔大法將徹底破功!
只是,此刻的他,已經(jīng)無力反抗,或者說連反抗的心氣都已經(jīng)消失。
他陷入了懷疑。
自已的功法,真的比不過這區(qū)區(qū)一只傀儡嗎?
長刀。
在此刻驟然落下,血無涯死死瞪大眼睛,他要直面死亡!
只是……
就在這時,一道寒芒驟然閃過。
那高大魁梧的至尊仙傀,身體之上驟然出現(xiàn)一道血色絲線,那絲線從左肩一直蔓延到右腹部。
下一刻。
這至尊仙傀的上半身緩緩滑落,跌落在地。
這一幕看的血無涯猛地瞪大眼睛,卻見在視野之中,一道依舊身著黑袍,但滿頭發(fā)絲化作白霜的身影,緩步踏出。
站到了自已身前。
“二十尊至尊仙傀嗎?”
“若是我都殺了……”
“三仙島,應(yīng)該會很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