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歸怕。
懼歸懼。
該吃的瓜,一點不能落下。
那些鎮(zhèn)守此處的星辰宗弟子們,雖然一個個低著頭,但是耳朵卻立得筆直筆直的。
當初圣女和無道源君剛進去沒多久,這位‘殺神’便來了。
她是來做什么的?
眾人心知肚明。
這不。
剛好撞了個正著。
而且根據小道消息......
無道源君和這位‘殺神’之間的關系,可不簡單!
據說,是那種關系!
當初兩人尚未踏足修行時,便已經同居一個屋檐下,由這位影之神女的母親撫養(yǎng)。
是所謂的......
童養(yǎng)夫!
當然。
這是野史,不一定準確。
但是很能說明問題。
而且你看看。
這殺神上來說的是什么?
不說她想,也不說別的,而是說,媽想你。
這豈不就是點題么!
他們都想要看看,這位無道源君,會如何應對?
自家圣女,又能夠與之爭鋒?
這點,在原先完全不是問題,甚至,不曾被考慮進去。
因為他們一致認為,縱使許安顏表現(xiàn)出了逆天天賦,但比起自家圣女,還是差得遠。
畢竟禁忌天驕之間,亦有差距。
可不久前的‘屠殺’,讓他們徹底改觀。
一個人,殺穿整個葬鬼潮。
其中的藍瞳葬鬼數量,至少也有成千上萬。
而關鍵是什么?
是他們沒有在她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本源之力!
這意味著,她還是星境!
星境鎮(zhèn)殺成千上萬媲美源君的藍瞳葬鬼,加上數以千萬級的星主級綠瞳葬鬼。
這是人啊?
這是掛??!
赤裸裸的掛!
殺,殺到所有人膽寒,殺到他們將許安顏視之為能與窺天圣女正面爭鋒的存在。
這,就是剛才發(fā)生的事。
‘她不會在泄憤吧?’
這是不少人見證那場寂滅屠殺時的心中想法。
至于是什么‘憤’,那就不說了。
得虧她還沒有晉升源君。
不然,他們還真要為自家圣女捏一把汗。
“許安顏?”
許安顏的到來,完完全全出乎了蘇淵的意料。
他在遺跡之中便想,不知何時才能和許安顏聚首,一同前來探索。
不曾料到,前腳剛想,后腳便實現(xiàn)了。
混元之眸,讓他能感受到許安顏的呼喚,應召而去。
到底是她呼他應......還是他呼她應?
蘇淵身旁。
周若止也在看著許安顏。
她此前唯一一次見到這位‘影之神女’,是在問道天外天的轉播上。
當初她擊敗青天玄鹿一族的天驕,那詭異的黑瞳令四方震動,甚至被一位命女稱之為‘不祥’。
紫微派善算,重推衍,與織命門有著一定的聯(lián)系。
因此當初的‘問道三杰’里,她最為關注和重視的,便是許安顏。
如今親眼一見,她不由得感慨,有紅顏如此,難怪無道源君再無心他顧。
說實話,她對自身皮相其實并不怎么看重,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內宇宙無數年輕俊杰愛慕她,追求她,除去天賦資質、實力地位外,便是因為她這副還算過得去的皮相。
可比起眼前的人兒,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在容顏之外,她身上那種氣質,更是獨一無二。
她站在那里,仿佛不受世間任何濁塵所染,高潔而獨立。
周若止回過神來,微微一笑,主動朝許安顏示好:
“所謂‘我見猶憐’,曾經我不知是何意,如今見了你,倒是明白了?!?/p>
許安顏看向她,淡淡吐出四個字:
“你也不差?!?/p>
周若止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她的美眸中閃過一抹訝異,身為星辰宗圣女,她什么樣的人都見過,但像許安顏這樣的.....還是頭一次見到。
其余人等,也都驚訝于許安顏的行為,按理來說,別人客氣一下,難道你不該也客氣一下?
當然,真要說的話,‘你也不差’其實也算是一種客氣,但總感覺......怪怪的。
唯一不覺得怪的,只有蘇淵了。
許安顏什么性子,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么?
能這樣說,已經表明她對周若止相當認可了。
他來到許安顏身旁:
“等了很久?”
許安顏淡淡道:
“所謂時間,快慢隨心。在這殺葬鬼解悶,倒也不覺得無聊,所以談不上等了多久?!?/p>
此言一出。
周若止的身形不自覺地頓了一下。
‘快慢隨心?!?/p>
這是心時殿牌匾上書的大字,居然在許安顏的口中聽到了。
不過她沒有多想,這本就是世間常理,會有人對此有感悟,很正常。
蘇淵則是不同。
他笑了。
有人說,世間萬物皆可變,唯獨‘變’者不變。
但或許這話并非絕對,你看,縱使歲月變遷,許安顏和那‘遺跡之主’,終究是說出了同樣的話。
當然,也有變的。
那‘遺跡之主’動不動就劈自已一刀,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
反觀許安顏——
多正常。
蘇淵回頭看向周若止:
“等到這座遺跡下次開放,我會再度進入,到時候我會留意是否有你能用上的寶物?!?/p>
“那就多謝無道源君了?!?/p>
周若止真心道謝。
這座遺跡,雖然名義上還是星辰宗所把持,但她很清楚,若是蘇淵想,完全可以將其占為已有。
只是她留意了下許安顏的神情......她神色淡然,仿佛對眼前的這一切漠不關心,這令她心中隱隱有些疑惑。
她細細思索了一下,神念傳音給了許安顏:
“雖說由我提及可能有些唐突,但請放心,我也曾有所耳聞某些流言,但實際上無道源君與我之間并無——”
“不必和我說這些。”
許安顏平靜道:
“人不會想到自已不曾想過的事。你既然這樣提起,自然是對他心中有意。心中有意,就遵循已心。
你可以奮勇向前,也可以知難而退,不必解釋,也無需解釋。”
周若止再度愣住。
她看著許安顏。
后者那平靜的眸光,讓她心頭一顫:
“世間男子,大多有‘我做了又如何’的氣魄,可女子多有束縛,這里檢討,那里反思......好沒意思?!?/p>
許安顏如是說道,最后看了周若止一眼:
“你是世間難得的天驕,我剛還說你不錯,結果不曾想我都沒開口,倒是你作繭自縛了起來——且將目光放遠,大世將臨,你我雖為女子,亦可為這星河繪色?!?/p>
周若止徹底愣神。
她望著許安顏離去的背影。
雖然僅僅只是三言兩語,是初次見面,可許安顏為其帶來的印象之深刻,竟然絲毫不亞于蘇淵了。
良久,她深深吐出一口氣:
“白添了幾多歲月,徒有了多少虛名......我不如她多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