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淵做了兩場夢。
第一場夢。
他夢見自已和一名女子論道。
他說:
“一人雙證,古往今來不曾有,天地鬼神不敢求?!?/p>
她說:
“要登,便登那最高的天?!?/p>
他說:
“善?!?/p>
......
第二場夢。
不屬于他,而屬于顧盈...不,應該說是,至情仙尊。
在夢里,他似乎是一只貓,在被野狗撕咬時,被一名路過的女人救下。
而后,它便一直跟著她。
那一天。
它坐在女人的身旁。
女人抬頭仰望天空:
“我聽師尊說,這個世界,其實是一座牢獄,是為了鎮(zhèn)壓一塊‘骨’?!?/p>
“但是時間久了,我們這些看守之人,也成了被牢獄困住的人。”
“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
后來。
沒有發(fā)生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女人順理成章地繼位,成為了鎮(zhèn)骨宗的宗主,而后生老病死,化作一捧黃土。
臨死前,她笑著喂了它最后一頓飯:
“沒想到啊小貓,你竟比我這仙尊還要活得久?我都要老死了,你怎么還和小的時候一樣?難道你是傳說中的長生種?”
她死了。
然后它也死了。
再之后,便是至情仙尊的第一世。
然后是第二世、第三世......一直到第九世,戛然而止。
......
朦朦朧朧間。
蘇淵似乎一點點恢復了意識。
他隱隱約約間,似乎記得,自已做了兩場夢。
只不過,第一場夢,他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了,沒有半點印象。
他只記得第二場夢......那似乎是,至情仙尊的前世今生。
她的前世,竟然是一只近乎長生的貓。
難怪有九命天賦。
“不過是一世恩情陪伴,卻以九世來還,甚至不惜滅掉了鎮(zhèn)骨宗,手染無數(shù)鮮血,也要將那枚‘骨’融合,將此世牢籠解開么?”
‘至情仙尊’之稱,當真貼切。
而且。
可能是因為至情仙尊曾無數(shù)次地嘗試融合這枚‘骨’。
他甚至能夠感受到她最深的一道執(zhí)念:
‘大道玄妙,未必不能令逝者復生?!?/p>
而至情仙尊的第九世,那剛烈異常的奇女子顧盈。
長得與收養(yǎng)那只貓的女人,一模一樣,甚至連名字,都一樣。
所以蘇淵可以推斷。
至情仙尊所做的一切。
或許僅僅只是為了,復活那個她,并將其送出這個被她視作牢籠的世界。
但偏偏。
又因顧盈自斬。
一切歸于終點。
因‘顧盈’而起,又因‘顧盈’而終。
這或許,就是宿命。
可宿命的起點——
畢竟是這枚‘骨’。
而這枚‘骨’,令蘇淵近乎‘脫胎換骨’。
曾經的星辰煉神,令玉骨蛻變?yōu)榈毓恰?/p>
上次激發(fā)《逆死經》,完成涅槃,地骨又隱約有了升華,但距離跨過那一步,卻還差了許多。
可如今。
顱后這枚神秘之骨。
令渾身骨骼,都蛻變?yōu)榱?.....天骨!
這是一場洗禮和升華,每一枚骨骼都像是被煉化了一遍,蘊含數(shù)不盡的奧秘,令蘇淵的肉身越發(fā)趨于完美。
神秘之骨有光輝照耀,落到虛靈之上。
原先借助‘久纏綿’的‘靈養(yǎng)’,他已經能將虛靈幻體凝實五百息的時間,但如今,似乎已經徹底凝實,再也不會消散!
虛靈幻體,成!
嗡!
那枚‘骨’再度震動!
似乎有什么古老的符文顯現(xiàn)!
蘇淵感受到體內的血液在奔涌,古神祖血中所蘊含的十兇之力,化作虛影,在不安地低吼,似乎在害怕著什么。
那三十六縷燦金神芒,匯聚到了那枚神秘之骨的周圍,而后某種力量彌漫,像是在拓印,又像是在映照。
蘇淵體內的血液,在這個瞬間,全部轉化為淡淡的金色。
這些血液的金色很淡,不要說與古神祖血相比,甚至都算不上真正的古神血。
但是......
卻比原先的血,強大了太多!
轟!
恐怖的氣息自蘇淵體內爆發(fā)而出。
淡金色的血液流淌向四肢百骸,滋養(yǎng)肉身,讓蘇淵從一個僅僅只有三十六滴古神祖血的‘普通人’,漸漸朝著‘古神’的方向變化!
嗡!
這枚神秘之骨似乎還要做些什么。
可忽然間,一道道若隱若現(xiàn)的枷鎖浮現(xiàn)在骨的表面,讓那種力量漸漸止息。
“這是——”
蘇淵眸光凝視著那些枷鎖。
難道對這枚‘骨’的封印,鎮(zhèn)骨宗,鎮(zhèn)骨秘玉,都僅僅只是表面?
實際上,還有更深層次的封印?
正當蘇淵思索之際。
他忽然發(fā)現(xiàn),那枷鎖共有七條!
他靈光一閃,祭出了虛靈!
如今的虛靈,雖然凝實。
但卻唯有‘怒相’完全,‘欲相’半成,其余五相皆是模糊一片。
他以‘怒相’出手。
怒君臨塵,統(tǒng)御眾生。
他又召喚出怒君之劍,由虛靈持握,一劍斬向那‘骨’上的鎖鏈!
果不其然!
咔嚓!
其中一道枷鎖,應聲斷裂!
蘇淵于剎那間,明悟了一種法,名為:
踏世。
怒君踏世,十方破滅。
此法需要用到這枚‘骨’的力量。
‘骨’上出現(xiàn)了九枚符文,似乎是在斬斷那條枷鎖后,能動用九次。
具體威力如何,他不清楚,次數(shù)有限,他不愿浪費,只希望之后有人能夠讓自已驗證一二。
“等到‘欲鬼’完成,應該還能斬斷一條枷鎖,不知道時候,又會有什么好處。”
至此。
這枚‘骨’的融合,告一段落。
蘇淵本以為能夠從中獲得一些記憶,但是卻完全沒有。
或許,等到斬去更多的枷鎖,才能得知,這枚‘骨’,到底屬于什么時候的自已。
他從融合狀態(tài)中解放出來。
可是卻發(fā)現(xiàn)......
許安顏不見了。
他愣了一下,看見了守在周圍的小夜。
小夜見蘇淵醒來,終于是松了口氣:
“主人!”
蘇淵輕輕點頭,正欲詢問。
這時,一道神念自天穹傳來,匯入蘇淵腦海,那是許安顏在陷入昏迷前留下的。
“原來如此......”
蘇淵明白在自已融骨時發(fā)生了什么,只是,他的目光怪怪的。
這個世界,竟然成為了許安顏的體內世界?
所以——
自已現(xiàn)在在許安顏的身體里?
但不管怎么說,兩人居然回到了暗宇宙,也算是回歸了。
而且許安顏還給自已留了類似‘世界權限’一樣的東西。
不僅能看到外界發(fā)生了什么,甚至有必要時,還能離開這個世界,進入宇宙。
只不過,外面是暗宇宙,劫境方能橫渡,他現(xiàn)在出去,和尋死沒有什么區(qū)別。
蘇淵等待著。
時間一點點過去。
忽然,一艘飛船,出現(xiàn)在了視野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