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死在這柄槍下。
蘇淵的話語,很干脆,也很直接。
這不是嘲諷,而是一種陳述,仿佛是天經(jīng)地義。
西索斯神色淡然,對蘇淵的話,無動于衷。
那窺天圣女最開始或許也是這樣的想法,也想要斬掉他,可是結(jié)果呢?所謂的無敵之名,雖然說不上沽名釣譽,但也名不副實。
既然兩者并列,那么他的實力又能強到哪去?
西索斯微微仰頭,黑色的倒十字在身后顯現(xiàn)。
他雙優(yōu)雅而俊美的眸子,望向天穹。
期間,竟然有一縷失望閃過。
或許他來錯了地方。
這里并無他找尋的‘最強’。
縱使令他們都化作白骨鋪路,又能讓自已的【登神長階】,多出幾道臺階?
穹頂之下。
諸多源君都在眺望。
他們神色不一,感到一種深深的壓迫感。
傲慢之嗣,竟然真的如此強大。
他們本以為窺天圣女能夠戰(zhàn)勝他,為人族斬掉一個大禍患,而最開始也的確有這樣的苗頭和跡象。
可是到后來,西索斯動用傲慢真血的力量,那近乎無解的‘凌駕’領(lǐng)域,直接將眾人的信念擊碎。
他們?nèi)棠慷酶Q天圣女越來越力不從心,被西索斯全方位壓制,再到最后,若非蘇淵關(guān)鍵時刻的那一槍,或許,十二天星,便要有一枚要在今日隕落。
而這,僅僅只是一名傲慢之嗣而已。
那端坐于王座上的身影,那傳說中的大罪·傲慢,他,又有幾位子嗣?
這自稱為路西法·晨·西索斯的男人,在這些子嗣里,可曾是最強?又或者......還有更強過他的人?他們,又有誰人能敵?
他們找不到答案,或許,唯有真正代表了人族天驕最頂點的帝子們,才能夠擊敗這樣的存在。
那——
蘇淵呢?
人們望著那道持槍的身影,心中忐忑。
蘇淵的具體實力,其實誰也不清楚,他曾一已之力壓得神日宗抬不起頭,隨手鎮(zhèn)殺金鴉九子,可金鴉九子雖說也是老牌強者,但距離頂尖,都還有一定的差距。
哪怕?lián)Q成窺天圣女來,殺金鴉九子,恐怕也就是一擊的事。
所以,無人知曉他的上限在哪。
“蘇淵的實力,應當比窺天圣女強出一些?!?/p>
有人基于合理性分析,這樣開口。
不然的話,星辰宗沒有理由一直退讓,甚至暫時擱置了青玉圣王的隕落之事。
換做別人,有可能么?早就直接被就地正法了,哪里還會和你日后再議?
這種觀點,占據(jù)了主流。
所以人們對蘇淵抱有期待,希望他能戰(zhàn)勝這名傲慢之嗣,維護人族年輕一代天驕的尊嚴。
可真要說起來,心中卻沒底。
畢竟西索斯也壓制了周若止。
既然兩者都強于她,那么,究竟是誰能更勝一籌?
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所有人都在觀望,相信這會是一場巔峰之戰(zhàn)。
如果能夠斬掉一名傲慢之嗣,蘇淵的名字必定載入史冊。
而如果敗了——
無論是他還是窺天圣女,若死在西索斯的手中。
從士氣而言,這是對人族年輕一代的巨大打擊。
從實際角度而言,兩名如此耀眼的天驕隕落,更是整個人類族群的巨大損失。
“一定要勝。”
無數(shù)人心中祈禱著。
這時。
窺天圣女周若止,來到了蘇淵身旁:
“謝謝。”
如果不是蘇淵的那一槍,她或許已經(jīng)隕落,這是救命之恩。
“他很強,純粹戰(zhàn)力在我之上,更擁有獨特的真血天賦?!?/p>
她繼續(xù)開口,出聲提醒,將交手中摸索出來的規(guī)律告知蘇淵:
“那名為‘凌駕’的能力,若不能一擊必殺,就等同于無效,很是霸道,必定是從傲慢之王那里傳承而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抓緊時間,取出極其珍貴的秘法丹藥,吞服而下。
她受了很嚴重的傷,這些丹藥雖然不能瞬間治愈,但至少能將她的狀態(tài)暫時恢復到七八成以上。
“一切能力都有代價,他的‘凌駕’領(lǐng)域效果如此逆天,必定不能長久,我們聯(lián)手,將他拖垮,再來尋求擊殺的契機?!?/p>
從頭到尾。
西索斯都沒有出手阻止。
他無比淡然,就這樣看著周若止的氣息一點點恢復,甚至不曾生出過干預的想法。
在他看來,兩人聯(lián)手,依舊無用,甚至,關(guān)于他那真血天賦的效果,還是他主動透露給的周若止。
這就是傲慢。
縱使我向你明牌。
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手,依舊要死在我的手里。
這,就是‘路西法’這個姓氏給他帶來的驕傲。
他注定要成神,要一步步,走到最高。
轟!
蘇淵動了。
周若止愣住了。
不是說要一起對敵,聯(lián)手把西索斯給拖垮么?
他怎么直接就上了?
蘇淵手持路盡槍,像是一道赤紅色的閃電,剎那間來到了西索斯的身前,遞出一槍。
似乎是為了從氣勢上全面壓制住蘇淵,西索斯完全沒有躲避。
他就這么站在那里,優(yōu)雅而高貴,眸子淡然地看著蘇淵。
像是至高的天神在看凡人徒勞地‘冒犯’自已。
路盡槍穿透了西索斯的胸膛,那里是心臟所在。
可他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甚至,不曾流下一滴血。
這就是傲慢之罪,弱小者,永恒弱小,強大者,永恒強大,兩者擁有絕對的界限。
只要不能徹底殺死他的,就等同于無效,因為這是來自‘弱者’的攻擊,而他,凌駕于弱小之上。
蘇淵收槍,身形退后,回到了周若止的身旁。
宛如蜻蜓點水,一擊即止。
周若止見他去而復返,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怎么,難道你以為我言過其實了?傲慢之嗣,那可是真正的帝之子,每一名出世,都將攪動風云,他們,真的很強。”
她看出蘇淵是想要試一試那‘凌駕’領(lǐng)域的能力。
如今‘眼見為實’,恐怕,他也很有壓力吧?
就連西索斯此時也在安靜地注視著蘇淵。
似乎是在說——
如何?
“只要不能一擊必殺,就能將所有的攻擊無效化么?”
蘇淵輕聲喃喃,忽然笑了。
“好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