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孔情口中我才得知,原來我不是昏迷了一陣,而是已經(jīng)昏迷了一天一夜。
在這一天一夜中,是孔情一直在扛著我不停地轉(zhuǎn)移。
當時從大墓中逃出的時候,孔情為了護住我,差點被海天士那股毀天滅地的恐怖氣息給震得魂飛魄散。
雖然僥幸逃生,但她的魂魄已經(jīng)是受了重創(chuàng)。
在逃出大墓后,她按照我之前規(guī)劃好的路線,強撐著帶我一路逃遁。
只是她現(xiàn)在被困在活菩薩里,就算有指環(huán)這個法器,那也不能長期離開活菩薩。
于是這一路上,她只能是時不時地停下來,把我藏到一個隱蔽的地方,隨后回到活菩薩那里。
按理來說,她當時的狀態(tài)極差,應(yīng)該是就此呆在活菩薩體內(nèi)休養(yǎng),可她剛一回去,就立即又催動念力,通過指環(huán)回來,繼續(xù)帶著我逃離。
如此反復,直到念力完全耗盡,這才返回到活菩薩體內(nèi)昏睡過去。
等她稍稍恢復,又立即趕了過來。
這樣整整堅持了一天一夜。
也正因為如此,當我醒來的時候,孔情已經(jīng)是幾乎油盡燈枯,就連顯化出身形都根本做不到。
“你知不知再這么下去,你就沒了!”我發(fā)火道。
“小師叔你別兇,我下次不敢了?!敝宦牽浊榍由氐馈?/p>
“再有下次,給你逐出師門!”我給氣樂了,這小姑娘說是下次不敢了,但要是有下次,她絕對敢!
“是,我記住啦?!笨浊榈馈?/p>
我也不再多說什么,趕緊讓孔情回去。
剛才我說的話也不是開玩笑的,她本身魂魄就被海天士那老怪物傷到了,又經(jīng)過了一天一夜高強度施展念力,幾乎已經(jīng)把自已給榨干了。
再這么下去,那可真就是魂飛魄散了。
“小師叔,我先帶你去個安全一點的地方?!敝宦牽浊榈?。
話音剛落,我就飄了起來,被她給架著往前移動。
“這里就挺安全的,你趕緊去。”我催促道。
只是我此時渾身上下如同火燒一般,不僅提不起半分力氣,甚至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孔情也裝沒聽見,一路就架著我快速移動。
直到進了一個隱蔽的山洞,把我輕輕放到地上,才聽孔情道,“小師叔,那我回去睡會兒了,你小心一點?!?/p>
我聽她的聲音都已經(jīng)虛弱到開始飄忽,當即沒好氣道,“還用你說么,趕緊去。”
只聽孔情“嗯”了,隨后就覺指環(huán)一燙。
我知道孔情這一回去,八成是得昏睡一場,估計是有好些天醒不來,隨即閉上眼,準備調(diào)息養(yǎng)傷。
只是剛一調(diào)息,就感覺胸口一悶,渾身如同被烈火灼燒,鉆心劇痛,霎時間剛剛聚起的一絲氣息就隨即散去。
我定了定神,再次嘗試,這一次強忍著劇痛,將氣息凝聚起來。
可很快我就發(fā)覺不對,我只要一凝聚氣息,身上那股灼燒感就會越來越強,整個人如同在窯爐中焚燒一般。
真是好家伙,現(xiàn)在這光景,估計邵子龍正在火神窯中治傷,結(jié)果我也湊了個熱鬧。
眼看身上的熱量驚人,為了避免被燒成烤豬,我也只能放棄了調(diào)息。
這氣息一散,身上的熱度這才降低了一些,但依舊渾身炙熱難耐。
我這會兒忽然有點后悔,應(yīng)該是讓孔情小姑娘臨走前給我找點水喝的,只覺口中干得厲害,嗓子更是如同冒火了一般。
再看了一眼身上,發(fā)現(xiàn)衣服已經(jīng)完全被血給浸透了,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全是一道道猙獰的裂口,傷口的血已經(jīng)止住結(jié)痂了,就仿佛一只布滿裂縫,隨時都要破裂的瓷瓶。
雖然看到的只是手臂,但我心里清楚,基本上我全身都是這個德行。
而造成這一切的,應(yīng)該就是海天士那獨門秘技,大光明咒!
這門秘術(shù)最恐怖的地方在于,殺人于無形!
在打入我身體之后,就蟄伏在了我體內(nèi),在我跟海天士斗法的同時,那大光明咒卻是在悄然在我體內(nèi)肆虐。
而這大光明咒如今還未消散,我之所以渾身如同烈火灼燒,連氣息也無法凝聚,就是因為這門秘術(shù)在從中作梗。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也是僥幸,要是時間再拖延上一陣,只怕死的就是我了。
只是現(xiàn)在這狀況,比我想象的還要棘手,本來我還以為,自已調(diào)息療傷一下,再怎么說也能恢復些力氣。
到時候我再把小鬼給招出來,也就沒什么問題了。
就因為打的這個主意,這才催著孔情小姑娘趕緊回去,誰曾想,折騰了半天居然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這怎么整?
我一下子有些抓瞎了,只能躺在地上干瞪眼,身上那一股子灼燒勁也就罷了,還能勉強忍一忍,這嘴巴里干得很,那真是難受之極。
要是現(xiàn)在有一桶水擺在我面前……
我也喝不了!
這才是最慘的,我在想,我不會沒死在海天士那老怪物手里,反倒是在這里被活生生渴死吧?
“小情兒?”我只好厚著臉皮,嘗試把孔情小姑娘給叫出來。
可結(jié)果沒有任何回應(yīng),看來是昏睡過去了。
我舔了舔嘴唇,由于失血過多,整個人又有些發(fā)暈,可偏偏暈又暈不過去,就好像一只被夾在燒烤架上的乳豬,難受至極。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迷迷糊糊地聽到一陣響動,心說難道是紅靈會的人追過來了。
這樣一想,頓時精神一振,不管怎么樣,先混一頓水喝再說。
過不多時,那聲音逐漸靠近,聽那腳步聲,似乎是有兩個人正在往這邊走了過來。
“霞姐,咱們來這里干什么?”只聽一個稚嫩的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個山洞我以前來過,挺隱蔽的,比較安全,咱們到這里歇歇腳?!绷硗庖粋€女子聲音說道。
再過片刻,一道亮光照了進來。
緊接著就聽那稚嫩的女子聲音驚叫道,“霞姐你快看,那里有個人!”
我聽她咋咋呼呼的,心說難不成這兩人還不是紅靈會的?
只見亮光晃動,很快兩道人影就快步奔到了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