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孟笙搜索裴綏和顧瓷的事情時,在網(wǎng)頁上看到過關(guān)于裴家這位夫人的相關(guān)報道。
裴夫人原名崔雪蘅,來自清淩市書香科研之家。
裴歡和裴綏被綁架那年,她因受刺激,而患上精神分裂癥。
想到這里,她忽然有點明白剛剛為什么會有那種怪異的感覺了。
可是……
城西到城南有兩個小時的車距。
這位崔夫人能來美術(shù)館找她,還找了她那么多次。
合理嗎?
不應(yīng)該啊,她和裴綏所有的交集,都是因為案子。
余瓊?cè)A的美容院一案,和商泊禹的離婚案。
并沒有其他什么逾越的交集。
也就那次在法院外……
她這會也有些疑惑不解,裴綏是什么時候?qū)λa(chǎn)生的……別樣的悸動呢?
回想從認識裴綏到現(xiàn)在,好像也找不出什么端倪來。
為什么呢?
她壓下這個疑惑,抬頭看著面前依然冷漠睨著自己的崔雪蘅,微微蹙起眉梢。
難道是裴綏和她說的?
但以裴綏的性子來說,不可能才對。
她抿了下唇,態(tài)度雖有禮,卻也顯得疏離。
“崔夫人,我不知道您是從哪里聽說的這件事情。
但您誤會了,我和裴律師并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p>
崔雪蘅語氣里有幾分輕蔑和不屑,“哦?誤會?那你告訴我,你們是哪種關(guān)系?”
這個語氣……
依舊讓人很不舒服。
就像她是個坐在被告席上的罪犯,正在面臨控審雙方的質(zhì)問和批判。
孟笙不想掉入這個自證陷阱中。
一旦掉進去,即便是冤枉的,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況且,她也不需要證明什么。
她淡聲問,“崔夫人既然不信我的話,那為什么不去問裴律師?您問他,不更直接些嗎?”
崔雪蘅聞言,重新端起那杯茶,優(yōu)雅地啜了口。
面無表情地出聲說,“不重要。我只是想聽你的保證,保證會離開我的兒子。
我知道你各方面都很優(yōu)秀,但光二婚這點,你就配不上我兒子,你也不適合我們裴家,還請你不要糾纏阿綏?!?/p>
糾纏?
很好笑。
真的。
也挺讓人無語的。
孟笙望著她沉吟了片刻,也沒再解釋。
說再多,這位崔夫人也是聽不進去的。
她不知道崔夫人怎么就這么確定她和裴綏已經(jīng)在一起了,以后還會進她裴家的門。
何其荒謬?
不說和商泊禹那段婚姻給她帶來了多大的陰影,就說她和裴綏的感情,其實……也完全沒到那個地步。
既然解釋不通,那就從源頭上解決這個問題好了。
她拿出手機,當著崔雪蘅的面,果斷撥通了裴綏的電話。
她和裴綏,大多數(shù)都是用微信聯(lián)系,打電話的次數(shù)除了剛開始沒加微信外,后面真是少之又少。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了。
話筒里傳來裴綏清洌低沉的嗓音,“怎么了?”
忽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孟笙還愣了下,隨后問,“裴律師,你現(xiàn)在方便嗎?”
電話那頭的裴綏聽到她語氣里的疏離,擰起眉頭,“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孟笙說,“你母親崔夫人對我和你的關(guān)系有點誤會,我和她解釋過了,但她不信,所以我只能給你打電話了,還麻煩你親自和她解釋一下?!?/p>
“什么?”
裴綏一怔,立馬反應(yīng)過來,“你是說,她去找你了?”
“嗯,現(xiàn)在就在美術(shù)館?!?/p>
“等我,我現(xiàn)在過來?!?/p>
孟笙原本還想說,你就在電話里和崔雪蘅說清楚就好了,但沒來得及開口,裴綏就已經(jīng)把電話掛了。
在她撥通裴綏的電話時,崔雪蘅的面上掠過從進辦公室以來的第一個表情。
詫異。
但她很快就收斂下去了,一雙威儀的眼睛里摻雜了幾分不喜的神色。
等孟笙掛了電話,她才說,“你那話說得倒像是我在為難你一樣,你不用使用這種小心機?!?/p>
小心機?
孟笙笑了下。
也是,崔雪蘅從來到這里,就對她是帶著偏見的。
剛剛那個行為,以她的角度來看,那叫無可厚非,畢竟和崔夫人確實說不通。
她只相信自己相信的事情。
孟笙也很無奈。
而她所謂的保證,可不就是在為難她嗎?
為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做保證。
她沒蠢到這個地步。
她依舊沒再這件事情做辯解,而是主動掌握這個話題的主動權(quán)。
問道,“不知道崔夫人從哪里聽說我和裴律師的事?”
崔雪蘅睨著她,將杯子放下,語氣冷淡地說,“我原本以為你會當個聰明人,可惜,你還是那么蠢。
竟然試圖用我兒子來當擋箭牌。孟笙,你讓我失望了?!?/p>
“崔夫人,我敬您是長輩,我的家教和素養(yǎng)也不允許對長輩惡語相向,但這并不是您能一而再再而三侮辱我的理由?!?/p>
孟笙眸光無波地和她對視。
她覺得,從進這扇辦公室起,對眼前這位夫人,她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一個晚輩該有的尊敬和禮儀了。
可她沒道理要一直承受她這無厘頭的謾罵和指責(zé)。
“您剛剛的那些話讓我很不舒服。您不用這么貶低我,我優(yōu)秀也好,愚蠢也罷,都不需要別人來評價,也不需要別人來認可。
我很滿意我自己,也不會因為您今天的言論,就會產(chǎn)生自我懷疑,然后去無謂地改變,我做的任何事情,只是想對得起自己?!?/p>
她緩緩漾出一抹笑,卻不及眼底,“我這樣說,不知崔夫人能不能理解?”
崔雪蘅看著她,眼底劃過一抹讓人道不明的異樣。
她輕輕觸碰了下腕間的翡翠鐲子,拿著包起身,“那就希望你今天說的這些,你都能做到?!?/p>
說罷,她便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孟笙皺了下眉。
但還是起身將她送到了電梯口,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在她進了電梯后,微微頷首了下。
等崔雪蘅離開后,她在原地站了兩分鐘左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是怔怔然地盯著那扇電梯門。
直到喬娜走過來喚她,她才將思緒拉回一片空白的大腦里。
再次回到辦公室,和喬娜說了幾分鐘的話,裴綏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