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消息,她只是愣了下,連帶著眸光也跟著滯了一瞬。
但許是心里早有了猜測,她并沒有太多意外。
唯一讓她意外的點是短信后面那句。
商泊禹竟然知道她和裴綏的關系了。
他為什么會突然查這個?
不說她演技多好,但起碼,她之前的種種表現,都足夠讓商泊禹相信才對,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開始查悅綺紡的舉報人,以及她和裴綏的委托關系。
莫非是有人在刻意引導他?
她下意識想到了那個故意制造輿論想毀她的人。
那團疑惑又在她心間擴大了兩分。
也難怪今天早上商泊禹會這么反常,又是問她愛不愛他的,又是說想生個孩子的。
所以他這是即便知道了,也沒打算戳破這層窗戶紙?
她可是親手把他母親送進監(jiān)獄的人。
也欺騙了他,他就真的能忍?
還是說,他有其他目的?
孟笙擰了下眉。
現在倒真有點拿不準商泊禹的意思了。
直到進了美術館,這絲疑慮也沒消散下去。
昨天美術館的開幕儀式很順利,下午一笙美術館和秋意、應斐渟都紛紛上了熱搜。
當然,也包括孟笙和商泊禹澄清之類的詞條。
畫展和對悅綺紡法人澄清一事,在熱搜上足足掛了七八個詞條,場面相當壯觀熱鬧。
這兩個話題在網上的討論度特別高,連美術館的官網都淪陷了破五千的評論。
這個畫展開幕式,在外網也得到了清一色的好評。
孟笙在看完喬娜收集到的資料情報后,一口氣緩緩吐出來。
這個美展,算是成功了一半。
“后面的展期長,場地那邊每天都要檢查仔細,不要松懈,免得出亂子?!?/p>
喬娜頷首,“是,我明白的。”
孟笙又提醒了一句,“另外,有關Lvy的展覽策劃方案,讓他們別拖,一個星期內給個初稿給Lvy,問問她的意見?!?/p>
喬娜聽言,再次頷首,“是,我這就去和策展組、研究部那邊商量?!?/p>
十一點半左右,孟笙剛在四個展區(qū)簡單轉了一圈,袁思穎走過來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中午飯。
余瓊華的事情對她多多少少有些影響。
但好在她當初在地下培訓的時候,并沒有登記造冊。
所以警方也沒查到她身上來。
孟笙嘴角噙著淺笑,欣然答應,兩人正討論著中午去哪里吃,孟笙的手機響了。
是個沒有備注的來電號碼。
但又有點眼熟。
她按了接聽,“您好?!?/p>
“夫人?!痹捦材沁厒鱽硪坏酪灿行┦煜さ哪行月曇簟?/p>
孟笙微怔,試探性地開口,“梁……梁特助?”
梁特助應道,“是我,突然冒昧給您打電話,抱歉。”
孟笙笑了下,她和商泊禹雖然結婚三年多了,但梁特助其實很少很少給她打電話,他們見面的次數也不多。
她開門見山地問,“沒關系,你打電話來是有什么事嗎?”
“我現在在醫(yī)院。商總一個小時前忽然發(fā)高燒暈倒了,燒到41度,醫(yī)生說,晚送半個小時,就會有生命危險。
我剛剛一直忙著給他辦手續(xù),拖到他輸上液才給您打電話,夫人,您看,您現在有空過來一趟嗎?公司那邊的事情很多,我不能走開太久?!?/p>
發(fā)燒了?
孟笙擰眉,沉靜的眸底迸發(fā)出意外。
說起來,他們在一起六年多,商泊禹其實很少生病,身體素質一直都不錯。
這回居然燒到了41度。
還有生命危險。
她抿了下唇,“在哪個醫(yī)院?我現在過來?!?/p>
電話那頭的梁特助報了一個地址和病房號。
掛了電話后,孟笙抬頭對上袁思穎的眼睛,“抱歉啊,小穎,你表哥發(fā)高燒住院了,我得趕緊過去一趟?!?/p>
“啊?發(fā)高燒啊,嚴不嚴重?”
袁思穎一臉擔憂。
孟笙隨口說,“還不清楚,我先過去一趟?!?/p>
袁思穎點頭,“好,那你快去,路上注意安全,等我下班了,我再去看表哥?!?/p>
孟笙應了聲,也沒上樓拿包,和司機說了一聲,就前往了中心醫(yī)院。
路上,孟笙還帶了三份午餐,其中兩份是放在一起的,另一份是分開裝的。
到醫(yī)院后,她直奔梁特助說的VIP單人病房。
也是個套間,她敲門走進去,坐在沙發(fā)上看手機的梁特助站起身,朝她頷首打招呼,“夫人?!?/p>
“他醒了嗎?人怎么樣了?醫(yī)生是怎么說的?”孟笙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連問了三個問題。
“還沒有,醫(yī)生說等打完針再觀察觀察,今天得把燒退下來才行?!?/p>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梁特助。”孟笙指著其中一份,“我想著你應該還沒吃飯,這也到飯點了,打包的時候特意給你打包了一份?!?/p>
梁特助愣了下,“多謝夫人。那我先就先告辭了?!?/p>
“嗯,慢走?!?/p>
梁特助拎著午餐走了,孟笙就去病房看商泊禹了。
他一張臉沒什么血色,眉頭緊緊皺著,就連昏睡似乎都不是很安穩(wěn)。
她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商泊禹這怕不是被真相打擊病倒了?
想到這個,她心里頓時五味雜陳,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沒有和她開誠布公地說這件事情,而是選擇把真相留在心里自己消化。
心軟嗎?
好像也不是。
她恍然間,才發(fā)覺,原來自己是個這么鐵石心腸的人。
孟笙在床邊站了兩分鐘,便轉身出去吃飯了。
兩點半左右,商泊禹的點滴全部打完,護士過來個體溫,還是有40度,燒沒退下去。
不過針打完半個小時,商泊禹就醒了。
入眼的皆是一片白色,他愣了下,抬手揉了揉昏沉的腦袋,剛坐起來,就見房門開了,孟笙走了進來。
看到他醒了,孟笙的步子也頓了下。
既然商泊禹不愿意把這層窗戶紙捅破,那她也沒有必要捅破。
兩人都心照不宣。
挺好。
她走過去,用手背碰了下他的額頭。
擰眉說,“你醒了?還是燙?!?/p>
說著,就直接按響了床頭上鈴。
三分鐘左右,醫(yī)生和護士就進來了。
給商泊禹做了個基礎檢查后,開口說,“先吃點東西,等會護士會送藥過來,體溫,每個小時監(jiān)測一次?!?/p>
“好,多謝?!?/p>
孟笙送他們離開。
回到床邊時,她便發(fā)現商泊禹的目光一直緊跟著自己,一眨不眨地,深沉的眸子里好像什么情緒都沒有。
又好像有,只不過她沒看懂。
她輕聲問,“我中午過來的時候買了一些吃的,一直幫你熱著的,現在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