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今天穿了一件玄金色繡蟠龍紋路的常服,緩緩走了進(jìn)來。
鏤雕窗欞透進(jìn)來細(xì)碎的光,映照在蕭澤俊朗的五官上,在帝王威嚴(yán)上籠了一層柔和的光。
王皇后忙帶著眾多嬪妃起身行禮。
“皇上萬福!”
王皇后微微躬身,臉上帶著幾分溫婉笑意。
蕭澤腳下的步子一頓,掠過王皇后坐在了正位上。
他峻冷的視線掠過了面前被兩個嬤嬤按著的錢玥,錢玥差點兒被王皇后動私刑,已經(jīng)被兩個嬤嬤按倒在地,可臉上的表情卻鎮(zhèn)定從容。
甚至對上了蕭澤的視線后,卻是甜甜一笑,笑容說不出的勾人。
蕭澤眉頭微微一挑,身子向后靠了靠,淡淡道:“都平身吧?!?/p>
王皇后瞧著玥貴人那個妖媚的樣子,臉色沉得厲害。
她不禁冷了臉沖蕭澤躬身道:“皇上,錢氏私自進(jìn)宮,魅惑君王,目無尊卑,甚至違抗皇命,臣妾要替皇上清理后宮?!?/p>
一聽是清理后宮,怕是王皇后對錢玥動了殺心。
純妃一下子急眼了,剛要上前,被榕寧死死拽住胳膊,沖她緩緩搖了搖頭。
蕭澤微微垂眸緩緩道:“是朕宣召她進(jìn)宮的?!?/p>
“昨天伴駕也是朕要她侍寢的?!?/p>
“之前錢常在沒有侍寢,位分自然不能升,如今既然已經(jīng)侍寢,位分該升起來了,皇后,你意下如何?”
蕭澤轉(zhuǎn)頭看向了王皇后,王皇后登時愣在了那里。
她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蒼白如紙。
王皇后踉蹌著退后了一步,張了張嘴卻是說不出話來。
蕭澤的一席話,簡直就像是抓著她的頭發(fā),左右開弓的耳光直接抽了過來,讓她顏面盡失。
王皇后緊緊抿著唇,她還能說什么?
之前將錢玥丟到桃花庵,是蕭澤下的令。
如今錢玥回宮分明就沒有經(jīng)過正常的途徑,顯然是耍了什么手段和心眼。
昨天晚上又是蕭澤單獨呆著的時候,保不準(zhǔn)這個小賤人就鉆了這個空子,成功得到了恩寵。
可這種不合規(guī)矩的事情,蕭澤竟是自打臉也要罩著錢玥。
一時間王皇后不禁氣悶,整個后宮還要她怎樣管?
蕭澤無底線的寵愛這些嬪妃,便是她拿出后宮的這規(guī)矩也立不起來。
一時間王皇后心底竟是升騰起濃烈的恨意。
可是再怎么恨也翻不過天去,王皇后狠狠吸了口氣,抬眸看向了蕭澤躬身行禮道:“皇上說什么便是什么吧,多不過這后宮的規(guī)矩,這天下的規(guī)矩,都是皇上一個人定的?!?/p>
王皇后從來沒有在蕭澤面前說過這么嗆人的話。
此番這話一出,四周的嬪妃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帝后之間應(yīng)該早有矛盾,可是這般落在眾多人的面前,到底有失皇家威嚴(yán)和面子。
所有人低下頭也不敢說什么。
蕭澤果然臉色陰沉了下來,死死盯著面前的王皇后。
突然蕭澤起身猛地一拍桌子,點著王皇后的面門,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也難怪昨天晚上他像是著了錢玥的迷,一夜不曉得叫了幾次水。
那女子就像是妖精一樣纏著他,給他的感覺與其他的嬪妃又有所不同,是那種恨不得將她拆開吞入腹中的暢快淋漓。
蕭澤眉頭狠狠皺了起來:“看來皇后對朕立的規(guī)矩不滿?”
王皇后撲通一聲跪在了蕭澤的面前,悶聲悶氣道:“臣妾不敢,臣妾這些日子,操心后宮的事又撫養(yǎng)三殿下,實在是精疲力盡。說話間難免有些疲憊,還請皇上諒解?!?/p>
蕭澤冷笑了一聲,突然看向了一邊站著的榕寧,抬起手沖榕寧招了招手。
榕寧眉頭一皺,這種情況將她弄出來,絕對是將她當(dāng)工具使喚。
可是帝王之怒,她不敢忤逆。
榕寧緩緩走了出來,同蕭澤躬身福了福。
蕭澤一把抓住榕寧的手看向了地上跪著的王皇后冷冷道:“既然皇后身體吃不消,那從今天開始這后宮的事務(wù)便由貴妃娘娘做主吧。”
“皇上!”榕寧不禁驚呼了出來。
這算哪門子事兒?
她是貴妃,可不是正宮皇后。
有些事情協(xié)理后宮可以,但真的做主哪輪得到她?
況且如今這些嬪妃一個比一個不省心,這個節(jié)骨眼上將她推出去,她不知道這究竟是福還是禍。
她忙跪在地上剛要說什么,卻對上了蕭澤那森冷的眼眸。
榕寧后面反駁的話,到底沒敢說出來,死死咽進(jìn)了肚子里。
一邊的王皇后猛然抬頭看向了面前的蕭澤,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算什么?
昨天夜里還是白卿卿的忌日,他便與一個妖妃不知躲到哪里顛鸞倒鳳。
一番云雨后竟是將白卿卿的祭祀也忘得一干二凈,裝的什么狗屁深情?
做的事情讓她惡心至極,她像吞了蒼蠅一樣,將她的惡心也吞進(jìn)肚子里。
王皇后死死咬著牙,聲音中多了幾分隱忍平和:“臣妾多謝皇上恩典?!?/p>
一邊的榕寧覺得這事兒頗有些過了頭,可也不得不跪下道:“皇上,臣妾年齡比皇后娘娘小,沒經(jīng)過什么事,臣妾謝皇上厚愛和抬舉。不過臣妾覺得后宮事宜還得處處讓皇后娘娘提點一二才是?!?/p>
榕寧這番話既應(yīng)了蕭澤的差事,同時也稍稍替王皇后挽回些許顏面,讓自己身上的麻煩不至于那么多,不然會被當(dāng)作眾矢之的。
蕭澤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隨即看向了還被兩個嬤嬤壓在地上的錢玥。
他不禁臉色陰沉下來,大步走過去,一腳將一個嬤嬤踹到一邊。
那兩個嬤嬤是皇后的心腹,此時也是不識眼色,眼見著皇上要保下玥貴人竟然還裝聾作啞。
此時被踢的滿口吐出血來,頓時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蕭澤覺得好沒意思,俯身將地上跪著的錢玥扶了起來,又看向了一旁的純貴妃。
“玥貴人到底是你的表妹,有些事還需要你多教教她。”
純妃暗自罵了蕭澤十八輩祖宗,硬著頭皮上前同蕭澤行禮應(yīng)了一聲。
蕭澤大步走出了鳳儀宮。
此時那王皇后還在地上跪著,臉色鐵青。
四周的宮嬪此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紛紛看向了站在一邊的貴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