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軒見到玉牌,面色僵硬了一瞬,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雜物間而去。
雜物間的門被掏了個小洞,以方便送飯。
而謝令芳每天的吃喝拉撒都在這間不到三平米的小房間里。
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她何時吃過這樣的苦?
謝明軒在門前站定,不屑彎腰,只居高臨下地對里面說道:“姐,你不如林玫珍漂亮,也沒她能生。我看你還是把離婚協(xié)議簽了吧,大不了多向姐夫要幾個撫養(yǎng)費(fèi)。”
謝令芳蹲在門后,透過小洞盯著他的腿,聲音嘶啞卻帶著魚死網(wǎng)破的狠勁。
“謝明軒,我完了,你也別想好過!你偷偷把老祠堂主梁上的寶貝調(diào)包變賣的事,我會讓所有謝家人知道,看他們會不會將你踢出族譜!”
薛明軒面色鐵青。
其實(shí)踢出族譜都不算最嚴(yán)重的,萬一長輩們讓他把賣掉的東西還回來,那可真要了他老命。
他強(qiáng)壓著火氣,低聲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讓我從這里出去,幫我挽回梁維岳,給我殺了那個狐貍精!”
謝明軒受不了雜物間里飄出的異味,捂了捂鼻子,迅速為她想出一條“妙計(jì)”。
“阿戩還沒醒,這是你唯一還能利用的借口。聽說你們琨市有個叫渡安寺的地方,香火靈驗(yàn),我去說服姐夫,讓他為阿戩去祈福,這樣能讓你先出來?!?/p>
“至于出來以后的事……”謝明軒頓了頓,“再從長計(jì)議吧?!?/p>
他肯幫忙,謝令芳求之不得,“行行行,你快去。”
謝明軒沒好氣道:“當(dāng)初你收了我一塊玉牌,答應(yīng)替我保密,你以后要敢出爾反爾揭發(fā)我,我一定拉上你墊背?!?/p>
說完,他便找梁維岳去了。
黑星科技多事之秋,梁維岳回來得晚。
但是回來之后第一時間便是去房間看梁戩。
林玫珍照顧著,梁戩的情況還算平穩(wěn)。
正要說話,謝明軒走了進(jìn)來。
林玫珍見狀,識相地退了出去。
謝明軒確定她沒有在外偷聽,這才對梁維岳說道:“姐夫,阿戩昏迷這件事,我們請了那么多名醫(yī)來給他看,也不見好轉(zhuǎn)。要不我們相信一點(diǎn)玄學(xué),我聽說渡安寺的香火很靈,咱們一起去拜拜?”
梁維岳本來對迷信的事嗤之以鼻,但是天下父母心,梁戩昏迷這么久,一切檢查都正常,但就是醒不來,這讓他不信鬼神的心動搖了。
“好,后天就去吧?!?/p>
謝明軒十分欣喜,得寸進(jìn)尺道:“既然是為阿戩祈福,那么夫妻雙方到場更顯得虔誠,到時候讓姐姐也一起去吧?!?/p>
梁維岳看了看病床上毫無生氣的兒子,雖然不想再放那個女人出來,但為了兒子,還是勉強(qiáng)道:“行,但是得找專人看住她?!?/p>
謝明軒趕緊道:“我會把她看緊的!”
不過緊接著他便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姐夫,如果能讓阿戩心心念念的人一同前往,證明我們的誠意更足,或許效果更好。”
梁維岳聽出他是想讓季縈一起去,蹙眉道:“這樣不好吧,他們本來就是假的,季縈去不去沒什么關(guān)系?!?/p>
謝明軒趕緊反駁道:“季小姐曾為阿戩的病情出力,有她在,想必戩兒冥冥中也能感知到這份福澤。”
“你……確定沒有別的心思?”梁維岳質(zhì)疑道。
謝明軒拍胸脯,“我怎么能利用阿戩滿足自己的私心呢?你放心,我絕無半點(diǎn)壞心思?!?/p>
這自然是虛偽的托詞。
他真正的算盤,是計(jì)劃在寺廟下手,取得季縈的生物檢材,好回去向主子交差。
他有80%的把握,季縈就是沈家失蹤的千金。
門外的林玫珍聽到這里,趕緊去院里給季縈發(fā)消息。
「梁家讓你做什么都不要答應(yīng),小心謝明軒?!?/p>
季縈被梁翊之折騰了兩個小時,還沒睡。
看了信息,剛把手機(jī)放下,梁維岳的電話就打了進(jìn)來。
梁翊之剛好從浴室里出來。
季縈接起電話,聲音平淡無奇,“這么晚了,梁董有何事?”
梁維岳在電話里說了來意,并承諾,如果季縈肯去,會給她一大筆誤工費(fèi)。
季縈笑了一下,“既然梁董這么有誠意,那我去一下也無妨,希望梁戩能快點(diǎn)醒來?!?/p>
梁維岳準(zhǔn)備了一肚子說辭,不料季縈爽快地同意了。
他剛心生觸動,電話那頭卻冷不防傳來梁翊之的聲音。
“你頭發(fā)吹干了嗎?”
季縈莫名慌了一瞬,趕緊掛斷電話,看向梁翊之的目光,又想生氣又想笑。
“你故意的吧?!?/p>
梁翊之嘴角噙著一抹笑意,鉆進(jìn)被窩抱住她。
“我們的事,早該讓他知道了?!?/p>
“你這個做弟弟的,也不怕他受不了刺激。”
兒媳變弟媳,估計(jì)的把梁維岳氣暈。
季縈靠在他胸口,聽著那沉穩(wěn)的心跳,睡意漸漸襲來。
“后天我有事去不了,有任何情況隨時打我電話?!绷厚粗馈?/p>
“本就沒想讓你去,”季縈閉著眼輕笑,“我的第一次‘狩獵’,你在場,我還怎么盡興?”
梁翊之眼底掠過一絲幽光。
她確實(shí)變了,但他反而覺得很好。
他愿意看她披上鎧甲,因?yàn)檫@身鎧甲能護(hù)她周全。
至于鎧甲之外會傷到誰,他根本不在乎。
另一邊,梁維岳盯著被掛斷的電話,愕然失神。
他們……竟然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一步了?
隔日,季縈獨(dú)自前往渡安寺。
她曾與顧宴沉去過,對路線很熟悉,姜染則在暗處負(fù)責(zé)她的安全。
到了寺廟,梁維岳一行人也正好下車。
因?yàn)橐谒聫R里過夜,梁維岳擔(dān)心季縈晚上一個人住害怕,于是喊來了謝云姝。
謝云姝因?yàn)榱簯斓氖滦睦镫鯌?yīng)著,對季縈的態(tài)度疏離得很。
而季縈也不在意。
謝令芳?xì)庋鏇]那么足了,見到她,那張爛嘴也出奇地熄了火。
謝明軒有目的,這會兒也沒有別招惹季縈的打算。
“今天我包下了個寺院,都是自己人,都是為阿戩而來,希望我們的虔誠能打動佛祖?!?/p>
梁維岳說完,便若無其事地邀季縈一同進(jìn)殿。
方丈訶塵師父是認(rèn)識季縈的,見到她,微微向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祈福法會便是由訶塵師父親自主持。
眾人肅立,季縈站在前排,垂眸靜心。
祝福梁戩早日醒來這事,她是真心的。
就在眾人跟隨方丈躬身行禮時,站在季縈側(cè)后方的謝明軒腳下“不慎”一滑,整個人向前撲去。
慌亂中他的手“巧合”地拂過季縈后背,順勢用力一扯。
幾根帶著毛囊的頭發(fā)便落入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