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炳煜取出木盒,打開一看,里面只有一枚私印和幾封信件。
他打開信件一封封看,是林敘卿做知府時的下屬寫來的信,而信的內(nèi)容讓趙炳煜一時沒看明白。
表面都是些問候語,但他知道能被藏得這么好的信,必定不簡單。
應(yīng)是用了暗語。
回頭再慢慢研究。
“難道只是我們想多了?金銀并沒有藏在書房?!被裟耠y掩失望。
趙炳煜卻不死心,他將那木質(zhì)擋板拿在手中反復(fù)端詳。
這擋板做工精細,與真書幾乎無異。
他輕輕敲擊擋板背面,傳來的聲音帶著淡淡空響,說明里面有空間。
指尖仔細摸索,在邊緣處發(fā)現(xiàn)了一道幾不可察的縫隙。
“有夾層。”趙炳煜發(fā)現(xiàn)異樣。
從長靴里取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撬開夾層。里面果然藏著一把奇特的黃銅鑰匙。
“鑰匙?這書房里有什么需要上鎖的東西嗎?”霍凝玉接過鑰匙仔細端詳。
兩人環(huán)顧書房。
除了書桌抽屜上的普通銅鎖,并未發(fā)現(xiàn)其他需要用到鑰匙的地方。
而那兩個抽屜早就被打開,鎖頭丟在書桌上。
霍凝玉試著將鑰匙插入書桌抽屜的鎖孔,果然不匹配。
“既然藏得如此隱秘,這把鑰匙開啟的,必定是更加隱蔽的地方?!被裟袼妓鞯馈?/p>
“林敘卿為人謹慎,但亦有文人雅士的習(xí)性。趙大人,你可注意到這墻上掛的畫?”霍凝玉再次環(huán)顧了一圈書房。
趙炳煜抬頭看向墻面。
書房東墻上掛著一幅《秋歲寒圖》,筆法精湛,裝裱考究。
“這幅畫有何特別?”趙炳煜早就揭開看過。
“畫是沒什么特別的,但這掛畫的位置......”霍凝玉走上前,手指輕輕敲擊畫軸下方的墻面。
“你聽?!?/p>
趙炳煜側(cè)耳細聽,敲擊聲果然與一般墻壁不同,竟然帶著一絲空響。
將畫取下,露出后面平整的墻面。
仔細查看,發(fā)現(xiàn)墻壁有一處極不顯眼的接縫,形成一個約兩掌大小的長方形。
趙炳煜用匕首尖端輕輕劃開墻皮,后面竟是一塊活動的青磚。
他試著推動,青磚紋絲不動。
霍凝玉湊過來,伸手在磚上摳了摳,居然摳出一個孔,很像鑰匙孔。
“試試鑰匙?!被裟襁f上銅匙。
趙炳煜將那把黃銅鑰匙插入磚縫,輕輕一轉(zhuǎn),只聽“咔噠”一聲輕響,那塊青磚突然松動了。
他小心將磚塊抽出,后面赫然是一個暗格。
然而暗格中并非金磚,而是又一個更小的銅制機關(guān),上面有五個可以轉(zhuǎn)動的圓環(huán),每個環(huán)上都刻著天干地支的字符。
“五行鎖!”霍凝玉倒吸一口涼氣。
這也做得太精妙了,藏得也太深了。
“這是機關(guān)術(shù)中的秘鎖?!壁w炳煜眉頭緊鎖。
“這要怎么解?”霍凝玉對這個完全不懂。
趙炳煜凝神細思:“他藏匿錢財,必定與某個特定日期有關(guān)。這是五行鎖常用的秘匙?!?/p>
兩人試了林敘卿的生辰,他夫人的生辰,兒子女兒孫子的生辰都用了一遍,五行鎖卻毫無反應(yīng)。
院中的挖掘聲漸漸停歇,余征前來稟報:“大人,整個院子都已掘地三尺,未見任何東西埋在下面?!?/p>
“不用挖了。趙炳煜頭都沒回,丟去一句。
余征見兩人都專心在墻上,也走過來看。
“頭兒,找到了?”余征興奮道。
“還沒打開機關(guān)?!壁w炳煜又撥了一組號。
還是沒有反應(yīng)。
趙炳煜幾乎要放棄這復(fù)雜的機關(guān),考慮直接破墻而入。
就在這時,霍凝玉突然靈光一閃:“林敘卿如此謹慎,他設(shè)置的密碼可能不是與自己有關(guān),或許是與這筆錢有關(guān)。
他是哪年去任知府的,哪年回京的,再試試這兩個時期對應(yīng)的數(shù)?”
趙炳煜立即轉(zhuǎn)動圓環(huán),試了幾個霍凝玉提到的紀年。
當(dāng)字符對準(zhǔn)“丙寅”,最后一個環(huán)歸位時,機關(guān)內(nèi)部傳來一陣細微的齒輪轉(zhuǎn)動聲。
丙寅年正是林敘卿調(diào)回京的那一年。
整個墻面突然向內(nèi)陷進寸許,然后緩緩向一側(cè)滑開,露出一面金墻來。
只見整個墻面,整整齊齊碼放著金光閃閃的金磚,在窗外透進的陽光下,折射出誘人而冰冷的光芒。
“我的天。”霍凝玉發(fā)出驚嘆,聲音在寂靜的書房中格外清晰。
這么壯觀的景象,還是做鬼時見過。
“我的娘呢?!庇嗾饕舶l(fā)出有生以來最震驚的驚嘆。
“霍小姐,今日你又立了大功?!壁w炳煜長長舒了一口氣。
“哪里,哪里,我們一起發(fā)現(xiàn)的?!被裟裰t虛推辭。
這怎么能算在她一人頭上呢?
一人技短,兩人技長而已。
東西找到了,事情就好辦了。
林敘卿不是貪污就是受賄。
而且還把錢藏得這么隱蔽,就憑這一點,就可知這些錢來路不正。
“這是什么?”余征隨手拿起一塊金磚,看到后面壓著一本書。
拿出來翻了一下。
“頭兒,是賬本?!?/p>
趙炳煜接過,隨手翻了幾頁。
“哼,真是不知死活。”
霍凝玉也接過來看了看。
果然,林敘卿記錄了為官二十幾年來收受的每一筆錢。
“有了這些證據(jù),林敘卿再無翻身的可能?!被裟褡钕肟吹降木褪沁@個結(jié)果。
辰王少了一個助力,對她就是喜事。
“余征,去找?guī)讉€箱子來,再把林宇找來,你們兩個負責(zé)清點,裝箱,一塊都不能少,不然你也等著坐牢?!壁w炳煜聲音冷冽。
“是,頭兒?!庇嗾餍∨芏ァ?/p>
很快帶著人回來。
金磚大小一樣,每塊都標(biāo)了重量。
最終統(tǒng)計,整整兩萬兩。
那就是二十萬兩白銀。
這還只是藏起來的,這些年,林敘卿應(yīng)該還花用了不少。
養(yǎng)兩個外室,還穿金戴銀,定要花不少錢。
他還有老家族人。
聽說他的老父親還活著。
這是一個龐大的數(shù)目,說明還有人在暗中孝敬他。
當(dāng)一箱箱沉重的箱子抬出林府時,被控制住的林夫人尖叫著要來攔。
那些箱子都是她和兒媳婦的嫁妝箱子。
她一眼就認出。
“讓她過來?!壁w炳煜讓她看個清楚,也死得明白。
余征打開了兩個箱子給她看。
林夫人被那金燦燦的光芒給晃得直接暈了過去。
“把林家人都押入大牢?!壁w炳煜吩咐。
他又安排了一隊禁衛(wèi)軍去把林敘卿的兩個外室也一并抓進大牢,等候發(fā)落。
早朝直到現(xiàn)在也沒散,個個朝官都在等結(jié)果。
有人希望趙炳煜空手而回,也有人希望他滿載而歸。
趙炳煜帶著十五個箱子,來到金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