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泥屋,徐墨躺在前天葉大奎送來的竹編躺椅上,閉著眼睛,哼著小曲兒。
瘋婆娘則拿著剝好的果仁,蹦蹦跳跳地前往二娘家。
就在徐墨昏昏欲睡的時(shí)候,一陣腳步聲自遠(yuǎn)處響起。
徐墨慢慢地睜開眼睛,挺起腰桿,看著自遠(yuǎn)處走來的六人,為首的葉大狗,手里邊還拿著扁擔(dān),那張曬得漆黑的臉上,帶著憤恨。
“姓徐的,你還我三弟的命來!”
葉大狗緊握著扁擔(dān),沖到黃泥屋門口,盯著坐在躺椅上,瞇著眼睛的徐墨。
徐墨劍眉一挑,看著氣勢(shì)洶洶的葉大狗,差點(diǎn)笑出聲來,道:“葉大狗,你是不是餓糊涂了?葉二狗是被毒蛇咬死的,你現(xiàn)在讓我賠?你別告訴我,那條毒蛇是我養(yǎng)的,更是我丟到葉二狗身邊,讓它咬了葉二狗?!?/p>
“姓徐的,你少在這里胡攪蠻纏,要不是你,我們?cè)趺纯赡軙?huì)去老君山?二狗的死,就是因?yàn)槟?!”葉大狗喘著粗氣,揚(yáng)起扁擔(dān),咬著牙,道:“姓徐的,今兒個(gè),你必須賠!”
“我胡攪蠻纏?”徐墨慢慢地站起身來,盯著葉大狗,冷哼一聲,道:“葉大狗,你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踹了?這事情能夠怪到我身上來?”
“徐小哥兒,二狗都死了……人死為大,你賠點(diǎn)又怎么了?”
“對(duì)對(duì)對(duì)。徐小哥兒,你要知道,以往我們都不敢進(jìn)入老君山,是因?yàn)樽罱愀樱恢蓖暇脚?,大狗他們才?huì)有樣學(xué)樣?!?/p>
“徐小哥兒,大狗也不是故意來找你麻煩。你看這樣行不行?你拿兩只野兔,這事情,就翻篇了!”
聽著旁人的勸說,徐墨氣得心窩子疼,道:“你們是不是都有毛病?。课腋尤ダ暇?,管你們屁事?”
“徐小哥兒,你不能不講道理啊。畢竟,二狗都被毒蛇咬死了,你賠兩只野兔,又能怎么著?”
“滾!”徐墨懶得跟他們啰嗦了,這群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來講道理的。
“姓徐的,你不賠是吧?”葉大狗怒視著表情沉冷的徐墨,道:“姓徐的,我告訴你,老君山是縣城趙老爺?shù)?,你擅自跑進(jìn)老君山,抓捕野貨,就是沒把趙老爺放在眼里。哼,這事情要是被趙老爺知道,他肯定會(huì)讓人亂棍打死你?!?/p>
“滾!”
見徐墨態(tài)度這么決絕,葉大狗氣得全身顫抖,我三弟都死了,你還這么張狂?
“姓徐的,該滾的是你,這里是上葉村?!比~大狗猛地跨前一步,高高揚(yáng)起手中扁擔(dān),盯著徐墨,道:“我最后問你一遍,你賠不賠?”
“滾!”
“好好好,姓徐的,今兒個(gè),老子就把你趕出上葉村!”
言罷,葉大狗一咬牙,那高高舉起的扁擔(dān),狠狠地砸向徐墨的肩膀。
站在旁邊的葉狗子臉色微變,卻也沒有阻攔。
徐墨眼皮一抬,盯著砸來的扁擔(dān),不退反進(jìn),右手宛若一抹閃電,抓向砸落的扁擔(dān)。
“啪!”
葉大狗臉色驟變,瞪大眼睛,盯著一把抓住扁擔(dān)的徐墨,旋即感覺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順著扁擔(dān),將他拉向前邊。
徐墨右腳猛地跨出,肩膀狠狠地頂向倒來的葉大狗。
“嘭!”
肩膀重重地頂在葉大狗的胸膛上。
一瞬間。
葉大狗感覺胸口刺疼,就好似有塊巨石轟然落在胸膛上,讓他一口氣憋在喉嚨里邊,上不去,下不來。
“姓徐的,你還敢打人?”
“大狗,我來幫你!”
見徐墨還手,其他人蜂擁而上,就連葉狗子也硬著頭皮,撲向徐墨。
這些村民,長年累月只吃觀音土,現(xiàn)在瘦得皮包骨。
徐墨很好奇,他們哪來的勇氣對(duì)自己出手?
徐墨右手高抬,狠狠的一巴掌扇在葉狗子臉頰上。
一瞬間,葉狗子好似看到了太奶,天旋地轉(zhuǎn),倒頭就睡。
其他村民也是如此,徐墨一巴掌扇出,他們就哎吆吆地倒在地上,根本就起不來。
葉大狗倒在地上,捂著胸口,滿臉痛苦,他感覺自己呼吸不上來了。
“姓、徐小哥兒,誤、誤會(huì)??!”葉大狗聲音顫抖,他沒想到徐墨打架這么厲害,三拳兩腳,就把在場所有人都干翻在地。
“誤會(huì)?”
徐墨低聲笑笑,慢慢地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葉大狗的臉頰,嚇得他全身顫抖,那張曬得黝黑的臉都泛白了。
“徐、徐小哥兒,我錯(cuò)了,我真知道錯(cuò)了!”
“你不是知道錯(cuò)了,而是知道不認(rèn)慫,會(huì)挨揍!”徐墨臉上的笑容很冷,雖然他很想一腳踩爛葉大狗這群人的腦袋,但他不能。
當(dāng)然。
既然葉大狗這群人,敢來找自己麻煩,那肯定不能讓他們活下去。
在這個(gè)陌生世界,徐墨堅(jiān)決不當(dāng)圣母。
“你們不是要吃兔肉嘛?沒問題!”
徐墨站起身來,在葉大狗驚懼的目光中,轉(zhuǎn)身走向木桌前,打開菜罩子。
因?yàn)樾炷潜硨?duì)著葉大狗,所以,他看不到徐墨在干什么。
木桌上放著一盤水煮的野兔肉,倒不是徐墨喜歡吃這么清淡,實(shí)在是沒有什么佐料。
徐墨右手伸進(jìn)口袋里,拿出一塊翠綠色的榆樹葉汁液凝固,丟進(jìn)陶碗當(dāng)中,然后用手指攪拌了起來。
榆樹葉汁液只要暴曬一天,就會(huì)凝固。
對(duì)于常年吃觀音土的村民們而言,這玩意比砒霜還要毒。
所以,徐墨熬制了不少。
端著水煮野兔肉,徐墨轉(zhuǎn)身走到葉大狗身前,旋即蹲下身,抓住他的臉頰,將湯湯水水灌入他嘴中。
“咳咳咳?。?!”葉大哥劇烈咳嗽著。
其他人看得毛骨悚然,更搞不懂徐墨要做什么。
剛剛不是不肯給兔子肉嘛?
怎么現(xiàn)在又要搶喂給葉大狗。
“別急,你們也有!”徐墨看向旁邊滿臉痛苦的一個(gè)小伙子,咧嘴一笑。
一碗水煮野兔肉,被葉大狗他們‘吃’得干干凈凈。
“滾吧!”徐墨將陶碗放到木桌上,眼神冷漠地看著跪倒在地的六人。
聽徐墨這么一說,六人哪里還敢猶豫,手腳并用地爬了起來,向著黃泥屋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