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
車上的宋鶴鳴,在看到了久洋純子之后,愣了一下。
他顯然已經(jīng)感受到了對方的不一般。
看起來明媚如春的容顏,卻讓眼光毒辣的老宋都感覺到了深不可測。
蘇無際直接說道:“純子阿姨,我小媽?!?/p>
這介紹也夠直接的。
宋鶴鳴:“哦,明白了,你小媽就沒有簡單的人物?!?/p>
蘇無際哈哈一笑。
久洋純子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蘇無際,笑瞇瞇地說道:“以前我讓你喊小媽,你從來都不愿意喊,叫別人小媽倒是叫的親切,今天怎么愿意改口了?”
蘇無際說道:“嘿,主要我始終覺得,純子阿姨就像我姐姐,要不,我以后喊純姐?咱倆姐弟相稱?”
久洋純子抿嘴直笑:“好呀,別怕你爸用拖鞋打你屁股就行?!?/p>
蘇無際:“別提那個老登了,真是把我騙得好慘……”
商務(wù)車的第三排,還有一個戴著頭套,捆著雙手雙腳的男人。
他橫躺著蜷縮在那兒,手腳都快麻木了。
“宋局,我得裝到什么時候啊……”這黑色頭套下,所傳來的竟是李高樂的聲音!
蘇無際一下子樂了。
他從上車之前,就已經(jīng)猜到,以宋鶴鳴的謹慎風(fēng)格,絕對不可能讓真的伊文斯呆在車上的!
宋鶴鳴淡淡說道:“什么時候到臨州,你什么時候才能活動手腳,起碼還得十幾個小時,忍著吧?!?/p>
李高樂:“領(lǐng)導(dǎo),你這太不人道了……”
他現(xiàn)在戴著一個白種人的硅皮面具,腦袋上罩著黃頭發(fā)的假發(fā),不透氣,捂的要死,外面還有一層完全不透光的黑色頭套,腦門上全是汗。
宋鶴鳴沒有絲毫同情心,說道:“又不是第一次演傷病員,在這裝什么矯情呢?”
李高樂說道:“宋局,是不是因為我以前懷疑您對宋知漁有齷齪的想法,所以您這次在任務(wù)里給我穿小鞋?”
“……”宋鶴鳴的鼻子都快給氣歪了。
蘇無際接著說道:“宋局,關(guān)于這次任務(wù),您老人家還有沒有其他的指示?”
宋鶴鳴呵呵一笑,說道:“沒了,全看你自由發(fā)揮,如果對方非要殺了這個假的伊文斯,那就讓他們得償所愿吧?!?/p>
“……”李高樂差點沒哭出來:“宋局,您不能這樣啊,我下次絕對不再說你對宋知漁心懷不軌了,這還不行嗎?”
宋鶴鳴的臉都黑了。
他的司機已經(jīng)笑得渾身哆嗦,方向盤都快握不住了。
蘇無際扭頭拍了拍李高樂,安慰道:“放心,以后每年清明節(jié),我去給你燒幾個紙扎的漂亮技師,你在地下肯定不會孤單的?!?/p>
李高樂悶聲不說話了。
開了半個小時,一直平安無事,蘇無際也沒發(fā)現(xiàn)后面有人跟蹤。
他隨后問道:“宋局,這一次,對于那個內(nèi)部的敵人,你有大概畫像了嗎?”
對方能囂張到監(jiān)聽宋鶴鳴的電話,甚至敢直接在華夏國內(nèi)動手滅口,地位和能量顯然非同一般。
宋鶴鳴輕輕搖頭,說出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來:“放眼周圍,全是好人。”
蘇無際點點頭,沒再多問什么。
等到了首都的高速入口處,車子停了下來,宋鶴鳴并未立刻下車,而是說道:“接下來這一路,要辛苦你們了?!?/p>
蘇無際:“嗨,說這些有的沒的干啥?不如直接給點實際的啊,我創(chuàng)業(yè)初期,正值缺錢的時候?!?/p>
宋鶴鳴說道:“你知道的,我們經(jīng)費緊張……我都把手下最得力最能干的行動處長給你了,你還想怎么樣?”
蘇無際呵呵一笑:“不好意思,什么叫你給我的?行動處長本來就是我的人?!?/p>
“……”宋鶴鳴覺得自己今天就不該上這車,他沉默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地問道:“如果冰凌已經(jīng)中意你了,那宋知漁呢?那丫頭對你好像也很傾心?!?/p>
蘇無際還沒開口答話呢,李高樂便已經(jīng)在后面喊道:“宋局,你這逮住機會就拐彎抹角的問關(guān)于宋知漁的問題,還說你對人家小姑娘沒有別的想法!”
宋鶴鳴鼻孔出氣,咬牙切齒:“李高樂!你這個季度的獎金沒了!”
蘇無際笑著看了老宋一眼:“我尊重知漁的所有想法,她要是一直這么喜歡我,我也沒辦法,總不能一直拒絕她吧?那太傷人了。”
如果真的把那個明媚動人的女孩讓給別人,蘇無際覺得,自己肯定不樂意。
“真是夠渣男啊……”宋鶴鳴開門下車,一個字都不想再多說了。
一臺黑色轎車,已經(jīng)提前在旁邊等著他了。
忍了忍,宋鶴鳴還是看向了久洋純子,說道:“純子小姐,這次實在是麻煩你了?!?/p>
久洋純子笑瞇瞇地說道:“不麻煩,我和無際是一家人?!?/p>
隨后,她當著宋鶴鳴的面,轉(zhuǎn)向蘇無際,問道:“對了,剛剛你們說的宋知漁,我這次正好可以順路幫你爸媽去看一看,要是我覺得這姑娘好,那這門親事,本小媽就做主了啊?!?/p>
蘇無際:“???”
宋鶴鳴憋出了兩個字:“不行……”
沒想到,久洋純子卻看向了他,意味深長地微笑道:“宋局又不是宋知漁的家人,你憑什么替我家小無際說不行呢?”
宋鶴鳴實在是沒脾氣了,只能說道:“純子小姐……說的很有道理?!?/p>
他說完便立即轉(zhuǎn)身上了車。
本以為只有蘇無際和李高樂腦子有問題,沒想到,這高深莫測的久洋純子,居然思維也不正常!
在回單位的路上,宋大局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惆悵之中。
…………
這臺商務(wù)車又開了兩個小時,夜幕已經(jīng)降臨。
而前方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修路的標志,車流紛紛駛下了高速。
“只能走省道了?!彼緳C說道。
他也是行動組的特工,名叫周思遠。
蘇無際說道:“省道更好,方便動手?!?/p>
仍舊蜷縮在第三排的李高樂說道:“如果對方用狙擊槍,直接從后面打第三排,我不就掛了嗎?”
蘇無際說道:“在這大晚上的開槍,那狙擊手肯定就暴露位置了,你雖然犧牲了,但我們肯定能找到他,替你報仇?!?/p>
李高樂:“……”
而就在這個時候,江晚星的電話打來了。
“無際,你今天晚上……還回來睡覺嗎?”江晚星問道。
蘇無際還沒把這任務(wù)告訴江晚星……這倒不是因為保密的緣故,而是他單身太久了,剛剛有了第一個女人,還不太習(xí)慣把所有去向跟對方報備。
而他已經(jīng)讓艾米拉檢查了自己的號碼,并沒有被監(jiān)聽。
被監(jiān)聽的,只有悲催的老宋。
由于鄧宏宇的歸來,這內(nèi)部斗爭,看起來已經(jīng)白熱化了。
“晚星,我去臨州了。”蘇無際說道,“有任務(wù)?!?/p>
江晚星根本沒問為什么,更不會因為這事兒跟蘇無際耍小性子,她說道:“我立即給處長打電話,調(diào)直升機支援你!”
江少校永遠沖在護夫第一線!
蘇無際攔住上頭的江晚星:“嗨,沒必要,你好好陪咱媽,我這邊能輕松搞定的?!?/p>
聽到蘇無際說了一聲“咱媽”,江晚星的心差點沒化了。
“那你多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苯硇嵌诘?。
此時,站在她旁邊的江浩冰看得一身雞皮疙瘩。
平日里,老姐對自己簡直暴力之極,什么時候見過她這么溫柔的樣子!
“姐,你什么時候?qū)ξ夷苡袑ξ医惴虻囊话牒冒??”江浩冰心里不平衡地說道。
江晚星說道:“可你連你姐夫的十分之一都不如?!?/p>
說完,她立刻打了個電話:“頭兒,讓首都特情組集合,我要去臨州?!?/p>
“特情組正在……”
“頭兒,你別廢話,給我調(diào)人?!苯硇钦f道。
“你是領(lǐng)導(dǎo),我是領(lǐng)導(dǎo)?”絕密作訓(xùn)處的處長說道:“我還想待會兒去你家看看嵐霜嫂子呢?!?/p>
江晚星根本不留余地,說道:“頭兒,要是我男人今天晚上受了傷,我就不在作訓(xùn)處干了,明天就打退役申請?!?/p>
“你男人……好,絕密作訓(xùn)處的所有特情組,任憑你調(diào)遣。”處長笑了,感慨了一句:“咱們的晚星成大姑娘了,要嫁人了。”
…………
與此同時,白牧歌也已經(jīng)回到了家里。
她洗完了澡,穿著睡衣,又是懶洋洋地窩在沙發(fā)里看電視,暴露出來的小臂和脖頸,都在閃著細膩的白光。
就像一只品種名貴卻慵懶無比的貓咪。
白旭陽在旁邊嗑著瓜子,說道:“姐,我聽說無際回來了,”
“哦?!卑啄粮铔]什么反應(yīng)。
她那看著電視的眼睛里,甚至沒有一絲波瀾閃過。
“你不去看看無際?”白旭陽說道,“我今天給他發(fā)信息想約飯,他都沒回我,估計是從國外回來太累了?!?/p>
白牧歌終于開口,淡淡問道:“他回臨州了?”
“沒,在首都呢?!闭f到這兒,白旭陽終于扎心了,嘆了口氣,說道,“聽說住在晚星家里……”
“……”
電視遙控器上的橡膠按鍵,直接被白牧歌摳掉了一個。
她沒說什么,把這遙控器隨手丟進了垃圾桶,起身走回臥室。
“姐,你要是再不動手搶人,無際真的要跟晚星結(jié)婚了,你弟弟我就要孤獨終老了啊?!卑仔耜柡暗?,“一邊是兄弟,一邊是女神,好難啊。”
白牧歌沒心情搭理老弟。
她回到了房間,抽屜里的一個備用手機恰巧響了起來。
打開了抽屜的鎖,白牧歌看了看手機上收到的信息,澄澈的眸子里頓時閃現(xiàn)出了絲絲凜冽的光。
那條信息的內(nèi)容是:
如果你讓伊文斯永遠閉嘴,從此,我便不再限制你,我在東亞的一切,都將徹底贈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