鳋聽他語氣這么急切,何皎皎心里的疑惑更深了,她反問,“你跟曲東黎不是走得很近嗎?如果實在很急的話,你跟他說了,他會給你的。我現(xiàn)在剛生完孩不方便處理這些事情——”
“不要提他!”陳縱聽到曲東黎三個字,就更加昏亂,“不準(zhǔn)把我需要錢的事告訴他!不要讓他知道!”
“到底什么事啊?”何皎皎很是不解,如果真的只是缺錢,以曲東黎最近對他的關(guān)照,借一個億給他救急不可能不答應(yīng)。
“你能不能不要問?”
“你讓我給你一個億,讓我不要問你拿來做什么?你當(dāng)我傻子嗎?”
何皎皎也急了,越說越生氣,“你以為我的錢是大風(fēng)刮來的嗎?這是一億的人民幣,不是越南盾!先把事情說清楚!”
其實何皎皎主要還是懷疑他拿錢去投資不正當(dāng)?shù)那溃蛘吒善渌裁催`法犯罪的事,到時候牽扯上她和曲東黎的利益,影響到曲氏集團就完了……
畢竟,頌查并不是‘正經(jīng)清白’的人,他以前在那些地方干過骯臟勾當(dāng),很難讓人不懷疑他要這筆錢的真正用途……
可頌查(陳縱)卻還是不愿透露一點原因。
他反而低沉的質(zhì)問何皎皎,“你不是希望我馬上離開嗎?娜娜,只要你給我這筆錢,我一定答應(yīng)你消失的無影無蹤!再也不找任何理由拖延!我絕不留在曲東黎身邊,我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讓你們再也找不到我!只要你馬上給錢!”
何皎皎在電話里怔住了,“……”
陳縱越是這樣著急逼迫的語氣,她心里的疑惑越深,也越發(fā)不愿私自拿錢了。
她悶了半晌,還是勸到,“頌查,你冷靜點吧。一個億不是小數(shù)目,你如果是正經(jīng)用途,你告訴曲東黎,好好跟他說,他會同意的——”
“讓你別提他!”陳縱又一次應(yīng)激了,痛聲說到,“現(xiàn)在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想讓第二個人知道,除了你,沒有別人能幫我!”
何皎皎再次被他震住,“……”
可這個時候,陳縱已經(jīng)掛了電話。
他覺得這件事在電話里扯不清,掛了以后簡單將自己的一身落魄收拾了一番,馬上出門去找何皎皎當(dāng)面談判。
到了樓下,他在馬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什么準(zhǔn)備都沒有,就昏頭昏頭的直奔何皎皎所在的那家月子中心!
何皎皎這邊。
她躺在床頭,想著陳縱剛才電話里的語氣,很是心神不寧……
但她不愿想太多,畢竟自己在月子期間,心情不好還會導(dǎo)致回奶。
好在今天天氣晴朗,兩名月嫂一直推著寶寶在外面曬太陽呼吸新鮮空氣,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不會回來,正好給她一點靜養(yǎng)的時間。
可就在她打算閉眼瞇一會兒的時候,聽到外面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在跟誰說話,“您好,請問您是哪位?這位先生,您是不是走錯了?您不要進去……”
何皎皎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正好自己休息室虛掩的方門被人推開了,面前出現(xiàn)的人是陳縱!
“太太,我剛才打掃的時候開著門的,沒注意這位先生就進來了,請問你跟他是認(rèn)識的嗎?不認(rèn)識的話我現(xiàn)在去——”
“認(rèn)識?!焙勿▽Ρ嵳f,“阿姨,他是自己人,你先出去吧,我們有事情要談。”
“哦,好好好?!?/p>
等房間里沒別人的時候,何皎皎才看著面前一身戾氣的陳縱,“你又來這里做什么?不是說了在電話里溝通嗎?”
“我時間不多了?!彼徊讲奖平拇睬?,居高臨下的跟她對視著,話中含著隱痛,“你把錢轉(zhuǎn)給我,我們之間所有的恩怨就結(jié)束,你再也不用擔(dān)心我會報復(fù),如果有機會,我會把錢還給你……”
這個人,在她眼里一向都是陰沉內(nèi)向,寡言鮮語的,面對任何事都沒有什么情緒的,可今天,他卻畫風(fēng)突變說了這么多,明顯帶著哀求的成分……
何皎皎一再的感到不解。
“我可以給你錢,”她壓低聲音道,“但是,你必須現(xiàn)在告訴我實情,只要我覺得是可以理解的,我會幫你。”
聽到她這句話,陳縱終究繃不住了。
他暗暗深吸了一口氣后,“我兒子……被人綁架了,對方需要一筆贖金,”
“你兒子?”何皎皎不免又起了疑心,“你不是說你沒有家人了嗎?你不是說他們都……沒了嗎?你哪里又來了個兒子?”
她只是懷疑,所謂的‘兒子’只是這個人的托詞,如果他是騙錢去搞XX交易之類的,那后果就嚴(yán)重了。
面對這些質(zhì)問,陳縱內(nèi)心最深的痛又被觸碰到……
看來,要讓這個女人理解他現(xiàn)在的絕境,無疑要把自己的身世背景一五一十全部告知她了,但如果真的說了,她可能對他的敵意更深。
“不要再問,”
陳縱側(cè)過身去,“你現(xiàn)在知道我這筆錢的用途,最快什么時候可以到賬?”
何皎皎也陷入糾結(jié)里,一想到‘綁架’這個敏感的關(guān)鍵詞,她再次提出建議,“要不還是報警吧。讓警察幫你解決。這筆贖金金額實在太大了,你不知道對方還會不會坐地起價,最好是報警——”
“閉嘴!”
眼看自己說出了難以啟齒的實情,她卻并不提錢,又是問身世,又是讓報警的,陳縱突然就失控了,“何娜娜,你故意耍我是不是?到底要不要答應(yīng)!你明明可以做到?為什么還要反復(fù)折磨我?!”
“我——”何皎皎也被他弄得很是緊張,“你稍微冷靜點行不行?我的意思是事關(guān)綁架,是很嚴(yán)重的,我們最好去報警,警察的辦案經(jīng)驗豐富,而不是一開始就同意給錢,還是這么大一筆錢!”
“報警?”陳縱喃喃自語說著這兩個字,輕蔑了冷笑了聲。
他忽然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跟面前這個女人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哪里能明白他是在怎樣一個環(huán)境中長大的?她怎會明白,他所在的那個世界,是不可能用所謂的警察和法律解決問題的……
考慮到時間緊迫,陳縱最終還是決定,走出自己最不愿走出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