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里這么長時間了,紀云舒看到的愛情,趙恒和姚若蘭已經(jīng)是特例了。
其他人,大都是門當(dāng)戶對,不溫不火的過日子。
甚至像皇帝那樣,對皇后好,也不耽誤時常寵幸后宮的那些妃嬪。
不得不說,蕭玥和蘭亭就像是救贖文里的男女主,天真善良的郡王府小姐,和含冤被反派追殺的落魄世族公子……
想到這里,紀云舒連忙將自己腦子里的念頭甩出去,不過跟蘭亭說話的語氣終是緩和了幾分。
“蕭世子怕妹妹嫁到別人家里受委屈,正考慮給蕭玥招個女婿呢,你嘛,現(xiàn)在雖然不行,但以后若是能查明真相,為蘭家平反,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p>
她這話一說完,就感覺滿院子的人目光瞬間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紀云舒看看左右,又看向蘭亭:“我說錯什么了嗎?”
蘭亭嘴角抽搐了一下,見她一臉無辜,眼神茫然,當(dāng)真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最終只道:“沒什么,你說的很對。”
他也沒有閑心再操心侯府的事兒了,說完轉(zhuǎn)身又回屋里去了。
見他就這么走了,紀云舒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勁,又問潮青:“我是不是哪里說的不對?”
潮青:“……”
這讓他怎么說?
他斟酌了下才道:“你知不知道,蘭家只剩蘭公子這一條血脈了?”
讓蘭氏一族僅剩的血脈去做郡王府的上門女婿,潮青覺得蘭亭脾氣真好,竟然能忍住沒有動手。
紀云舒腦子里根本就沒有對這個世界基本規(guī)則的認知。
原主可以說是在宮里長大的,該學(xué)的是都學(xué)了,但有些社會上約定俗成的潛規(guī)則,她并不知道。
贅婿這種事,也沒有人會閑著沒事兒專門在她面前提。
紀云舒也是聽了潮青的話,才反應(yīng)過來,做上門女婿,怕是不止臉面問題,還涉及到這個時代人們最看重的傳承問題。
不過她很能想的開:“我看臨安郡王府也不是不講情面的人家,到時候他們的孩子可以挑一個繼承蘭氏。”
這很好解決的嘛。
潮青張了張嘴,決定這個問題還是等世子回來自己跟夫人去討論吧,他回到之前的問題上:“這也不關(guān)咱們的事,你還沒說,姚氏怎么了?”
紀云舒趴在桌子上兩手托著下巴道:“還能怎么了?消息靈通唄,醫(yī)館發(fā)生的事情,要說街上的販夫走卒知道,也不足為怪,可夫人一個內(nèi)宅婦人,這才半天時間就知道的一清二楚,還明里暗里的想讓我將醫(yī)館關(guān)門,做別的買賣呢?!?/p>
潮青道:“沒聽說她見了什么人啊?!?/p>
“那就是她有什么咱們不知道的消息通道,或者是專門派人盯著我唄。”
紀云舒覺得是兩者都有。
她猜的沒錯的話,姚氏這些年不見得什么都沒做,她手上肯定是有些人手的。
而且這些日子,她的功夫有了進展,明顯能感覺到每次出門,都是有人跟著她的。
只是她不太確定,盯著她的到底是什么人。
潮青沉默著沒有說話。
紀云舒納悶:“你家主子到底都在做些什么?怎么這么多年了,連姚氏的底細都沒有查清楚?”
好歹是個重生的。
難不成炮灰注定是炮灰,即使重生了也無法逆天改命?
潮青道:“姚氏謹慎的很,這些年一點破綻都沒有,主子事情多的很,哪里有功夫一直圍著她轉(zhuǎn)。”
紀云舒無語,這樣看不上姚氏,難怪連怎么栽在對方手中的都不知道。
不過想想也是,趙慎怎么著也是個男子,成年后跟姚氏接觸的機會確實不多。
更不用說他殘廢之后,據(jù)說常年將自己關(guān)在院子里。
她想了想,覺得不能一直這樣被動,等姚氏出手他們才去應(yīng)對。
“姚氏藏的確實很好,可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就像今日,我們就可以查查她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最重要的不是姚氏知道了醫(yī)館發(fā)生的事情,這種事哪個出過門的人隨口提一句都是有可能的。
紀云舒覺得姚氏想讓她的醫(yī)館關(guān)門大吉,應(yīng)該不是她自己的主意。
她一開始要開醫(yī)館的時候,也跟姚氏說過,那時候姚氏并沒有什么意見,還夸她賢淑良善,心系百姓。
今天也提出讓她關(guān)了醫(yī)館,做別的生意。
可見姚氏對她做生意并沒有什么意見。
那為什么突然想讓她關(guān)醫(yī)館呢?
紀云舒可不信姚氏是真的關(guān)心她的名譽,或者是擔(dān)心她一著不慎,毀了侯府的清譽。
潮青對她的意見卻不看好:“咱們之前也不是沒有查過,姚氏跟其他府上的女眷一樣,極少出門,可她掌家管事,每日見的丫鬟婆子甚至小廝,幾乎涵蓋全府,這怎么查?”
總不能滿府的下人挨個兒查吧。
紀云舒瞥他一眼:“這府上滿打滿算也就幾百人,拋開主子們身邊伺候的,雜七雜八不露臉的,能經(jīng)常到姚氏跟前的有幾個?”
對于搞過大數(shù)據(jù)的紀云舒來說,幾百個人,根本不是什么事兒。
她一定要在姚氏再做什么之前,把藏在她身邊傳消息的人找出來。
“你們既然已經(jīng)查過了,說明她身邊沒有暗中跟著人,那就是明面上的,你們在姚氏院子里有人吧,從今天開始,把姚氏每天見過的人都記下來,不拘是管事還是掃灑的小丫頭,或者是哪個門上不起眼的小廝?!?/p>
想到姚氏的警惕,她又補充道,“連她身邊的婆子丫頭見過什么人,也一并記下來?!?/p>
時間長了,總能看出端倪。
潮青雖然不解這么做有什么意義,但也沒說什么就吩咐人去辦了。
這種事情急不得,看到潮青吩咐了下去,紀云舒就拋到腦后了。
她可沒忘記,如今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賺錢。
她問潮青:“你家世子手上有多少錢?”
潮青:“……這個屬下也不知道?!?/p>
紀云舒笑瞇瞇地問:“真不知道?”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潮青可不止是跟在趙慎身邊長大的,這些年趙慎時常不在,他都是趙慎的替身。
這樣的人,不應(yīng)該對趙慎的一切都了解的了如指掌才對嗎?
潮青咽了咽口水,覺得這話有些不好回答:“夫人,您想做什么?”
紀云舒也不為難他:“就是覺得有些缺錢。”
潮青轉(zhuǎn)念一想就明白了,為了在他假扮趙慎的時候不出意外,趙慎的事情確實沒有瞞著他的。
他雖然不是很清楚那個一塵道長帶著人在莊子上做什么,但那花錢的速度他卻是知道的。
潮青覺得他家世子已經(jīng)算有錢了,但養(yǎng)莊子上的那些人,還是有些費力。
想起世子走之前,才給莊子上送去一萬兩,他不由問:“一塵道長那里,又沒錢了?”
這才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