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來的人臉映入眼簾時,夏淑妃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隔壁一間屋子里,景明帝想到剛剛紀云舒的話有些想笑,但看趙慎面上雖然沒有什么表情,卻明顯心情不太好的樣子,也不好幸災(zāi)樂禍。
清咳了一聲說起了正經(jīng)事:“你說淑妃會跟修竹說實話嗎?”
趙慎聽著隔壁嚶嚶啼哭不止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她說不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紀云舒雖然沒有問出來,但事實已經(jīng)很明顯了。
夏淑妃沒那個腦子也沒那個膽量給皇上下毒,一看就是被人利用了。
而夏家對此事一無所知。
皇上難得見他情緒外露,看了他一眼問:“盧相的千金,朕記得是個才貌雙全的溫婉閨秀,怎么會跟這些事情扯上關(guān)系?”
目前為止,他們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盧相有什么異常。
趙慎聲音有些沉:“臣也不知?!?/p>
皇帝忍不住問:“朕聽淑妃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你跟她……當真沒有關(guān)系?”
紀云舒沒有多問,而且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聽那口氣,只要趙慎人是她的,心里愛裝著誰都無所謂。
饒是皇帝聽著也覺得有點沒心沒肺,看趙慎這樣子顯然聽進心里去了。
皇上覺得紀云舒畢竟是自己的表妹,怎么也該幫著描補一二。
趙慎的眸光晦暗,淡淡道:“皇上覺得臣能和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有什么關(guān)系?”
景明帝也覺得淑妃的話有些離譜,趙慎是什么人他比誰都清楚,他若是心里有盧凝霜就不會娶紀云舒。
他擺擺手道:“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可阿舒說不準會胡思亂想,如果今日母后遇刺也跟盧相千金有關(guān)的話,那她對你還真是情根深種。”
盧凝霜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讓人刺殺太后。
放在以前,皇上或許會陰謀論。
但現(xiàn)在,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紀云舒。
因為太后就是紀云舒最大的底氣和靠山。
也許在盧凝霜眼中,沒有了太后和紀家,紀云舒就不足為懼了。
趙慎心中一動:“你是說阿舒在生我的氣?”
說起來很多人都覺得紀云舒脾氣不好,做事任性,可趙慎發(fā)現(xiàn),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他好像從來沒有見過紀云舒真的生氣。
他們倆遇事都是有商有量的解決。
景明帝聽到這話有些懵,隨即明白了什么,瞇著眼睛打量了趙慎幾眼,笑道:“如果盧凝霜折騰出這么多事兒是因為你,那她很難不遷怒吧,畢竟你也清楚母后在她心里的位置。”
趙慎點了點頭:“我會盡快解決的?!?/p>
兩人說話的工夫,夏修竹走了進來,朝著皇上跪下請罪道:“是臣妹無知,受人蒙蔽,做下了錯事,夏家任皇上處置?!?/p>
景明帝問:“淑妃是怎么說的?”
夏修竹道:“她確實什么都不知道,只說上次小皇子乳母的事,是盧凝霜給她出的主意,這次那個自盡的宮女,也跟盧凝霜的關(guān)系不錯?!?/p>
跟他們猜測的差不多,但景明帝不覺得盧凝霜在宮里攪風(fēng)攪雨,全都是為了趙慎。
他又問:“盧凝霜也是你的表妹,你可知道她為什么這么做?”
夏修竹苦笑道:“若是知道,也不會放任她如此了,若不是皇上提醒,我們甚至沒有察覺姑母的病情有異。”
皇帝挑了挑眉:“盧夫人病情有異?”
夏修竹不知道皇上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故意套他的話。
此刻他也沒有功夫想太多,便實話實說道:“看癥狀,跟皇上您中的毒一樣,只是太醫(yī)還沒有診出來?!?/p>
皇上笑道:“是不是請濟世堂的大夫一看便知。但你那個表妹,怕是不好對付,畢竟她姓盧?!?/p>
哪怕是姻親,夏家也是不好替盧家管教女兒的。
這是在懷疑盧相?
夏修竹心中驚跳,面上露出一點恰到好處的疑惑:“皇上的意思是?”
景明帝道:“先別打草驚蛇了,盧小姐那邊能解決就解決,不能就先放著?!?/p>
夏修竹大概明白皇上想做什么了,放長線釣大魚嗎?
表妹的身后到底是什么人,讓皇上這樣小心?
他點頭:“臣知道了?!?/p>
景明帝道:“夏家雖然不知情,但事關(guān)重大,不能不罰,朕貶你去雍州任職,你可愿意?”
夏修竹瞪大了眼睛,一時不明白皇上怎么會突然做這樣的安排。
他不記得雍州官員有缺啊。
景明帝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很快就有了,你現(xiàn)在家休息一些時日,把家事理清,時候到了自會有圣旨下達。”
夏修竹只好道:“臣遵旨?!?/p>
皇上點頭:“行了,你該回去了?!?/p>
夏修竹認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家妹?”
景明帝看著他眼中的希冀道:“你們將她教養(yǎng)的太單純了,不適合皇宮,你帶她離開吧,以后宮里再沒有淑妃?!?/p>
夏修竹松了一大口氣,十分誠懇地感激道:“謝皇上隆恩?!?/p>
景明帝擺擺手:“去吧?!?/p>
夏修竹離開后,趙慎才道:“我以為您會留淑妃在宮中為質(zhì)?”
皇上嫌棄道:“她太蠢了,朕怕她一不小心被人弄死,到時候弄巧成拙,反而讓夏家人離心。”
“您放心就這樣讓夏修竹去雍州?怎么確定他不會投靠雍王?目前看來,雍王的御下之術(shù)十分高明?!?/p>
但凡能抓到的活口都會自盡。
雖然那些小嘍嘍不太可能知道太多的事情,但一個兩個都自盡,也讓人十分糟心。
皇上道:“雍州那種地方,一般人去沒有用,不投靠雍王恐怕就是死路一條,夏修竹這樣的世族子弟不一樣,雍王既想謀位,想必也不會給自己樹夏家這樣的大敵,而夏修竹本身也不是庸才,朕相信他知道怎么選?!?/p>
如果不是趙慎跟他說雍王所圖不小,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雍州已經(jīng)沒有可信任之人了。
一個肅州已經(jīng)夠讓他心驚了,現(xiàn)在看來,雍州的情況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慎也是白問那么一句,他也清楚,夏家的根基在京城,皇上也不是昏庸的君主,夏修竹只要腦子沒抽,就不會去依附雍王。
皇上被下毒一事就這么解決了,趙慎還有些唏噓,前世皇上沒有這么早中毒,但他死的時候,皇上的身體已經(jīng)很虛弱了。
后來發(fā)生什么,他也從紀云舒那里知道了個大概。
現(xiàn)在一切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