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宋璋回來的時(shí)候,沈微慈與宋璋說了這事。
彼時(shí)沈微慈趴在貴妃榻上,手邊是下午才看完的賬本,還有近來國(guó)公府采購(gòu)的單子,都要往沈微慈這兒送一份備份的。
沈微慈下午只叫了譚嬤嬤跟著管事去清點(diǎn),對(duì)了目錄大差不差這事才完。
宋璋坐在沈微慈身側(cè),看著她懶洋洋的樣子,像一只貓一樣,就伸手撐在她臉龐,身子彎腰下去,另一只手捏著她下巴瞧她:“不想去就罷了,你也不需要給沈昭昭撐什么腰給什么臉?!?/p>
“許青那東西什么混賬事可都做得出來,大婚后的事兒多著呢,你沒得惹出一身麻煩?!?/p>
“侯府還得指望你在我身上撈好處呢,你父親私底下找了我好幾趟,要我?guī)退俾毜氖?。?/p>
“該是他們巴著你,即便你不去,你父親也不敢多怪你什么?!?/p>
沈微慈其實(shí)自己也不想去。
當(dāng)初沈昭昭為什么嫁給許青,這事她與沈昭昭之間心知肚明。
許青更知曉。
這事雖過了這么久,但并不代表這事過去了。
文氏和沈昭昭估計(jì)都在等一個(gè)時(shí)機(jī)。
況且畢竟是在永安侯府的地盤,宋璋又不能在女眷這邊晃著,萬一沈昭昭設(shè)什么計(jì),自己防不住著了道,徒惹些事情出來。
她點(diǎn)頭:“我明兒回了父親,沈昭昭大婚就說我病了,去不了?!?/p>
說著她沉思一下看向宋璋:“但總要送個(gè)東西去,夫君說送什么?”
宋璋笑了笑:“好歹我也是沈昭昭妹夫不是,隔兩天我給許青送兩個(gè)美人兒去,算是我提前慶賀他,叫他好好消受?!?/p>
沈微慈一聽這話不對(duì),半撐起身靠在大如意枕上看向宋璋:“你又哪兒來的美人?”
“圣上又送你妾了?”
宋璋瞧著沈微慈這神色,想是她該誤會(huì)了,忙解釋:“為了你,我在圣上跟前兒還有什么名聲?”
“最近圣上還苦口婆心勸我要好好對(duì)你,讓你早點(diǎn)給國(guó)公府生個(gè)曾孫來,哪會(huì)給我賜什么女子?!?/p>
沈微慈一愣,問宋璋:“你還沒與我好好說當(dāng)初圣上為什么會(huì)賜婚的,你去求,圣上就應(yīng)了?”
宋璋挑眉:“有那容易?”
“圣上要我娶昭柔,幾乎是板上釘釘?shù)氖?,我拒都拒不了?!?/p>
“即便我求娶你,圣上也不會(huì)讓你做我正妻?!?/p>
說著宋璋短短幾句給沈微慈解釋了兩句,又道:“不然我能帶你出去走一遭,叫旁人看?”
沈微慈捏緊宋璋袖子,看著她:“明明是二殿下做的事,你卻將三皇子,四皇子還有圣上貴妃娘娘全騙了,你就這么大膽?”
宋璋咧唇笑了笑:“不這么做,我就娶不著你了。”
“皇上寵愛張貴妃,想宋家與五公主聯(lián)姻,給四皇子撐腰,幫四皇子登太子位呢。”
“不然我怎么辦,我放不下你,心里全惦記著你,又不能去金陵搶人,那不然你該怎么做人?”
沈微慈瞪他:“我倒該感激你的,竟為了我著想過的?!?/p>
宋璋聽著沈微慈這話不對(duì),忙看著沈微慈的眼睛:“你一面誆著我等七月,一面又背著我要嫁人?!?/p>
“偏我還放不了手,你叫我怎么做?!?/p>
“只有圣旨能拴住你了?!?/p>
沈微慈想著這時(shí)候也不是翻舊賬的時(shí)候,就怕翻著翻著翻不過去了,她又道:“這事先打住,你哪來的美人?”
宋璋見沈微慈追著這個(gè)問,心底倒是有幾分歡喜,他抱起人坐在自己懷里說話:“我哪還有什么美人,我那名聲傳出去,都沒人給我送美人了?!?/p>
“牡丹坊的女子多的是,到時(shí)候叫手下去那頭選兩個(gè)頂好的給許青送過去,那的女子尋常人可不能輕易買的,就憑許青,他都別想帶回去?!?/p>
沈微慈覺著宋璋這樣做到底有些缺德,說起來也不好,沈昭昭估摸著又得恨上。
她看著宋璋:“這事還是罷了,傳出去到底有些不好,對(duì)你名聲也不好的,沒必要明面上撕破臉?!?/p>
宋璋眼神淡淡:“撕破臉又如何,叫永安侯府的別想來沾國(guó)公府的邊?!?/p>
“永安侯府大房的,全是些破落貨色,宋國(guó)公府的人可從來不與他們交好?!?/p>
沈微慈看宋璋說的認(rèn)真,還是搖搖頭:“我不去就罷了,也沒必要給人難堪?!?/p>
“我畢竟還是侯府的姑娘嫁出去的,四妹妹五妹妹將來也要嫁人?!?/p>
“因著我嫁來國(guó)公府,她們的婚事也好說些?!?/p>
“我要是對(duì)我一房的姐姐太過,怕影響了四妹妹五妹妹?!?/p>
宋璋聽了這話也不多說,只道:“那你做主就是,庫(kù)房隨便選個(gè)東西讓人送去就是,沒必要花心思?!?/p>
沈微慈點(diǎn)頭,靠在宋璋懷里,肚子里空落落的,又想吃東西。
她抬頭看向宋璋:“我有點(diǎn)想吃醋溜魚?!?/p>
宋璋一愣,低頭:“醋溜魚?”
“怎么從前沒聽你說喜歡吃這個(gè)?”
沈微慈看他:“也不知怎么的,從前也只吃過一兩回,剛才心里總想吃這個(gè)?!?/p>
宋璋一聽沈微慈要吃,忙就喊了外頭的隨從趕緊快馬去酒樓買來。
又低頭看沈微慈:“你還想吃什么?喜福來的玉樹鮑最是出名,我再叫人去給你一起帶回來?!?/p>
沈微慈搖頭:“吃不了那么多的。”
說著她若有所思的撫上小腹。
宋璋要去書房忙一會(huì)兒,抱著沈微慈要一起去,沈微慈懶懶的不想動(dòng),坐在火爐子邊身上也暖。
宋璋瞧著沈微慈這模樣,燈下美人分外嫵媚生姿,一身厚重的月白色云錦衣,胸前是月桂花,端莊雅致,旁邊香案上的香爐繚繚,地上落了幾本賬目?jī)?cè)子,落在美人尖尖秀鞋的腳邊,分外惹眼。
宋璋看著那雙月白繡鞋,上頭鑲嵌的寶石閃爍,他忍不住彎腰捏了一只在手里,又抬頭看向沈微慈:“你腳冷不冷?”
沈微慈見宋璋忽然去捏她的腳,臉一紅,要縮回來卻動(dòng)不了,只好道:“你先松手,做什么又做這些。”
宋璋愣了下,蹲下身將她的腳脫了繡鞋放在自己懷里,白凈的羅襪貼在宋璋公服上的料子上,叫沈微慈顫了顫,眼里冒了水色。
宋璋看著沈微慈云鬢烏發(fā)間的小臉兒分外誘人,染著海棠紅,卻比海棠更艷。
叫他口干舌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