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之時,黑雁與白鴿二人忐忐忑忑的返回客棧。
白鴿說道:“好不容易把人找到,結(jié)果人又不見了,那位大小姐可是半點功夫都不會,不會出事吧?”
黑雁心里也沒底,但還是安慰著妻子,“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半途會有云荒不朽城的人插手,這是個意外,你就別自責(zé)了?!?/p>
“還有那個苗疆人??!”白鴿抱頭,想要尖叫,“如果他知道是我們弄丟了楚大小姐,一定會用各種恐怖的蠱毒,追殺我們到天涯海角吧!”
黑雁渾身一顫,“那那那那個苗疆人,有這么、這么記仇嗎?”
“廢話,那可是苗疆人?。 ?/p>
黑雁與白鴿對視一眼,兩個人抱在了一起痛哭。
“媳婦,下輩子我還要和你在一起!”
“夫君,下輩子重開,你一定要記得來找我!”
“你們一大早的干什么?”
忽然插入了第三人的聲音,黑雁與白鴿同時一愣,扭頭一看,楚禾端著飯碗坐在門口的階梯上,筷子上纏繞著的一坨面還沒來得及塞進(jìn)嘴里。
在楚禾的身側(cè)自然是阿九。
他還沒來得及把長發(fā)綁成標(biāo)志性的馬尾,只是簡單的用紅色頭繩束著發(fā),發(fā)尾全搭在了楚禾的腿上。
阿九同樣是捧著一碗面,學(xué)著楚禾的樣子,筷子上纏繞著一坨面,不過他動作并不熟練,面條松散,很快濕噠噠的垂進(jìn)了碗里。
他一樣的抬著眼眸,輕輕柔柔的問:“你們一大早的干什么?”
黑雁與白鴿呆了好一會兒,理智回歸。
黑雁:“楚小姐,你沒事!”
楚禾:“我沒事啊。”
白鴿:“那昨天晚上的事情?”
這對夫妻瞄了一眼全無殺氣的阿九,不確定阿九有沒有早就動了手,而他們中了蠱毒卻不自知。
“昨天晚上的事情呀……”楚禾故意拖長了聲音,在黑雁與白鴿緊張的不行的時候,她說道,“我被云荒不朽城的人綁走,多虧了阿九及時找到了我,把我救了回來,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所以沒必要再提了?!?/p>
黑雁與白鴿兩人精神一振,只覺自已好像又撿回來了一條命。
白鴿一把推開黑雁,情緒激動,“楚小姐,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黑雁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剛剛還抱在一起恨不得死要同穴的夫妻,現(xiàn)在的感情好像又淡了。
忽而,白發(fā)紅眸的少年慢慢悠悠的說道:“你們剛剛,似乎提起了我?!?/p>
黑雁與白鴿身子一僵。
又是突然之間,楚禾一坨面塞進(jìn)了阿九的嘴里,“吃你的吧!”
阿九臉頰鼓起,想說自已被戳的有點疼,但轉(zhuǎn)念一想,楚禾只拿筷子戳自已,只給自已喂東西吃,肯定是因為自已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摸摸臉頰,閉著嘴把面嚼碎,又咽得一干二凈,隨后張開嘴,“啊——”
楚禾卻挪過身子背對著他,自已嗦自已的面,才不搭理他。
阿九又俯著身子,腦袋一歪,面對著她的臉,嘴巴一張,“啊——”
楚禾瞥了他一眼,殘忍的收回目光,自已吃自已的。
白鴿拉拉黑雁的手,趁著阿九沒空注意他們,兩人悄悄地繞過了這對奇奇怪怪的小情侶,回到了客棧里端飯吃。
黑雁小聲問:“媳婦,這單我們還接嗎?”
白鴿掐了他一把,“命重要還是錢重要?你也看到了那個苗疆人有多重視那位楚小姐,接單子的機(jī)會多的是,我可不想和他死磕到底?!?/p>
黑雁點點頭,“行吧,我聽你的。”
門外的臺階上,綠樹陰陰,陽光的斑斑點點落下,像是一個個小光暈,落在少年人白皙如玉的肌膚上,添了幾分好顏色。
阿九已經(jīng)蹲在了楚禾身前,捧著自已的碗?yún)s不動,搭在膝蓋上,兩只眼睛亮晶晶,嘴張開,粉潤的舌面誘惑著嘗過無數(shù)次的女孩,再縱容自已一點。
“啊——”
他仰著腦袋,只直勾勾的盯著她。
有些時候,他的耐心真是好的過分。
楚禾終于舍得正眼瞧他,“阿九,你這樣好像小狗?!?/p>
阿九眼珠子一轉(zhuǎn),“汪汪?!?/p>
楚禾:“……”
他還真是不要臉。
偏偏她還挺吃這套!
楚禾看看四周,沒有人,于是矜持的清清嗓子,高高在上的說:“就這一次。”
她又用筷子卷了一坨面,剛要送進(jìn)少年嘴里,兩隊人馬趕了回來。
楚禾趕緊收回手,自然而然的把面塞進(jìn)了自已嘴里。
阿九閉上嘴,目光幽幽的看向來人。
周咸與甲一俱是戒備,不懂自已哪里惹到了這尊殺神。
不錯,他就是殺神。
就在林子里,他們見到了一灘勉強(qiáng)維持人形的血肉,很難想象出這個人生前經(jīng)歷了多大的折磨,但可以想象出,阿九殺人的手段非同一般的殘忍。
阿九這殺人的手段,比起云荒不朽城的人而言,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還好,他不受拘束,并非是云荒不朽城的人。
周咸親自抱著襁褓里的孩子,他的下屬則是扶著昏迷的女人,看來在不久之前的爭奪戰(zhàn)里,是他占了上風(fēng)。
周咸朝著楚禾說道:“夫人剛剛清醒了一瞬,提及是楚姑娘幫了夫人,楚姑娘,來日到滄海洲,我們必有重謝?!?/p>
甲一撇了撇嘴,同樣是滄海洲的人,他顯然是對這個夫人嗤之以鼻。
因為洛巧巧身體虛弱,孩子連日奔波,狀況也不好,周咸只能暫時保護(hù)著洛巧巧與孩子在客棧里整頓休息,但他還是派人回城里傳信,告訴聞人洲主人已經(jīng)找到。
周咸不走,甲一自然也不走。
而甲一也有他的理由,“我懷疑客棧里的人里有云荒不朽城的奸細(xì),再調(diào)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不許離開!”
甲一的人把客棧圍了個圈,嚴(yán)防死守,是真不怕得罪人。
二樓那兒推開窗戶,金玉緣柔柔弱弱的問:“我還急著趕去滄海洲尋遠(yuǎn)房親戚,大人就不能通融通融嗎?”
他經(jīng)濟(jì)拮據(jù),孩子都快養(yǎng)不起了,也確實是著急。
魚三娘從客棧里走了出來,慌忙說道:“甲一大人,您這是做什么?我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甲一拿出幾張銀票扔進(jìn)了魚三娘手里,“在此期間,所有住客的食宿費我包了,多的錢就當(dāng)是我包下客棧的費用?!?/p>
聞言,金玉緣沒了意見,關(guān)上窗戶繼續(xù)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