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應(yīng)該走個什么樣的流程?
在場的三個人里沒有一個成過親的,索性也就怎么簡單怎么來,拜拜天地,再拜拜充當(dāng)“高堂”的方松鶴,儀式也就算成了。
沒有賓客,沒有紅燭,甚至是也不怎么熱鬧,楚禾卻覺得此時此景,一切就都是最好的安排了。
當(dāng)少年挑起紅蓋頭的那一刻,四目相對,彼此都奇異的心跳如雷。
楚禾坐在床上,摸摸自已的臉,問:“你盯著我看做什么?”
阿九耳尖紅紅,也不知是不是那杯酒的作用,“阿禾,好看。”
“有嗎?”她低頭抓著衣角,手指繞來繞去,嘴里嘀咕,“我還是和往常一樣啊,條件有限,都不能好好梳妝打扮?!?/p>
阿九目光閃爍,不由自主的,也抓緊了自已的衣角,他呢喃,“阿禾,就是好看?!?/p>
他也說不出現(xiàn)在的楚禾和以前相比有什么不同,只是覺得楚禾就是格外的漂亮。
頭發(fā)漂亮,眉眼漂亮,嘴唇漂亮,就連呼吸時,胸口微微起伏的弧度都像被精心勾勒過一樣,也十分的漂亮。
燭光搖曳,她的每一寸肌膚都被柔光籠罩著,真的有什么像被悄悄點亮了,連空氣里都飄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勾得人心頭發(fā)癢。
楚禾在他的注視下,臉也莫名其妙的燙了起來,她偏過臉,“不許你這么看我了?!?/p>
“哦?!?/p>
阿九慢吞吞的應(yīng)了一聲,視線卻還是沒有挪動半分,他現(xiàn)在也學(xué)會了陽奉陰違,嘴上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楚禾實在是受不了了,伸手拽著他坐在了自已身邊。
阿九很快順勢的握住了她來不及收回去的手,側(cè)過臉來,眸光發(fā)亮的盯著她的面容,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雀躍,他的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像是在確認(rèn)這份觸感的真實性。
楚禾覺得有些癢,想要抽出被他抓著的手,沒有成功,不知為何,她更加緊張了。
阿九卻感覺不到這份緊張,他只覺得成了親,楚禾就是自已的妻子,他們還是如以前那般想躺在床上睡覺,就躺在床上睡覺,想要肌膚相親,便肌膚相親。
忽然,楚禾悶聲道:“我在床底下?lián)炝吮緯!?/p>
阿九表情一變。
楚禾從枕頭底下拿出那本藍(lán)色封面的書,甩在他的面前,氣勢洶洶,“這就是你和我說的,你要學(xué)的那本三字經(jīng)?”
“我……我……”阿九眼神飄忽,竟然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書的封面上寫著“風(fēng)流劍俠與村頭李寡婦的七日纏綿”,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正經(jīng)書。
楚禾神情嚴(yán)肅,“你到底是從哪里弄來的這本書?”
許久,阿九道:“在溫柔鄉(xiāng)的時候,阿禾在分銀票和寶石,我撿到的?!?/p>
“居然是那個時候!”楚禾轉(zhuǎn)過身面對他,抓住了他的一縷白發(fā),“好啊,阿九,你都學(xué)會背著我藏東西了!”
阿九心虛,卻又憋不住嘀咕了一句:“阿禾把那么多的錢都塞進(jìn)了自已的荷包,我想藏一本書都不行。”
然后,他被踢了一腳。
看著女孩眼里冒出的怒火,他瑟縮了一下,道:“確實是不行,那我去把這本書丟了?!?/p>
楚禾拿著書的手往后一躲,“你既然撿到了它,那就是緣分,也沒必要急著丟?!?/p>
阿九不解。
楚禾清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這本書可是孤本,很有價值的!”
“孤本?”
她伸出手,拇指與食指比了比,“你看,這本書有這么厚,但是外面賣的卻這么薄,你懂這是什么意思嗎?”
阿九搖頭,“不懂。”
“這就是未刪減版與刪減版的意思??!”楚禾語氣激動又興奮,“這個話本一經(jīng)書商發(fā)售便大火,有傳言說作者的手稿那一版才是最香艷完整的,當(dāng)初我想找都找不到,沒想到原始版居然被金爺收藏了,又落進(jìn)了你的手里!”
阿九聽得似懂非懂,眼眸彎彎,“所以,阿禾也看不正經(jīng)的東西?”
楚禾臉上笑容一收,“我這是博學(xué),和你這種滿腦子都是不健康思想的人不一樣?!?/p>
她向來也死鴨子嘴硬,仗著他在很多地方都是懵懵懂懂的,所以總能強詞奪理,把白的說成是黑的。
對于楚禾來說,忽悠阿九這回事,有時候還真的是小菜一碟。
但今天的阿九似乎有些不一樣。
他的手指勾著她的手指,輕輕的觸碰,帶著黏黏糊糊一般的試探,紅潤潤的眼眸按捺不住,悄悄地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阿禾?!?/p>
楚禾應(yīng)了一聲,“嗯?!?/p>
“我想和你做畫上的那些事情,可以嗎?”
那些插畫,在楚禾的眼里太粗糙了,一點也不精細(xì),沒多大意思,但在少年人的眼中,圖畫里的男女相互勾連纏繞,一筆一劃都像是藏著奇異的火焰,能將他燒得難受。
楚禾抬眸看他。
他眼睫輕顫,落下來的小小陰影,十分的可愛,“就像是里面寫的一樣,我想與你一起搖晃,一起銷魂?!?/p>
楚禾心臟跳的厲害,失去了平日里的規(guī)律。
當(dāng)初他學(xué)認(rèn)字,她還以為他是有了好學(xué)上進(jìn)的心,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她。
但阿九那認(rèn)字學(xué)的一知半解的,他只隱隱約約覺得還有更快樂的事情可以與楚禾一起做,卻也不知道具體該如何做。
這一路上見過的人越多,他便越是不好意思告訴楚禾,每每被她親的時候,被她抱著的時候,甚至是有時候她什么都不做,他光是看著她,那種想尿尿的感覺便來的越發(fā)強烈頻繁。
他也試過用手偷偷疏解,但每每到了最后,心里空蕩蕩的感覺就會越加的明顯。
楚禾頭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時刻,她心中也有不好意思,但轉(zhuǎn)念一想,與他成親本來就是她做的決定,都已經(jīng)走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么理由好拖拖拉拉的嗎?
總不至于光成親,不洞房吧?
這么磨磨唧唧的劇情,她不喜歡。
于是,楚禾一咬牙,把人推倒在床,俯身壓上。
阿九乖乖的躺在床上,也不知反抗,只用水潤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她,他難得有如此乖巧的時候,簡直是在無聲的邀請著她來盡情的“折騰”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