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里這么多人,只因為甲一一句有可能有奸細(xì),就得被困在這里,不少人頗有微詞。
慕容昧心就拉著慕容昧翡說悄悄話,“師妹,你說那個甲一把我們困在這里,是不是為了不讓我們?nèi)婧V拚覍毑兀?/p>
慕容昧翡敷衍的回了一句:“有可能?!?/p>
自從滄海洲有寶藏的消息傳出來后,眾人從四面八方而來,而且來的還是各個宗門里的精英,這已經(jīng)很好的說明了不少人對于寶藏都是抱有覬覦的心思。
傳聞里,歷代洲主把收集而來的武學(xué)秘籍、金銀珠寶,與神兵利器都藏進(jìn)了一座山里,只要能夠拿走其中一樣,勢必就能在世間掀起驚天駭浪。
客棧里的所有人,齊聚一堂,還是如之前一樣,大家涇渭分明。
刀家三兄弟可以靠心聲交流,他們眼神幾度流轉(zhuǎn),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慕容昧心與慕容昧翡坐在一起,前者透著股傻勁,不用多在意,后者抱著手中的劍,不動如山,倒是個高手。
蘇靈犀夜里沒睡好,趴在桌子上,一臉困倦。
護(hù)衛(wèi)拿著扇子為他扇著風(fēng),這里最享受的人也就是他了。
周咸守著洛巧巧與聞人彥,看向甲一的目光十分不贊同,“難道你還懷疑夫人與小少爺不成?”
甲一笑了笑,“云荒不朽城的人最會偽裝,在場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有問題,他們自然也有可能?!?/p>
周咸憋著氣,卻也說不出甲一在搞針對。
畢竟那對祖孫都被叫了出來。
孫子攙扶著年邁的祖母,每一步都得走得慎重,老人家走一步咳三聲,真讓其他人懷疑會不會隨時歸天。
角落里,金玉緣背著書箱,他的孩子在書箱里睡得正香,但他卻不能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的睡著。
他一個膽小的落魄書生,莫名被卷進(jìn)了邪祟之亂,也真是難為他了。
客棧老板魚三娘帶著店里的伙計坐在另一邊,滿臉不耐煩。
甲一掃視一眼在場的所有人,說道:“經(jīng)過查證,昨夜確實有云荒不朽城的邪祟出現(xiàn),一個邪祟已經(jīng)身死,但還有另一個邪祟逃走了?!?/p>
所有人看向坐在門口那一桌的年輕夫妻。
黑雁突然被萬眾矚目,有點(diǎn)不習(xí)慣,“我糾正一下,那人并不是逃走了。”
白鴿跟著說道:“我們和他其實并不算正面交手,他只是攔著我們而已。”
黑雁說道:“再然后他就離開了?!?/p>
甲一沉著臉色,“不管那人有什么目的,但他肯定還沒有離開這座山頭,早在兩天前,我的人就已經(jīng)把這座山圍住了。”
周咸略微意外,他是看不慣甲一的行事作風(fēng),但也不得不說一句甲一做事確實是還算謹(jǐn)慎。
“我的人慢慢的收攏包圍圈,卻依舊沒有找到那個黑衣人的蹤跡,所以我完全有理由懷疑,那個人還在客棧里?!?/p>
甲一說的有理有據(jù),眾人互相看看對方,多少都流露出了點(diǎn)懷疑。
蘇靈犀伸了個懶腰,往后靠著椅背,挑了一下眉,“那個黑衣人是成年人的體型吧,那我完全可以排除在外,行了,你們慢慢聊,我回去睡覺?!?/p>
兩個黑甲衛(wèi)攔住了蘇靈犀的去路。
甲一說道:“紅樓之人博學(xué)多識,卻隱世不出,若是有人會縮骨功,那也不奇怪。”
蘇靈犀到底是年紀(jì)小,忍不住,一拍桌,精致的面容有幾分惱羞成怒,“總之你就是想雞蛋里挑骨頭,小爺我坦坦蕩蕩,從不與邪祟為伍,你懷疑我,我還要說你才是那個邪祟呢!”
甲一語氣平靜,“那就請?zhí)K少樓主動用你的天賦,好好瞧一眼未來,我是否真是那個邪祟。”
蘇靈犀咬牙切齒,“天機(jī)是能隨便看的嗎?你抓不住人,別想賴在我身上!”
“有話好好說,小公子別生氣?!濒~三娘出來當(dāng)和事佬,為蘇靈犀遞了一杯茶。
蘇靈犀在氣頭上,也沒有正眼看,一股腦兒的把茶喝完,他的護(hù)衛(wèi)想要阻攔都沒來得及。
魚三娘微愣,“這可是剛煮開的水呢,小公子不嫌燙?”
蘇靈犀看了眼空蕩蕩的茶杯,眼神有些慌亂,他把茶杯一放,雙手抱臂,隨意說道:“當(dāng)然燙,小爺我是被氣糊涂了!”
在場的人都和人精差不多,觀蘇靈犀神色,只怕有窺探未來這個天分對于他而言,也算不上是絕對的好事。
左手刀嗤笑一聲。
蘇靈犀當(dāng)場又拍桌而起,“烏鴉,教訓(xùn)他!”
烏鴉正是他護(hù)衛(wèi)的名字。
左手刀與右手刀一起拔出刀,“來啊,誰怕誰!”
心中一刀慌忙勸道:“我前不久才做的頭發(fā),可不想打打殺殺又給弄亂了!”
“你們在我滄海洲地界,當(dāng)著我的面鬧事,是不把滄海洲放在眼里了嗎?”
甲一身后的部下齊齊亮出武器。
蕩魔衛(wèi)的人一亮出兵器,巡靈衛(wèi)的人幾乎是下意識的也掏出了武器,兩方人經(jīng)過數(shù)次不友好的交流,已經(jīng)養(yǎng)出了奇怪的默契。
來送茶的小二被撞到,一杯茶水徑直潑到了慕容昧心的身上。
“啊——我的新衣服臟了!”慕容昧心手中長劍一出,“我要?dú)⒘四銈?!?/p>
小二被嚇到,茶杯脫手而出,“啪”的一下砸中了另一人的腦袋。
白鴿捂著腦袋,“我的頭!”
黑雁亮出了骨節(jié)鞭,“是誰敢偷襲我媳婦!”
金玉緣膽小如鼠,趕緊背著書箱蹲下來,藏在了柱子后,一來才發(fā)現(xiàn)這里有點(diǎn)擠,抬頭一看。
是那對祖孫,他們早就躲了過來。
堂屋里,幾十號人,短短時間亂成了一鍋粥。
就算是魚三娘,也帶著人躲在角落里不敢說話。
局勢異常緊張,眾人視線里稍微擦出一個火花,就能演變成一場火拼。
而在這個時候,嗑瓜子的動靜也就顯得尤其突兀刺耳。
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去。
那相貌昳麗猶如山鬼,白發(fā)似雪,紅衣如火的苗疆少年坐在樓梯的臺階上,抱著自已的長發(fā),一只手上已經(jīng)捧了一堆的果仁。
注意到大家都在看自已,他眼眸彎彎,唇角輕輕揚(yáng)起,“你們繼續(xù)呀,打輸了的人,可以把尸體給我,成為蠱蟲孵化蟲卵的養(yǎng)料嗎?”
眾人莫名寒意涌上心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