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用錢廣撒門生,不如她自已親自去采玉探珠。
此時,金嬤嬤走了進(jìn)來,席地坐到時君棠邊上,將幾封帖子遞到面前:“這是張家,王家,還有費(fèi)家主母送來的請?zhí)?,邀請主母去賞梅,大姑娘看一眼?!?/p>
時君棠打開:“齊氏怎么說,他愿意去嗎?”沈家的寒香宴上,她對齊氏所生這對弟妹的態(tài)度眾人看在眼里,自然也會將齊氏當(dāng)成時家真正的當(dāng)家主母對待,這種帖子會越來越多。
“主母膽小,說還是在容與園里安生?!?/p>
“她要一輩子待在容與園里不成?不為她一雙兒女想想嗎?一個多月過去了,真是一點(diǎn)長進(jìn)也沒有?!?/p>
“姑娘再給她一些時間吧。這三張?zhí)樱蠊媚镉X得哪家先去最為合適?”
“王家與我有生意往來,王家嫡女在寒香宴上時和君蘭玩得不錯,就去王家吧,到時嬤嬤陪在旁邊給她壯壯膽。”
“是。”
時君棠對這個繼母有時很無奈,既不能像管教弟妹那般,偏又沒法拿她當(dāng)長輩一般敬重,只能讓金嬤嬤多操些心了。
雪一直沒有停,到傍晚時分時,路上已經(jīng)有了薄薄的一層。
讓時君棠沒有想到的是,二房三房的人還沒來跟她鬧,崔氏反倒先來了。
不用說,肯定是春曉和萬嬤嬤通的氣。
如今她只讓春曉和萬嬤嬤負(fù)責(zé)她早上的梳洗,還讓她們留在內(nèi)室,就是要讓她們給崔氏傳遞情報的。
“棠兒,姨母就是來看看你。喲,這段時間養(yǎng)得不錯,瞧這小臉滋潤的?!备荡奘蟽?nèi)心憂心如焚,面上又不得不裝出一副慈愛的表情來。
“近日棠兒順風(fēng)順?biāo)那槭鏁沉?,自然身體也好?!睍r君棠高興地說:“倒是姨母,這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可是夜間少眠?”
傅崔氏干笑兩聲,這賤丫頭順風(fēng)順?biāo)?,她過得卻很不順心,晚上當(dāng)然睡不好覺。
看中的兒媳婦雙手被燙傷了,大夫說,就算好了長出了新的肌膚,也很難恢復(fù)到原樣。
兒子還被這賤丫頭打了一個巴掌。
中午好不容易有了點(diǎn)胃口,春曉竟然告訴她這賤丫頭讓時家的旁支兄長去禹州南明縣負(fù)責(zé)對賬,二房三房不夠,還要弄出個旁支來跟她搶家產(chǎn)嗎?
真是氣死她了。
傅崔氏勉強(qiáng)一笑:“懷安昨日來給你賠個不是,可沒想被趕了出來。棠兒,你還在生氣呢?他和柴家姑娘真沒什么事的?!?/p>
時君棠看了火兒一眼,火兒嘿嘿一笑,就是她趕的。
“姨母,說到柴家姑娘,可真是解氣。”時君棠道:“她竟然想害我妹妹,自食其果傷了雙手。以后娶她的人,可得天天面對她那一雙可怖的手了,也夠倒霉的?!?/p>
傅崔氏臉色一沉,倒霉?豈不是在說她兒子:“棠兒啊,你以前還擔(dān)心你那妹妹來搶你的嫁妝,你忘了?”
“我的東西,誰也搶不走。是不是,姨母?”
對上時君棠笑得燦爛的黑眸,傅崔氏真想狠狠一巴掌打過去,小不忍則亂大謀:“那是。對了,入冬也有些時日了,時家在外的那些鋪?zhàn)右彩堑搅藢~的時候,先前姨母跟你提過,讓你懷安哥哥幫你分擔(dān)一些。你和懷安從小一塊長大,交給他,你可以放心?!?/p>
“不勞姨母掛心了,我已經(jīng)讓我三叔公家的堂哥幫我去對賬了。”
“不行?!备荡奘向v的站了起來,怒目瞪著她。
時君堂一臉無辜:“姨母,您為何這般生氣?。俊?/p>
“我......”原本一切都在她的預(yù)料中,如今都脫離了她的掌控,傅崔氏這幾日一直在焦慮,頻頻失態(tài),忙穩(wěn)住心緒,坐了下來:“我這不是擔(dān)心你嗎?怕你被人騙了?!?/p>
“姨母放心,明暉堂兄是可靠的人。”
“那要不,讓你懷安哥一同去,也要盯著他些?!?/p>
“這很不妥,會讓三叔公對我有看法?!?/p>
\"那你也交給她一些對賬任務(wù),省得他一天到晚圍在我身邊瞎轉(zhuǎn)?!?/p>
原來傅崔氏也會這么沉不住氣,她還以為她心思深沉,是她高看她了,時君棠故意想了想:“也沒別的事了,姨母,我雖與二叔三叔他們吵了架,可總歸是至親,就不勞煩懷安哥哥了。”
“姨母和懷安哥哥的為人,你都是知道的,比你二叔和三叔可靠?!?/p>
“可我二嬸三嬸說,姨母畢竟不是母親的親妹妹?!?/p>
“他們竟然這么說?這是離間你我的感情。你別信他們的,姨母把你當(dāng)成親生女兒一般疼愛,自你父母離世后,噓寒問暖從來不停?!?/p>
時君棠點(diǎn)點(diǎn)頭,所以,她才死得那么慘。
“棠兒啊,你還小,人心的險惡不知道。那二房,三房雖是你的至親,可心里惦記著你的家產(chǎn)呢。要不這樣吧,你那些大鋪?zhàn)幼屇銘寻哺绺鐜湍愦蚶?,這樣就能與二房三房的一塊對抗了。嗯?”
時君堂認(rèn)真地想了想:“這事,我得跟二叔,三叔商量一下?!?/p>
“商量什么???那是你的家產(chǎn),跟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
時君棠嘆了口氣說:“姨母,我若讓懷安哥哥來打理產(chǎn)業(yè),族里人定不會同意。為了家族和睦,我也不能這么做啊。”
“你,你怎么這般軟弱?”
“家和萬事興啊。”
傅催氏被氣得差點(diǎn)吐血,時君棠何時這般識大體了?二房三房的人在背后到底教唆了她什么:“棠兒,你聽不聽姨母的話?”
“姨母,二嬸三嬸也這樣問過我,我選不出來?!笔中氖直扯加谐鸢?。
旁邊的小棗和火兒互望了眼,大姑娘何時演技這般好了?她們都差點(diǎn)被騙了。
“你,你簡直,”傅催氏氣得指尖發(fā)顫,又不能罵出來:“你糊涂啊?!?/p>
“姨母,人活著啊,難得糊涂?!睍r君棠感嘆道。
傅崔氏瞪大眼睛,再待下去,她真的會被氣死:“我走了,改日,姨母再來看你?!彼没厝ズ煤孟胂雽Σ撸甲叩竭@一步了,時家長房的家業(yè)絕不能被二房三房的人占了便宜去,更不能被另外的旁支給截胡。
“棠兒送姨母?!?/p>
目送著傅崔氏氣沖沖地離開,小棗撲哧一笑:“大姑娘,婢子往后可得跟您學(xué)一學(xué)這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p>
火兒積極點(diǎn)點(diǎn)頭:“婢子也是?!?/p>
時君棠食指輕點(diǎn)了點(diǎn)兩個丫頭的額頭,打趣道:“這本事學(xué)了去,以后可沒人敢娶你們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