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覺夏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真是你娘的好大兒啊?!?/p>
“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曹鑒心虛來。”
“你娘都快死了,你們兩人還在和稀泥,果然有牲畜爹就會有牲畜兒子。”
曹家大兒和曹家四兒恨不得將聞覺夏的嘴給縫上。
謝鶯眠看了看屋子里的人:“曹家三公子入獄,應該還有個二公子的,怎么不見他來?”
聞覺夏道:“我知道,我知道。”
“曹家二公子在外面躲債,據(jù)說賭坊說,曹二欠下了巨額錢財,賭坊的人正到處找他呢?!?/p>
“不可能!”曹家大兒道,“二弟不可能賭錢。”
“你們別血口噴人!”
謝鶯眠輕笑:“別急,一個個來?!?/p>
“你們都有份?!?/p>
謝鶯眠今日要做的,就是殺人誅心。
讓曹家倒臺,讓曹家人窮困潦倒,鋃鐺入獄,這些都太便宜他們了。
曹家人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只會覺得是得罪了人,被寧國公府仗勢欺人了。
所以。
她要做的,就是將曹家的陰暗全都抖摟出來。
讓這些人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們被捧在手心里的人算計到什么地步。
讓他們清楚,他們到底有多蠢。
她要誅了他們的心之后,再讓他們窮困潦倒,一輩子生活在悔恨中。
謝鶯眠多曹家大兒說:“你,原先是有未婚妻的吧?”
“你的未婚妻在你成親之前跟你退婚,不僅退婚,還與你們曹家勢不兩立?!?/p>
曹家大兒的臉色很不好看。
成親的前幾天,他的未婚妻那邊突然要退婚。
他那未婚妻親自到曹家來,狠狠地給他一巴掌,還揚言要跟曹家不死不休。
他覺得莫名其妙,覺得未婚妻一家有病,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
兩家就這樣處成了仇人。
謝鶯眠道:“我想,你可能根本不知道林家為何要退婚,你將所有的錯誤都怪到林家,怪到你的未婚妻身上?!?/p>
被戳中了心思,曹家大兒的臉色更加難看。
“不如聽聽你前未婚妻的說法。”謝鶯眠喊道,“清清,過來吧。”
不錯,曹大的未婚妻,就是之前與謝鶯眠在謝家老太太壽辰宴上有過齟齬的林清清。
那時林清清本要奚落謝鶯眠,被謝鶯眠反奚落,氣呼呼跑了。
后來游春節(jié)上,謝鶯眠只見到了杜風婷二人,沒見到林清清。
謝鶯眠偶然得知,林清清是在成親的前夕退婚的,退婚后抑郁寡歡,也不再出門。
謝鶯眠打聽了一下,林清清退婚與曹家有關。
故而,她特意去找了林清清,說服林清清出面。
林清清指著曹大的鼻子就罵:“我林清清是仗著自己的家世高做過不少欺負其他人的事,但也只是欺負欺負,從來沒有謀害過別人性命?!?/p>
“我承認我性格不好,我飛揚跋扈?!?/p>
“你就因為我性格不好想拿捏住我,妄圖收買劫匪,劫持我,輕薄我,讓我失身于劫匪,等我遭到傷害后你再出現(xiàn),說不嫌棄我,說會愛護我,妄圖利用這件事拿捏我,拿捏我們林家,你還是人嗎?”
曹大眉頭緊皺:“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p>
“你聽不懂?”林清清冷笑,“我就問你,在我們成親的前兩日,你是不是在山下蹲守過我?”
曹大臉色一白。
他確實蹲守過。
但……
“那次去寺廟祈福,是我的好姐妹陪著我一起去的。”林清清道,“她預感到不對,讓我臨時換了一條路走?!?/p>
“我順便讓人去那條路調查一番,我的人無意間偷聽到了你的好妹妹在跟劫匪談話,你們準備讓那幾個劫匪輪流欺負我,侮辱我,等我失身你再出現(xiàn)救我。”
“我才知道原來你們設計了這般惡心人的計策。”
“像你這么惡心的男人我第一次見?!?/p>
“敢這么算計我,我們林家和你們曹家,不死不休!”
曹大忙擺著手:“不是我……”
“我只是想英雄救美?!?/p>
林清清根本不信他,她淬了曹大一口。
“你這種下頭惡心男,只配爛在泥里!”
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之后,她郁結多日的心情舒暢多了。
凌王妃說得對,她不痛快了,也得讓別人不痛快。
別人不痛快了,她就痛快了。
罵出來之后,她果然痛快多了。
曹大臉白得像紙。
他再蠢也明白了,曹嬌嬌在騙他。
英雄救美是曹嬌嬌提出來的。
曹嬌嬌說林清清仗著家世好看不起別人,還欺負過她,要是進門來肯定會拿捏曹家,就給他出了計策,說什么讓劫匪嚇唬嚇唬林清清,他在關鍵時候出面英雄救美,這樣林清清嫁過來會對他死心塌地。
他從未想過要讓劫匪輕薄林清清。
畢竟,林清清即將成為他的妻子,他怎么可能給自己戴這種綠草帽!
謝鶯眠說:“還有你,曹四?!?/p>
“你想走科舉路線,但每次去考場都會出現(xiàn)各種狀況?!?/p>
“比如,吃壞東西導致全身起疹子,無法再繼續(xù)答卷,只能被迫中途退場?!?/p>
“比如,你的衣服里不小心夾帶了紙條,被監(jiān)考人當場趕出。”
“比如,你會在考試時候突然拉肚子,一直拉到虛脫,無法再繼續(xù)答卷……”
曹四的臉色一點點難看下去。
他嗓子發(fā)緊:“你是想告訴我,這些都是曹嬌嬌干的?”
謝鶯眠:“不。”
眼看著曹四松一口氣。
謝鶯眠的聲音再度響起:“是曹嬌嬌和你父親一起干的?!?/p>
曹四身體晃了幾下,眼睛瞪得大大的:“不,不可能!”
“我父親為什么要毀掉我的考試,毀掉我的前程?你在說謊!”
謝鶯眠:“為什么不可能?”
“你父親早和摯愛生有兩個兒子,那兩個兒子是他用盡心思培養(yǎng)的,一個年紀輕輕已進入太醫(yī)院當值,一個已經中了進士?!?/p>
“他一直想方設法讓那兩個兒子認祖歸宗,他知道曹家的規(guī)矩,正常來說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要毀掉你們四個。”
“你們四個不成器,無法擔當大任,他才能在合適的機會告訴曹家,他還有兩個爭氣的兒子。”
曹四的天塌了。
他整個人如碎了一般,悲慟地看向曹鑒:“父,父親,這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