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幽蘭?!庇萘枰拐f。
謝鶯眠眉梢高高揚起。
竟然是鬼幽蘭!
鬼幽蘭非常奇特。
被日光一照,鬼幽蘭整株會變成透明色。
故而,白天很難發(fā)現(xiàn)它的蹤跡。
到了晚上,鬼幽蘭會變成白色。
鬼幽蘭的身形細長妖嬈,就算是無風也會隨意擺動。
迎風吹來時,更如白衣女鬼一樣身形飄忽不定。
鬼幽蘭一名也由此而來。
鬼幽蘭名貴,同樣有市無價。
比起其他的名貴草藥,鬼幽蘭還有一個不可取代的重要用途。
那就是——
鬼幽蘭,是天照蘭開花的必要條件!
鬼幽蘭能發(fā)出一種特殊氣味,天照蘭接收到了這種特殊氣味,才能完成開花。
天照蘭的花,極其珍貴,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原來如此。”
謝鶯眠大概明白了裴潯的意圖。
裴潯無法給虞凌夜驅除度厄蠱,就另辟蹊徑,準備用天照蘭的花救活虞凌夜。
幕后黑手與其說是看中鬼幽蘭,倒不如說是看中虞凌夜的性命。
劫持了鬼幽蘭,殺了裴潯,就等于斷了虞凌夜的生路。
虞凌夜的神情有些落寞。
在他昏迷的這段日子里,好不容易找到的天照蘭已枯萎。
天照蘭的殘株也被闖進澹月院的狗破壞。
裴潯出生入死為他尋找的絕世藥材,只剩下干枯的枝葉和散落一地的泥土。
即便裴潯帶著鬼幽蘭回來,也無濟于事。
和虞凌夜的落寞不同。
謝鶯眠非常振奮。
天照蘭的根莖泛綠,還有一點點生機。
小空間里的能量足夠蘊養(yǎng)它。
等個十天半月,應該能重新長出枝葉。
等鬼幽蘭到手后,她有信心培養(yǎng)好。
如此,頂多半年時間,她就能親眼看到天照蘭開花。
有生之年能看到天照蘭開花,這是振奮人心的消息。
“我改主意了?!敝x鶯眠道。
“給周將軍的那些解藥毒藥,我免費贈送?!?/p>
“我的條件是,我要一朵花?!?/p>
虞凌夜:“據本王所知,鬼幽蘭并不開花?!?/p>
謝鶯眠神神道道:“你就說你答應不答應吧?”
天照蘭一般是開三朵。
三朵花開之后,天照蘭會陷入很長很長的修養(yǎng)期。
等再次開花,可能要五年甚至十年后。
她救活近乎枯萎的天照蘭,又給周嬴準備毒藥解藥的,要一朵花做報酬,一點都不過分。
虞凌夜不知謝鶯眠賣什么關子。
他應允了:“可以?!?/p>
謝鶯眠心情大好。
天照蘭的花?。?/p>
一朵花換上京一套豪華宅子完全不成問題。
這潑天富貴,她不想接都不行。
“口說無憑,寫字據?!敝x鶯眠拿了紙筆來。
虞凌夜:……
鬼幽蘭不開花,她怎么就不信?
虞凌夜執(zhí)拗不過她,寫下了一份奇奇怪怪的字據。
“這字據,你確定要這么寫?”
謝鶯眠仔細看了看,很滿意地點點頭:“確定,就這么寫就行。”
已過子時。
夜色已深。
屋外起了霧氣,白茫茫一片。
風簌簌,帶著刺骨寒意。
謝鶯眠將窗子關嚴實了,又添了些許炭火。
“今天晚上我睡在這軟塌上,豎一道屏風,這樣半夜扶墨進來伺候你也不會不方便。”謝鶯眠指著不遠處的軟塌。
虞凌夜不同意。
軟塌和床榻,隔著最少十米遠。
“靠近點?!彼?。
謝鶯眠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讓我靠你近點?”
她有點好奇。
做戲而已,只要在同一間房里就可以了。
虞凌夜讓她靠近點是什么意思?
“你這是想開了?”謝鶯眠道,“想跟我一起洞房花燭?”
“那我可要警告你,你現(xiàn)在還真不行,除非你想牡丹花下死……”
“一米一百兩。”虞凌夜一臉黑線地打斷謝鶯眠的話。
“啊?”
“距離本王每隔一米扣一百兩。”
謝鶯眠:“我距離你十一米,還得倒扣一百兩?”
虞凌夜:“算數不錯。”
謝鶯眠:“你想讓我睡在你一米之內?”
說完。
謝鶯眠覺得自己情商低了。
虞凌夜哪里是想讓她睡在一米之內,虞凌夜分明是想讓她睡在他的床榻上。
想明白后。
謝鶯眠白牙森森:“看不出來,王爺也是口嫌體正直?!?/p>
“想跟我睡一張床上早說嘛,我又不是不答應,何必拐那么大的彎?”
虞凌夜嫌嫌看了謝鶯眠一眼。
離著她近了才能感覺到那股力量。
離遠了沒有任何作用。
他絕不是想跟她睡一張床。
“想得美?!庇萘枰估渎暤?,“你睡下榻?!?/p>
下榻,也是腳榻。
虞凌夜的床非常豪華。
腳榻差不多有九十公分寬,比軟塌還要寬上幾分。
睡一個人是足夠的。
但,謝鶯眠是絕對不可能如此委屈自己的。
“我憑什么睡腳榻?”
“憑本王的一千兩?!?/p>
“你覺得一千兩就能為所欲為?”
虞凌夜冷嗤:“不睡也可,扣錢?!?/p>
謝鶯眠怒了:“我是你明媒正娶進來的王妃,又不是你的丫鬟,只是做戲而已,我憑什么睡在腳榻上?”
“扣錢,扣錢,動不動就扣錢,萬惡的資本家只會說這兩個字是吧?”
“想讓我睡腳榻是吧?”
謝鶯眠拽住虞凌夜的被褥:“那你陪我一起睡?!?/p>
“給我下來吧你?!?/p>
虞凌夜很重,謝鶯眠拽了半天,才堪堪將他拽了不到十公分。
“你怎么這么重?”謝鶯眠累得出了一身汗。
關了窗子之后,屋子里本就熱。
她穿得厚,又出了汗,很不舒服。
謝鶯眠索性將衣裳脫了,繼續(xù)將虞凌夜往下拽。
謝鶯眠穿了一身純白中衣。
對謝鶯眠自己來說,中衣也是長袖長褲。
對虞凌夜來說,謝鶯眠當著他的面脫衣裳,這簡直……
有傷風化!
看著謝鶯眠交領下若隱若現(xiàn)的雪白。
虞凌夜的耳尖以極快的速度變紅,連暗暗抓住床欄的手都松開了。
也是這個時候,謝鶯眠再次拽向他的被褥。
沒有床欄阻力,這一次謝鶯眠很容易拽動了。
因前幾次都失利的緣故,謝鶯眠幾乎用了所有的力氣。
她也沒想到這次拽得那么容易。
猝不及防被晃了一下,虞凌夜和被褥和她,一起滾到了腳榻上。
虞凌夜在上,謝鶯眠在下。
虞凌夜高大的身軀幾乎全部覆蓋在謝鶯眠身上。
也是這個時候,謝鶯眠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虞凌夜真的好高大。
不僅高大,還很重。
他壓在身上,像壓了一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