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和司慕淵合作盜取厲氏的公司機(jī)密,為的就是將顧紅拉下深淵,只是沒想到她像一個打不死的小強(qiáng)一樣,明明已經(jīng)背上了勞改犯的身份,卻一次一次在她設(shè)計好的圈套中跳出來,反而如今成了C牌的特邀設(shè)計師,還被宋時野、云曾秋等名流人士追捧。
她憑什么?她不配。
顧顏心頭滿腔怨恨和嫉妒。
自己雖然出生上缺了一些,可爸爸是真的愛他媽媽,自己也從小都比顧紅受寵。何況,如果不是顧紅他媽媽非要阻攔爸爸和媽媽,如今顧家的正牌千金大小姐本來應(yīng)該是她!是顧紅一直占著她的位置!如果不是顧紅,她也不會背上被拘留的污點(diǎn)!
顧顏越想,心口的憤怒便越發(fā)瘋狂地攪動著,翻涌著,恨不得沖上樓去將顧紅撕個粉碎。
可她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即將可能出現(xiàn)的畫面,原本的火氣漸漸平息,嘴角上揚(yáng),勾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沒事的,只要再等等,等她的計劃順利進(jìn)行,顧紅遲早會身敗名裂,成為整個秦城都人人喊打的老鼠。
此刻,酒店外已經(jīng)聚滿了人,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在一個門牌前距離十步的距離就放輕了腳步,緩緩地挪了過去,躡手躡腳的趴在了門上,還時不時看向手中的手機(jī),等待指示。
屋里并不清楚外面的動靜,司慕淵此刻已經(jīng)徹底被眼前的人迷了眼。
他緩緩地湊近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而就在他距離顧紅只有一個手指的距離時,比他心臟跳動更加劇烈的響動出現(xiàn)在耳邊。
只見剛才還猶如人偶娃娃一樣任由他擺布的顧紅瞬間站起身,整個動作快捷明了。
還不等司慕淵后退,她按了一下表盤,一只尖銳的利刺便跳了出來,隨后,被顧紅直直對準(zhǔn)了司慕淵的面頰。
“司慕淵,你猜猜誰是獵人,誰是獵物?”
她小幅度的扭動了一下脖子,發(fā)出一絲清脆的骨頭響動。
司慕淵原本已經(jīng)變得迷幻的雙眸猛然清醒。
他蹙眉,看著眼前沒有剛才一絲迷茫模樣的顧紅:“什么意思?”
這哪里還有一絲剛剛連站都站不穩(wěn)的樣子?
“怎么會?藥難道沒有起作用?”
他喃喃道,頭頂先傳來一聲嗤笑。
“什么意思?”
顧紅冷冷勾唇,身子猛的逼緊,帶動著手腕上的手表也貼近了他的那張臉,甚至將臉上的毛孔都照的清晰可見。
“這是什么東西?”
司慕淵敏銳的察覺到了顧紅的動作,目光瞬間冷凝,視線死死的釘在了她的手腕上。
白皙的皮膚上一只銀色的女士小表十分襯氣色,可他怎么看,怎么身體發(fā)涼。
到了這種程度,繞是他再愚笨,也該意識到了什么不對。
這原本是一場針對顧紅的算計,此刻他們的上下位卻瞬間顛倒,迎上顧紅那一雙早有預(yù)謀的眼睛,他甚至驚覺自己已然入甕。
“砰——”
正是兩人沉默對峙的時候,門卻被外面一陣大力十分莽撞地沖撞開了。
“快!”
“顧紅小姐!請問你剛離婚不久又會青梅竹馬如此曖昧淫亂不會覺得良心愧疚嗎?”
“顧紅小姐,當(dāng)年司總可是一年前您竊取厲氏商業(yè)機(jī)密的最大受益者,如今你們糾纏在一起,這不禁會讓我們懷疑你們其實(shí)一年前就已經(jīng)在一起了謀劃了,請問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顧紅小姐,顧家前段時間的流言蜚語,您答應(yīng)澄清,如今只剩下不過幾天的期限,您卻沒有一絲動靜,反而和司總在酒店相聚獨(dú)處。是您早已準(zhǔn)備好,如今打算和司總放松,還是束手無措,所以求助司總?”
……
顧紅皺起眉頭,眼前是瘋狂閃爍的聚光燈。
這些突如其來的媒體就仿佛一群蝗蟲,而她和司慕淵此刻便是被眾人啃食的高粱地。
自己和司慕淵的行蹤向來保密,這些人是怎么會知道自己在這里的?
她心下一沉,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司慕淵的神色。
他看樣子也有些懵然。
將眼前這些記者的關(guān)系和司慕淵脫離開,顧紅也很快把嫌疑人定格在了顧家人身上。
這個緊要關(guān)頭想讓她翻不了身的,也只有顧家人了。
而記者們顯然也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有著急拍攝的人甚至沒有看清就已經(jīng)按下了快門鍵。
如今回過神來,面上的神情都有些迷茫。
顧紅原本冷盯著司慕淵,手腕對著他,身形挺拔颯爽,根本就不是他們意料之中的曖昧場面。
“你們清楚這樣是違法行為嗎?”
顧紅很快便調(diào)整了自己的情緒,整個人瞬間冷靜下來,面色無波。
記者們顯然愣了一下。
他們一個一個的拋出問題,卻沒有想到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接收。
“顧紅小姐,您回避我們的問題是心虛嗎?”
這種情況下,還有不死心的記者不死心地追問。
顧紅冷冷掃過一眼,目光中仿佛淬了寒刃。
剛一接觸到女人的目光,剛才出頭的記者當(dāng)即縮了縮脖子。
有了這個前車之鑒,一瞬之間,整間酒店里面寂靜無比。
“我始終認(rèn)為,參與新聞播報工作理應(yīng)簡單了解部分相關(guān)法律?!?/p>
顧紅語氣很冷,卻帶著讓人生畏的氣場。
“我沒有必要回復(fù)你們?nèi)魏我患颐襟w的話,包括你們的任何一個問題?!?/p>
她的聲音冷冽,明明話語中是拒絕,卻不會讓人有一絲一毫覺得她是因?yàn)樾奶?,所以拒絕。
“不過鑒于一些問題,我還是可以給出一部分回應(yīng)。”
顧紅清了清嗓子,聲音冷清:“我和司慕淵在一間酒店房間這件事我屬于受害者,所有一切,我的手腕上的手表有錄制功能,里面的監(jiān)控視頻可以作證。這一切我也會進(jìn)行調(diào)查和追究?!?/p>
“還有我之前答應(yīng)過的澄清,當(dāng)然也沒有忘,現(xiàn)在還在持續(xù)進(jìn)行中,過段時間會給你們一個答復(fù)。”
記者們被眼前人的氣場唬住,都只得訕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算是知道。
“哦,對了,你們我也會一一起訴。”
顧紅倏地一笑。
此言一出,剛才他們還因?yàn)闆]有找到熱點(diǎn)新聞而打算上期離開的腳步突然停住,紛紛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顧紅。
“什么?”
“顧紅小姐,您這是什么意思?!”
火燒到他們身上,他們也紛紛急了眼。
顧紅笑著,眼神里寒光肆虐:“你們無辜嗎?”
她抱臂,眼神戲謔,斜睨下來,自帶一種讓人乖巧聽話的強(qiáng)勢。
“誰讓你們過來的?告訴我幕后主使,我也可以考慮放過你們。”
她笑了笑,神情淡淡。
司慕淵雖然一直在旁邊像個木偶一樣矗立著沒說話,可是此刻也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
這些記者是有人專門找來……抓他們現(xiàn)場的?
司慕淵背部突然浮現(xiàn)出一股寒意,他的眼睛被高挺的眉骨壓下,濃厚的陰影瞬間就掩蓋住了眸子。
竟然有人敢在背后算計他?
究竟是誰?
司慕淵周身很冷,時不時的冒出寒氣。
顧紅察覺到周邊的波動,余光輕輕掃了一眼,又淡淡挪開。
如果能狗咬狗,那也省的她多費(fèi)功夫。
“是……”
記者們紛紛吞咽了一口唾沫,他們彼此互相眼神對視,卻又十分躊躇猶豫的模樣。
“那你們可以一起法院上見?!?/p>
顧紅淡然一笑,隨手?jǐn)[了擺手示意他們離開:“我這邊有視頻記錄,到時候法律傳票會一一傳到你們的相關(guān)公司,到時候記得查收。”
此言一出,角落處一個矮胖的記者率先倒戈:“是顧顏小姐!”
而這第一聲出現(xiàn),接下來的人也瞬間都紛紛呼應(yīng)。
“沒錯,就是她跟我們說有特大新聞需要報道!我們來了肯定不會失望的。”
“是的!我這里還有她的聊天記錄?!?/p>
……
討伐聲一聲接著一聲。
如果不是顧顏,他們就不會來,也就不會惹上現(xiàn)在的麻煩。
這一趟,不光沒有她原本答應(yīng)他們的什么爆點(diǎn)新聞,甚至還會被請去法院里打官司!
如此得不償失,本就叫他們心里怨氣滿滿,此下紛紛發(fā)泄出來了。
顧紅冷眼看著他們斥責(zé)的模樣,低頭對手表的微針攝像頭挑了個眉。
而現(xiàn)在正在酒店門下的方玉看著視頻里這一切,以及上面顧紅的直視她們的動作,微微勾唇。
“怎么樣了?”
她抬頭,看向旁邊的侯英。
侯英滿意的勾唇,一拍剛剛舉起又放下的手臂:“我可都拍好了?!?/p>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認(rèn)真又嚴(yán)肅。然后又幾乎同時,追隨著這一輛疾馳著遠(yuǎn)去的黑車。
笑了,頗有深意。
很快,顧紅剛才所在的酒店里慢慢的走出一批人。
他們個個垂頭喪氣,不過也為自己能安然走出酒店而松了口氣。
“對了,雖然法律傳票我可以好心收回,但是諸位也對我造成了一些麻煩和困擾,之后得看各公司的處罰條例了?!?/p>
顧紅倚靠在門框邊,對著他們擺了擺手,眼睛彎彎的笑著,可卻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狐貍。
司慕淵此時還站在屋里,視線卻落在了門口的女人身上。
她此刻半倚著屋門,身影窈窕,甚至和他印象中那個恬靜溫順的顧紅相去甚遠(yuǎn),可又更加的奪人眼球。
他喉頭滾動了一下。
直到周遭安靜,顧紅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眼眸中已經(jīng)是一片冷意。
“司慕淵,我比較想知道,如果我不來呢?你會怎么做?”